李空青面容清秀隽永,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动听的情话。
张晴晴脸发红,掩饰着低头饮茶,看向江岚小声说:“别问他了……”
江岚其实还想问他之前是否娶妻,家里还有什么人,存银能否够买个三进院子……
如今张晴晴羞臊不让问,只好作罢。
她站起来把屋子留给她俩:“你们说话,我去前面酒楼看看。”
江岚出去后,李空青走到张晴晴面前,眉眼间都是温柔。
“你还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言无不尽。”
张晴晴摇头。
“你最近是因为这些问题没来见我?”
“不全是,因为每次都是我去找你,我以为是我单方面……”
对你有意。
后面的话张晴晴说不出来,李空青执起她的手。
“不是的。是你太美好了,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才不敢主动。”
事实上,他总是在她走后就想念她。
两人互诉衷肠,话说开后甜甜蜜蜜。
走出江岚办公室的张晴晴容光焕发,果然爱情是女人最有效的护肤品。
江岚看到张晴晴眉眼带笑,松了一口气。
“我和空青去仁义堂,他让张大夫替了他才告了假出来的。”
李空青看着身前的张晴晴,才觉得方才在医馆浮躁不安的心静了下来,习惯了这些日子张晴晴在他旁边或是看书,或是自学认草药。
连着三天看不到她,只觉得自己心烦气躁,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果见不到她,他不确定自己能做出什么。
所以他遵从内心,来找她。
“你们去,我还要忙会儿。”江岚低头继续忙自个的,小情侣闹别扭太正常了。
张晴晴两个人去了仁义堂,李空青谢过代他值班的张大夫,开始问诊。
李空青做事细致,望闻问切中问的最多,但诊治起来一点也不慢。
队伍里有个人,脸色有点白,眼神畏畏缩缩的看着四周,到他的时候,他说了自己的病症。
“从今天早上起来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感觉到了下午越来越严重……”
说着话他还四周望着,好像惧怕什么。
“身体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就喘不过气,好像有人抓着我的脖子一样……”他欲言又止。
李空青观察入微:“你有什么尽管说,我们大夫要知道的全面才能对症用药。”
病人压低声音:“大夫,我可能是……撞鬼了!”
他声音虽然低,但医馆里相对比较安静,后面的人还是能听到的。
最近临昌县闹鬼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李空青也有耳闻。
张晴晴在他右后方看书,闻言也看了过来。
医馆里一时间寂静下来。
李空青啼笑皆非,却压住自己的情绪,尽量温和的问:“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我早上去跟丈母娘家送两只家养的鸡,回来的时候经过那个闹鬼的乱葬岗,就觉得那里阴森森的,有树叶打着旋飘啊飘啊的……”
说了很久,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东西,全是景色叙述。
好脾气的李空青都忍不住打断他:“你见到什么人或者物件了?”
“那倒没有。”
李空青郁结,那刚才的时间全浪费了。
“你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
喘不过来气,有可能是内脏某些原因。
病人依言去里间躺下,解开外衣,李空青看着他的里衣,无奈的摇摇头。
“你说你从早上起喘不过来气?”
“对。”
李空青把他胸膛上绑的紧紧的衣带解开,打结太死,解了好一会儿。
“现在呢?”
“诶,好多了!”病人惊喜道。
“你这里衣不是自己穿的?”
病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刚成亲半个月,我娘子给我穿的,里衣也是她给我新做的。”
怕是那位新娘子刚成亲不久,做的衣服小了一些,衣服做小了只能死命的系衣带,系的太紧了,可不是喘不过来气嘛!
这个病人也是个粗神经的。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把口粮的李空青淡淡的嘱咐:“回家让你娘子把衣服放的大一些就好了。”
什么闹鬼,李空青最知道是什么事。
两个人从里间出来,病人神情放松,丝毫也不尴尬,跟后面排队的人解释。
“不是什么闹鬼,我是里衣有些小了。”
后面的病人:……
但丝毫不影响他们交头接耳讨论起闹鬼的事情。
李空青拿药杵在药罐子里锤了锤,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排队的人前后保持一只手臂的距离,防止有些病会传染。”
这话倒是真的,谁知道旁的人什么病啊。
大家乖乖的分开距离。
张晴晴听到那人是衣服小了,忍俊不禁,看向李空青,他总是一身白衣,自己是不是该给他做身衣服?
她觉得他穿青衣也会很好看。
俊雅如竹。
打量着李空青的身材,她虽然会做衣服,却做的也不多,偶尔给父亲或兄长做袜子或荷包。
大件的极少尝试,下次让冬梅给他量一下尺寸。
到了药铺关门的时候,张晴晴喊李空青去香满楼吃晚饭。
李空青却歉意地回绝了。
“今天真的不行,院子里晒好的药草需要收起来,再炮制,不能耽误,我回家随意吃一些就好了。”
“我跟你一起吧,可以给你打个下手。”
爱屋及乌,张晴晴现在对草药也很感兴趣,已经认了不少。
“下次吧,这批草药急用,马虎不得,而且也有味道,冲鼻子,我不舍得你一个千金小姐去沾手……”
李空青含情脉脉执起张晴晴的手。
张晴晴不疑有他:“那我去找江岚了啊。”
“去吧。”
目送着张晴晴的马车走远,李空青稳步走回家。
一个有些驼背,大概四十岁上下的男人驾着一个黑棚大马车已经在他家等着了。
看到他回来,手臂手指挥舞着比划着“二”。
是个哑巴,李空青却看懂了他的意思,显然两个人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李空青掏出碎银子,数出六钱银子给他,表示货物每个的价格是三百文。
哑巴满意的咧开嘴笑了,他不是天生的哑巴,嘴巴里只有牙齿没有舌头。
他也不过多废话,扛起一个用席子卷着,又用黑布包着的长长的东西送进屋里。
总共有两个,他两次就卸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