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言若行吗？我是季沐白！”
叶飞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看向叶城。
叶城把手机接了过去，放在耳边，“他没在，有什么事吗？”
那边显然没料到竟然不是本人接的电话，顿了一下，“你是叶城？”
“是！”
“他在哪？”
“你找他什么事？”语气显得很不友好，不过显然叶城已经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有些事我需要和他面谈，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季沐白声音倒是十分坦荡。这份坦然竟然让叶城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人胆子是有多大，两人串谋一个埋伏在陈远达身边，一个蛰伏在自己身边，相机而动。
有机会就把他们两个除掉，如今已经除掉了一个陈远达，下一个目标显然就是自己，可这个季沐白竟然还要当着自己的面堂而遑之的与同伙见面。
是胆子太大，还是对自己隐藏的身份太自信？好，正愁找不到他呢，那就来吧！
叶城阴沉地勾了勾唇角，“他受了伤，在东林医院，你过来吧！”
“什么？他受伤了？我就知道从那里面逃出来太难为他了，他没有生命危险吧！”声音中明显透出了关切。
叶城真想破口大骂，真他妈的能装，两个人都不知道在床上滚多少回了，还装普通朋友？他真想告诉他，言若行昨晚被自己弄得下不了床，被自己弄得哭着在身下颤抖，昏过去一次又一次，床单都湿透了。
可他忍住了，压住心中的火气，“伤得不轻，你过来吧！”
对方显然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都没犹豫，“好，我一个小时之后到。”
握着手机的手泛着白，叶飞看着都替那手机担心，真怕下一秒就被捏爆了。
一个小时之后，医院对面的餐厅包间。
季沐白刚看过还在ICU病房的言若行，脸上还带着欠意。
“真是对不起，我当时也没料到顾朝竟然发现了我的意图，基地的守卫不仅没减反而增加了。后来我听说多亏你们出面把言少爷救了出来，不然我就真的更对不起他了。”季沐白话说得情真意切。
叶城从他见到言若行的第一眼开始就一直留意着他的神色，可在他的脸上除了看到愧疚竟然没看到一丝情人之间应该有的心疼。
心说言若行，枉你聪明一世，选了这么个负心的人做你的情人，还为了他埋伏在我身边，你现在生死未卜，他却一点儿不心疼，你说你痴心错付了，看来是真的，不过不是对我，而是对他，季沐白。
这么想着心里之前那种撕扯般的疼痛好像好了一些，毕竟他不是那种用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对自己不忠的人，自己又何必在意他的死活。
季沐白看着叶城脸上的神色变幻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此次来也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要与叶城谈。
于是心中的那点疑虑暂时压了下来，看了看屋里，只有叶城和叶飞，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才缓缓开口。
“本来我前天就应该和你们联系的，可有些事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我也要向上面请示，上面综合考虑加上这次言若行的表现终于给出了批示，我这次过来就是想把上面的批示给你们。”说着打开了随身带来的公文包。
他的话让叶城和叶飞两人都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季沐白上面还有人？他们难不成还是个团伙？可就算是团伙又有什么文件？怎么听起来倒像是官方的事情。
季沐白把一份大约有十几页纸的文件放在旋转桌上，转到了叶城的面前。
叶城垂眼看了看，却没有动手去拿，只是用疑惑的眼睛看着季沐白。
季沐白摇头笑了笑，“言若行说的那几个条件上面基本上都批准了，说实话要不是这次他拼了命地把情报送出去，我当时也未必能留下命在，更别说完成任务了，我还一直想着当面和他道声谢，可是没想到他伤得这么重。
是中弹了吗？还是中刀了？”
叶城虽然没听明白他说的什么，可他不傻，他听出了其中一定有什么重要的隐情他不知道，而这些隐情可能让他之前的一切判断都变成笑话，甚至会让他落入深渊。
言若行最后那几句话一下冲进了他的脑海，“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从未负你！”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心又开始抽痛，口中泛起苦味。
喉结滚动了一下才开口，“你能把情况说清楚吗？言若行和你达成了什么交易？”
这次惊讶的是季沐白，“他没告诉你吗？难不成你什么都不知道？”
叶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没有，他只说时机未到，有些事他要保密。”
季沐白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他倒真的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我倒也真的没信错他，看来我的身份他也没告诉你了？”
叶城感觉自己脑袋一阵阵地有些发懵，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有些木然地摇了摇头，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看起来太不正常。
“他倒真是说到做到，他当初就说过我让他说的时候他再说，不然谁也不告诉，我还以为以你们的关系他会告诉你。真是难为他了！”眼中泛起一抹温柔，似乎回到了那个只有他们两人的黑夜。
眨了眨眼，把那一丝不应有的旖旎甩掉，“既然他没告诉你，我就都说了吧。”又喝了口茶，“我其实是警局派到陈远达身边的卧底。”
只这一句叶城就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那面已经勉强维系的堡垒一下子坍塌。
“你是警察？”脱口而出，声音中甚至带着慌乱。
季沐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茫然地点了点头，“那个，叶老板，你不用担心，你和陈远达不一样，这我已经和言若行说过了，所以我们警方对于你们两家的态度也不同，对于陈远达我们是坚决打击。
但叶老板你算是盗亦有道，我们尽量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相信您也能感觉到，我们并没有过份地打压你们的生意，只是在一定程度上进行限制。”
看叶城的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才又接着说，“之前言少爷被陈远达抓到，我们都清楚陈远达的为人，他是看中了言少爷的长相。我与言少爷之前打过交道，感觉他不是坏人，不想他落入魔爪，毁了这一生。
而我当时也正被陈远达怀疑，所以我便将计就计，说自己喜欢上了言少爷，这样既解了他的困，也解了我的围。那几天我们一起在他们面前演戏。”
说到这儿他还看了看叶城的表情，见他表情的确阴了阴，连忙解释，“叶老板别误会，我们只是演戏，他们一直都有监控，我们只能做样子给他们看，您放心我们就是做做声音，什么都没有。”看着叶城阴沉的脸，求生欲满满，千万不能让他误会什么。
叶城听到这儿闭了闭眼，放在桌下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心像被人用刀狠劲地绞着。薄唇微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