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很好奇这个冷面男人今晚怎么会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他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关键是还拉上荆南,老天爷!她做错什么了。
“楚总,我去趟洗手间。”荆南感觉胃里不舒服,任谁吃了那么多高热量的蛋糕又喝了那么多香槟酒身体怕是也不会好过。
“呕。”她走进洗手台刚打开水龙头就吐了,醉是没醉就是脸色不太好看。以前她喝酒前从来不乱吃东西的,荆南今天原本没打算喝酒,谁知道被楚意带坑里了。胃里的食物没消化完顶着难受,荆南把手指伸进嘴里刺激着喉咙。
“呕!呕!”接连两阵反应,荆南撑着洗手台吐了个干净。
水龙头开到最大,污秽被冲走了,荆南捧着水漱了漱口,她靠着墙壁缓了缓,五分钟后走出了洗手间。
“你还好吗?”楚意看着荆南泛白的唇色问了一句。
“楚总,楚大哥,楚公子,您行行好让我回去吧,你看我都替你喝了这么多酒了,时间也不早了您这么年轻不能熬夜啊对皮肤不好,走吧,真的。”荆南祈求着楚意,可怜兮兮的,就差给他跪下了,放过她吧。
“你错了,我可没让你替我喝,都是你自愿的我又没逼你,再说偶尔熬夜也没关系,我皮肤好。”楚意不承认他做的事,他这么做对荆南有好处,今晚过后领导们可都认识她了,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应该感激自己才是,怎么能不识好歹说是他逼迫的呢。
荆南听着他的狡辩暗恨,奸商!都是奸商!唯利是图,不懂得知恩图报还喜欢指使人,可劲儿磋磨自己吧,离零点只剩最后几小时了,她还能坚持,不能怂,年终奖一定要到手。
荆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瞪着大眼睛直视着楚意,两秒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楚总,您说的对,那您还有什么吩咐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没问题。”荆南贱兮兮地说道。
“不至于。”楚意一脸深思地看着她,最后竟然走了。
楚意走了,他就这样走了?荆南对着他的背影眼睛喷火,拿她逗闷子呢这是。
他走了自己怎么办呐,同事们回家的回家,被人接走的接走,那些领导喝高了这会儿聚在一起搓麻将,显然是要通宵的。荆南有些绝望,她穿成这样大晚上一个人怎么回去。打车?扯淡,大晚上的哪有车。
荆南在包间外面来来回回徘徊了两圈,最后还是一咬牙给赵烨打了电话。
“喂,赵哥吗,你睡了吗?”荆南实在是感觉太冒昧了,老赵也辛苦,现在估计早睡了,荆南除了不忍心还有一点不自在。
电话那边似呓语了一声,荆南没听清,但是很快赵烨的声音就清晰了起来:“荆南?你在哪。”
荆南简单给他说了自己的情况后才开口:“我不好打车,就,想问问你,你……”荆南觉得有些尴尬。
“我去接你,等着我。”
赵烨抢在荆南前面开口,荆南隔着手机隐约听到那边悉索的穿衣声,动作很快,荆南心里一阵感动把电话挂了。
她出了包间也就不好再进去,荆南抱着双臂在洗手间待着,期间把楚意这个奸商在心里骂了一万遍。
不到二十分钟荆南的手机就响了,“赵哥……好的好的,我马上出去你不用进来了。”
荆南一出门就感受到了室内外温差,她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哈!”荆南吹了一口气搓搓手。
夜色漆黑一片,马路上面一个行人也没有,偶尔路过几辆私家车,荆南一抬眼就看到赵烨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路虎。她把链条包往肩上提了提走过去,高跟鞋踩在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荆南拉开车门:“好冷。”她系上安全带转头看向赵烨:“麻烦你了,大晚上的是在不好意思。”她和赵烨待在一起莫明安心了许多,心里暖暖的身上也不觉得冷了。
赵烨把暖气打开,递给荆南一瓶热牛奶:“不麻烦,我送你回家。”
荆南接过牛奶插上吸管,她心里面升起一个念头,和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该是多幸福啊,不知道以后谁有这个福气。她瞄了一眼赵烨又把目光收回来,心里面被压抑的某种感情在不断膨胀,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荆南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她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她又不是十来岁的小女生怎么能经不起这点诱惑呢。
赵烨不经意间看着荆南的小动作失声笑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以后谁有这个福气做我师娘啊,性格好,不缺钱,干的又是教书育人的工作,多好啊!”荆南抿嘴一笑,说实在的她有些羡慕未来的师娘了。
“你觉得我好?”
赵烨眯着眼看着前方的路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
荆南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她手指不安分地缠绕着包包的链条,夜色似迷雾笼罩在两人身上,薄薄的一层,谁都没有想要拨开。
车里安静极了,荆南酒劲儿上来了有些困意,她侧着身子靠在椅背上面闭着眼睡着了。
赵烨把车缓缓停到荆南的小区外面,车内传来了绵长的呼吸声,赵烨关了车灯,借着昏暗的路灯打量着面前的人。
荆南的睫毛微微扇动,嘴唇轻轻阖着,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她的脸颊粉嫩,白色的燕尾裙包裹着身体,领口处隐隐露出一小片锁骨。
赵烨看了一会儿随后轻轻推着荆南的胳膊:“醒醒,到家了,回去再睡。”
荆南有些疲倦地睁开眼睛,她无意识地揉了揉酸胀的小腿,片刻之后眼睛才聚焦,“这么快就到了,赵烨,今晚谢谢你了,改天再请你吃饭。”
荆南直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赵烨的衣服,她把黑色的大衣收起来递给赵烨内心感激不已:“谢谢啊,我走了,你注意安全小心开车。”
“荆南。”赵烨从背后叫住她,荆南转过身,“怎么了?”
赵烨的眼眸中含着荆南看不懂的光:“下次不要这么晚出去”,他顿了顿:“照顾好自己,还有,少喝点酒。”
她没想这么晚回来的,这事儿不能怪她,都是那个楚意,荆南想到这里脸色就沉了下来,她喝酒从来没吐过,今天是第一次。
黑色的路虎快速地滑出去几米远,荆南站在原地暗自懊恼,她这样是不是有些丢人了?
荆南失魂落魄地上了楼,一整晚都心事重重,辗转难安眠。
第二天荆南醒来时头痛欲裂,走路也提不起劲来,醉酒后遗症很是明显。她从今天开始到未来的一个月都是休假状态,荆南可以好好规划一下这个难得的假期生活。
她喝了半杯温水又瘫倒在床上,在无聊地滚了第n圈后终于一股脑爬起来换上衣服拎上挎包出门了。
她好久都没去看爷爷了,有多久呢?荆南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整整五十天了,工作太忙了没办法。
荆南走到公交站牌处乘坐了那趟熟悉的502路公交车,车内人不是很多,荆南走到后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公交车内的语音提示不断报着站牌,车内的乘客在二十分钟内下去了好几批,外面的街道变换着,从市中心一路向北,四十五分钟之后荆南下了车。
荆南靠着街道慢步走着,她一边夹着电话一边和水果摊的老板讨价还价:“爷爷,我是南南,我一会儿去看你……是啊,放假了……不用买菜,大冷天的您就别出去了我给您带过去。”荆南从老板手里接过袋子小声开口:“少两元钱嘛,这一块儿就数你家卖的苹果最甜,我经常来买。” “爷爷您吃玉米还是山药?哦哦,山药是吧,那行。”荆南挂了电话把一张面值二十的钱递给老板:“你找我五块钱就行。”
“小姑娘真会算账,下次记得还来啊。”老板接过钱从灰绿色的军用布包里找出一个皱巴巴的五块,荆南拉开挎包的拉链塞进去提起苹果继续往前走。
她除了山药还买了排骨和一条鲈鱼,荆南拎着三个塑料袋走到了爷爷的那栋老式居民楼。
院子里的大门开着,老人站在门口时不时向外面张望,荆南眼睛一热快步走了进去。
“爷爷。”她伸出手用力抱着老人干廋的身躯,荆南看着爷爷新添的白发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掉下来。
“小南南不哭,哎呦,看把咱大孙女委屈的,爷爷好着呢,就是老念着你,人老了容易怀恋以前。” 老人伸出手给荆南擦眼泪,他拉着荆南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我想到你小时候,那个时候你才那么大点儿,调皮不肯好好吃饭,我喂你才肯张嘴。”老人眼里含着笑。
“就爷爷对我最好,肯宠我。”荆南心里泛酸,以前她太傻了,傻到以为爸妈不喜欢自己是因为自己不够听话,还老是怪自己没用,讨不了他(她)们欢心。
真正爱你的人又怎会百般嫌弃你呢。
荆南止住了眼泪起身走到屋里的厨房:“爷爷,我给你做山药排骨汤,可好喝了,一会儿等着夸我。”
厨房的锅里冒着白烟,荆南系着围裙,透过窗子可以看到老人藏不住笑意的眼睛,荆南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爷爷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