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人似乎清减了不少,头发也有些长,平时到额头的碎发现在垂落下来遮盖到眼睑,眼神也有些晦暗。
“今天是周末,不用陪林静吗?”荆南还是作死的说出了这句,她就是憋在心里面不舒服想刺激一下宋乐言,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听她说完这句话宋乐言脸就绷住了,他隔着一张桌子毫不避讳地盯着荆南的眼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其实没什么。”
荆南寻思着她也没想要听他澄清啊他解释个什么劲儿,在一起就在一起呗他不是早就亲口告诉自己了吗?现在什么意思,不认账了?
“你的事我管不着,你愿意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没必要告诉我。”荆南看了一眼他的手,“戒指还戴着呢这么快就把人家甩了,比当初甩我还容易。”荆南说起话来毫不留情不知道是嘲讽他还是嘲讽自己。
宋乐言说不过她也没有想过一下子能对她解释清楚,他从米色风衣口袋里伸出干净纤长的手,指甲盖修剪得很整齐中指上那枚戒指很是显眼,荆南没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把那枚简约的银戒取下来放在手里,“南南,你仔细看这枚戒指。”
荆南没有理他,宋乐言把它放在她手里,戒面很素净没有什么多余的花纹,她正想把它还给他的时候不经意间转动了一下,戒指的背面不显眼的地方刻着两个英文字母‘SJ'。
荆南脑袋有些发热,会不会....
“咱们俩名字的开头,代表着我们紧紧挨在一起。”宋乐言眼里满是期许,他有些小心翼翼地说着。
荆南愣住了,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是他和林静的订婚戒指,刻她的名字算什么事儿?
“宋乐言你糊涂了吧,我不是小孩子了,请你对自己的话负责。”荆南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实在没必要这样做。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她和他的承诺都算什么,那些年究竟都算什么。
荆南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在往自己的心口上撒盐,她来这里吃饭就是找虐的,荆南实在没忍住当场就哭了,从他要和自己分手开始她就没在他面前哭过,上一次哭还是高二那年他握着自己的手放在他胸口说以后要陪她一辈子。
荆南不住地抽噎着真的是委屈极了,他这么做比自己亲眼见到林静那个女人靠在他身上还要刺激的多。
宋乐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荆南会是这种反应,戒指被扔回自己手里,他仔细地把它戴在原来的地方,中指上面有一个很清晰的印子,一看就是戒指戴久了不曾摘下太长时间硌的。
他坐在那里手足无措,荆南一哭他就难受,他见不得她掉眼泪。
“南南你别哭,你还记得你以前说的话吗,你说左手是离心脏很近的地方代表着对心爱之人的牵挂,我把它放在中指上就是时刻在想着你啊,我们的名字紧紧挨在一起,我每次摩挲着这两个字符就很安心,总感觉你就在我身边。”宋乐言一着急就什么都说了,这枚戒指和林静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之前做的事说的话都那么欠抽难怪荆南会误会这么深了。
荆南止住了哭泣,“你在骗我对不对,宋乐言你在骗我,这明明就是你们的订婚戒指。”
“你傻啊,订婚戒指那是对戒,你什么时候看见林静手上有这么一枚戒指了?这个是我亲自去北街那家店定做的,每一处设计都是我自己绘的稿图,独一无二。” 宋乐言不知道她怎么就不开窍非要跟林静较劲,他之前就是故意的,故说那些话故意气她想让她离开自己,这一年多他有多么想她有多么想见她,每一个没有她的日子他都是熬过来的,他想亲口对她说这些话,跟她道歉,可是他不能,说白了这一切都是为了荆南,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他宁肯牺牲自己。
宋乐言迫于他家老爷子的淫威下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保住荆南,他和林静在一起也都是为了.....
宋乐言没有再继续想下去,那件事目前还没有找到突破口,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一点一点找到那些证据,只要事情有转机....
他在很认真的考虑他和荆南的的以后,他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他不想因为他家老爷子的事情让荆南跟他过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在风雨来临之前他不能对她轻易做出承诺,哪怕是一丝希望都不行。
荆南不敢相信竟然是这样的事实,她张着嘴巴表情有些近乎呆滞,他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些,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他们之间还是回不到以前的时候了。
况且他那天当着自己的面说那么狠的话,甚至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一度不见她,她当初连求着见他一面都成了奢侈,那么多个日夜他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他以为一个破戒指的小心思就能重新收买她的心吗?宋乐言的一番解释成功激起了她心底所有的愤懑,他的绝情和冷漠生生在她的心口划上了一个口子。
荆南这会儿菜也不吃了汤也不喝了,她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叉靠在了身后的餐椅上,盘里的凤爪啃了一半露出了盘底的红油和小米辣颜色甚是鲜亮。
宋乐言黑亮的眼睛一直黏在荆南身上,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睛、头发、鼻子到嘴唇,目光所及是那么熟悉又温柔,慢慢的他的眼神越发热烈几近痴迷,宋乐言亲眼看到荆南坐在自己对面的感觉真好,他现在迫切地想把她搂在怀里紧紧抱住,原来思恋也会成疾。
荆南实在受不了他这么肆无忌惮的目光,她的身子稍微往旁边侧了过去偏离了他的视线。
“南南,我饿了,你还想吃什么我们再点一些东西吧”
桌子上面每样菜都空了一大半,带汤水的已经凉了,可想而知荆南这顿饭吃了多久,荆南看着面前的碗有些不自在的开口,“不用了,我吃饱了,你想吃什么自己点我先走了。”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坐出褶子的棉麻衬衫不动声色地扭了一下腰活动了下有些发麻的屁股然后拿起外套穿在了身上。
宋乐言看她立马要走的架势也坐不住了,他起身上前一步拉住了荆南的胳膊,“南南你去哪?”
荆南感受着胳膊上手指按压的力道把他的手抽出来往后退了一步,“宋大少干嘛呢,大庭广众之下请您注意自个儿的身份。”消费账单从手机上扣了荆南再没管杵在身后的宋乐言快步走出了南京大排档。
“哎,我送你,荆南你站在那儿别动等着我。”宋乐言喊了一嗓子飞一样地往停车场跑去。
荆南踩着小皮鞋往地铁口走去,黑色的宝马停在她跟前疯狂地摁喇叭,荆南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宝马迟迟不走路边的行人都在看她,荆南没办法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