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言站在网吧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嬉笑打闹相谈甚欢,他就好像是从未来的时空穿越过来横空出现在这里,除了格格不入就是格格不入。
下午五点,宋乐言揣着那条吊坠回到了家。
上一次回到这里还是半个月前,自从那次和老爷子呛声后便再没有踏入这个小区。
他习惯性地摁了门铃,“来了来了”,顾嫂看到门口的人是宋乐言后很是高兴。
“少爷回来了啊快进来,太太等你多时了,宋先生还没回来呢不过刚才来电话说快到家了。”
听到顾嫂说完宋乐言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他不想一到家就看到老爷子,他有点膈应,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徒增尴尬罢了,少一分钟相见就多一分自在。
他在玄关处换好拖鞋上了楼。
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台阶,每一块明亮如镜子的瓷砖上面都覆盖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楼梯扶手的上方悬挂着水晶垂钻吊灯,橘黄的颜色给人暖暖的感觉。
顺着楼梯的拐角向右直走就是书房,这也是老爷子平时在家里待的最多的地方。
他继续向前走在一间卧室的门口停下脚步,林女士听着外面的动静打开房间的门看到儿子惊喜地走上前来,“哎呦乐言回来了,我昨天要说不提醒你都忘了妈妈的生日了吧,真是的哟,快进来。”
屋里充斥着淡淡的馨香,斑斑点点细碎的晚霞红光透过雕花的窗户照射进来,一面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一些油画,其中有一张人物素描图用相框仔仔细细地装裱起来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在一堆抽象派的画中很是显眼。
那是宋乐言幼时参加“华夏杯”全国青少年书画大赛的获奖作品,林女士宝贝的紧。
林女士今天身上穿着淡绿色的长裙,袖口处绣着淡蓝色的小花,下摆印染着蓝色海水的波纹,随意挽了一个休闲的发簪,随着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倒有几分年轻时的娇羞婉约。
“妈,你这身裙子真好看,你出去别人估计以为是我姐,倾国倾城美丽动人就是形容你这样的。”宋乐言夸起林女士来毫不吝啬,满嘴甜言蜜语。
“哎呦呦,哪有这么夸张,鬼才信你的话。”林女士笑得合不拢嘴。
“真的,我才没有瞎说顾嫂你说是不是?”宋乐言从桌上顺了颗糖含在嘴里给顾嫂使了个眼神。
“太太今天真美,还是宋先生的眼光好,亲自挑选的果然好看。”
什么?这是老爷子送的,他什么时候眼光变得这么好了,宋乐言刚还使劲儿夸来着,这下感觉有些打脸。
他嘴里嚼着糖含糊不清嗯了一声。
林女士握着宋乐言的手仔仔细细地瞧着,左看右看,揉揉头发又摸摸脸。
“妈,你瞅啥呢?”
她放开了手对一旁的顾嫂说,“我怎么感觉儿子瘦了,乐言你要好好吃饭知不知道,工作再忙也要均衡营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多注意。”
宋乐言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都多大了还长身体呢。”
“对了妈,我给你看个东西,你把眼睛闭上。”宋乐言从怀里拿出那条满天星的吊坠系在了他妈的脖子上。
林女士睁开眼看着胸前的项链,“这是你送给妈妈的?好漂亮,我很喜欢。”她抚摸着那朵白色的小花一脸满足。不得不说这条项链很衬气质,越发显得他妈妈温柔典雅。
“妈,生日快乐。”宋乐言给了林女士一个大大的拥抱,她老妈这些年着实辛苦了。
小时候宋乐言真的是叫一个调皮,从幼稚园,学前班到小学,在班里他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他也是个倔强的性子在撩架这方面能动手绝不动口,再加上自己从来不肯吃亏下起手来那叫一个狠,从外表看起来没怎么样实际上都是暗伤,叫你有苦说不出。
有好多小朋友苦于没有实际证据只能自认倒霉,从此见了他都离得远远的,家长们也叫苦不迭。
别看他在外面横实际上多少有些怕老爷子,每次一旦闯了祸都是林女士给他收拾烂摊子。
宋乐言也多亏了林女士要不然小时候早就被老爷子打得半死了。
晚饭是林女士亲自下厨准备的的,椒盐麻虾、卤水拼盘、豉汁整排骨、咖喱海鲜饭、冬菇滑鸡汤、清蒸桂鱼、无骨凤爪......
顾嫂好几次想去厨房帮忙都被她‘无情’地赶出去了,林女士说了她要好好露一手。
宋乐言心想这是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他有口福了。
其实林女士做饭很好吃,他小时候经常吃她做的饭,后来姐姐嫁人了,宋乐言也要上中学了她就很少下厨了,这些年都是顾嫂在帮忙。
餐桌上,林女士把最后一道百合绿豆汤端上来,红木的桌子上面摆满了整整一大桌,餐盘和酒杯交叠放着,宋乐言站起来接过那道百合绿豆汤摆放好,又替她母亲大人整理了一套餐具。
宋轶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手帕,“辛苦你了,快擦擦。”
林女士的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脸颊像是敷了一层胭脂,她接过手帕净了一下脸,“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们送的礼物我很开心,这些菜就当做我准备的小小的惊喜,好久没下厨了多多包涵,可不许说不好吃哟。”
她主动挖了一勺子冬菇滑鸡汤放进宋乐言碗里,空气中弥漫着鲜香浓郁的气息,鲜嫩的鸡肉配上舒爽的冬菇,一口汤下去唇齿留香。
“谢谢妈。”宋乐言嚼着鸡肉大口喝着汤。
宋轶夹了一只虾放进嘴里,咸香酥脆椒麻细嫩;无骨凤爪嚼劲十足,清蒸桂鱼肥儿不腻,红烧排骨配上特制的豆豉好吃到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夫妻两个相视一笑,宋轶脸红了红。
桌上的人安安静静地吃着,只能听到象牙筷子碰碗壁的声音。
宋轶给自己续上了一杯红酒,他放下筷子咳了一声犹豫着还是举起酒杯,“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咱爷俩碰一个?”
宋轶讲话前必定虚咳一嗓子,这是多年的职业毛病宋乐言早就摸得透透的了,他在他开口前就已经放下了筷子。
宋乐言瞧了对面一眼,他母亲林女士正期待地看着,“爸。”他举起酒杯碰了碰宋轶的杯子,两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一仰头喝干了酒。
“好。”宋轶应了一声也咕咚一大口,然后放下杯子咋咋嘴巴,还是年轻好啊,他长长吸了一口气,这酒辣嗓子。
叮铃!叮铃!门铃响了起来。
林女士正准备起身被宋乐言按下去,“妈,我去。”
宋乐言拎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进来了,他解开包装盒里面是一个‘黑天鹅’蛋糕,华美灵动。
“妈,许个愿吧。”
林女士面带微笑双手合十,十秒钟后睁开眼吹灭了蜡烛,“谢谢儿子。”她眼眶有些红,很是感动。
宋乐言拍拍她的肩膀。
饭后宋乐言难得主动去找了宋轶,他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一番‘谈判’长达两个小时,等宋乐言出书房的门时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他甩了甩脑袋有些不清醒地去了自己的房间。
浴室内洗澡水哗哗地放着,花洒正对着头顶,水珠浇在脑袋上,周围的玻璃起了一层白色的雾气,他闭着眼睛任水浇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