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后，林凡应约来到四楼的空教室。
这里的教室与下面教室的推门不同，是拉门。
虽然空置了很久，但因为总会有人来，这个空教室的卫生情况保持的还不错，起码不会一进来就闻到异味。
拉开门，就看见何芸坐在靠窗的那一排，桌面上摆着一个小篮子，上面盖着一块蓝色的布。
林凡刚踏入，就感受到身侧的视线。
那是四个高中部的女生聚在一起，当看见林凡望来的时候，都立刻埋下头吃着自己的便当，嘴里说的一些悄悄话也立刻停止。
林凡有些印象，是一年三班的女生。
何芸看见了林凡，她稍稍抬起头打了下招呼。
林凡拉开椅子坐在了对面。
“好慢。”
何芸一边埋怨着一边掀开了小篮子。
是紫菜汤和两个红蓝便当。
“如果比你早来的话，会让你不好意思吧？”
“我没想那么多......会......奇怪吗？”
何芸和林凡四目相对，勉强露出笑容问道。
“小大人的感觉？”
“我说的不是这个啦......”她有些不舒服地调整了下坐姿，按压下裙摆道，“我第一次给人煮便当。”
“那你是想听我的感谢用词吗？”林凡单手托腮问道。
“你说感谢的话很奇怪诶。”
“拿走同级少女的第一次还装作吊儿郎当的话，感觉是个人渣。”林凡凝重地说道。
何芸挑了挑细眉，将便当放在林凡面前。
当打开盖子的那一刻，林凡不禁有些纠结，连脸上的表情都无法抑制。
烤肉拼熏肉拼腊肉拼酱鸭，最离谱的是，有一个切了一半的小猪蹄。
唯一绿色健康的只有躲在角落发出抗议的小菠菜。
姑且还是用来装饰用的。
真怀疑她到底是怎么在这个长方形便当里放这么多肉类进去的，且不论这个，何芸真的觉得这种便当适合第一次就出现吗？
“我是胖不了的体质，真是好啊。”林凡盯着已经让自己胃部开始油腻起来的肉说道。
何芸刚舀了碗汤递给林凡，说：“男生一般都是肉食动物吧？”
“严谨的来说是杂食性动......啊～～我知道了，原来何芸想让我成为肉食性动物是吧？”
“不要露出那副要吃掉人的表情啦！而且别用这种骄傲的语气说这种奇怪的话。”何芸说道。
林凡夹着肉片却没有下肚，垂头丧气地说：“不过真的好腻啊。”
“这......或许吃一下就觉得很好吃，然后就会一口气全部吃光？”
林凡抬起眼望着何芸，看来她来的时候就想过这种剧情了。
何芸偷偷瞟了下正在讨论的那几个同班女生，笑容有些僵硬起来。
“不是有菠菜吗......”
她的情绪似乎有些变化。
林凡抬起了头，双目直视着她的脸。
鼻翼两旁稍稍的耸动，就连下巴都委屈地快凑成一团。
看上去就像一个被教育的小孩一样，不管怎么样，那张脸都能把她的情绪呈现。
就好像林凡已经将便当推了回去，拒绝饮食一样。
“你可以把你的冬瓜片和那些菠菜还有奇奇怪怪的绿色给我。”
林凡看着她的便当，不知道是刻意为之的还是她本身就是这个胃口，蔬菜很多，肉类很少。
但不管怎么说，两边都不是均衡的好便当。
“可以吗？”
她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但依旧很僵硬。
“我应该不介意被你的筷子沾染过的食物。”
“还没下筷.......林凡老说这种话不会讨人喜欢的。”
她将放在盒里的筷子抽了出来，笑骂着林凡说：
“那......那我就大发慈悲的给你些......”
“是对分，为了两人的营养着想。”
“呃......多谢。”
“自己煮的便当还要道谢，真是个幼稚鬼。”
“你怎么又来，但因为是第一次，我之后的话，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她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道。
林凡面不改色的吃着。
之后吗......
“在？”
“就在面前，看的见的话就不要说这种网络问语了。”
“因为林凡总是会出神嘛......”
“怎么了？”
何芸意识到那开始坐立不安的四个女生，顿时鼓足了气。
她窥视着林凡的脸：“你没有什么表示吗？”
“比食堂阿姨手艺会好些。”
林凡发出了赞许，这是真心话，虽然初始印象并不好，但是抹在肉类上面的秘制酱却好到出奇。
“那当然！我初中在家都在学这个！才不是！才不是这个表示啊......”
她红着脸，双手放在白花花的大腿上。
“怎么，难道想要我喂你？”
然而没有回话，得到的却是少女羞答答的沉默。
林凡内心大骇。
抬起头，看见何芸垂低着头，害羞无法掩饰，若在平常的话林凡会好好品鉴一番这幅表情。
但此时，内心只有惊吓。
想要让她知道自己是开玩笑，但何芸似乎没有领会。
那就是说中了，何芸想让自己喂她？！
本能地转过头，那四个女生仿佛商量好了一样，顿时又将头埋了下来。
果然......
林凡停下了手中筷子的动作，当目光大胆地落在何芸脸颊上的时候，何芸却直接躲闪开了。
如果现在站起身表示吃饱想要走人的话，不出一会儿就会被现场的记者们发表一通负面的新闻。
不论是何芸还是林凡，都会获得不小的反面影响，只不过一者是觉得楚楚可怜，一者却是令人憎恶。
林凡内心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到底又是谁主导才会发生的呢？
将筷子插入她分来的蛋卷中戳半，夹起了一块。
“张嘴。”
当见到林凡真的打算要这么做的时候，何芸却扭扭妮妮起来。
“不要。”
她发出了抗拒的声音，但却柔的过分。
“感觉这样很涩情。”
“哪里涩情啊！”
何芸红着脸抬起头。
“有人在看着，何芸应该不会让我难堪吧？”
“反正林凡也不会在意。”
何芸抿着嘴埋怨道。
“但我不得不在意别人在意的。”
“啊？”
嘴张开的瞬间，她的小嘴巴就被塞了。
“唔！唔......”
何芸身体本能地往后仰了仰，差点没摔。
但很快，她就慢慢的咀嚼，脸上露出惊叹的表情。
“好......好好吃！”
本想说出‘太粗暴’。
面对她的自我夸奖，林凡并不想打击。
身后听到了声音，桌椅被碰撞的很慌乱的感觉，是那四个女孩飞快地收拾好便当出门了。
林凡面无表情地继续吃着，哪怕现在的食欲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