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芮闲来无事,打算找两本书来看看。
现在的她虽然有了原主的记忆,可还是需要更多了解这个世界。
书房就在她卧室的隔壁,屋子左右做了两个高大的书架将里面的桌案隔开来,上面摆放着不少书籍。
苏成芮随手抽出一本封面异常精美的书册打开。
她垂下头,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目光一怔,随即沉下脸将书重重扔在地上,转身又去拿另一本。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
书架上的书已经被她扔得所剩无几。
地上散落着一地的书,敞开的书页上全是一幅幅活色生香的图画。一袭青色长衫的女子立在书册的中央,脸色黑得几乎如那砚台里的墨汁一般。
这苏慕脑袋里都装了什么东西?
满脑子除了吃睡,就是那档子事!活该她最后栽男人手上!
“暮雨!”
苏成芮咬牙切齿地喊道。
一个年轻的婢女立刻跑了进来,手中还端着汤,看着书房里的凌乱和自家小姐难看的脸色,心头一惊,连忙垂头应声,“小姐有何吩咐?”
“把这些书统统丢掉。“
苏成芮指着桌上摆放着的那些书,语气冰冷地命令道,“还有,将这些书统统扔掉。”
莫不是这些书都看腻了?
暮雨顿时了然将汤放下,笑嘻嘻凑了过去低声道,“小姐,上次杜小姐不是说她那里到了一些新的,要不要小的去讨要来看看?”
感觉一道凉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暮雨神色一怔,抬起头,却见自家小姐皮笑肉不笑冲着她道,“你喜欢?要不这些都赏你好了。”
苏成芮指着地下一摊书。
未等面前小丫鬟浮现欣喜,她紧接着道,“本小姐命你三天之内把这些书看完!不准吃饭不准睡觉,一刻不停地看!”
暮雨顿时变了脸色,急忙跪倒在地。
“小姐饶命!”
她苦皱着一张小脸,欲哭无泪。
这些书都是难寻的孤本,纵然再新奇稀罕,任谁不吃不喝天天看着都会要吐吧!一个弄不好,万一以后对这事有阴影了咋办?
呜呜呜……
她还年轻,还没有娶夫郎的!
苏成芮冷哼一声在桌案前坐下,“既然不想看,就把这些玩意都给我赶紧处理掉!以后再敢让我看见这些书,本小姐连书带人一同把你们给扔出去!“
暮雨吓得浑身一抖,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连忙收拾书籍。
“对了,顺便给我找几本关于通史的书来。”
“通史?”小丫头一脸疑惑。
“有问题吗?”
“没、没有。”暮雨忙不迭摇着头。
呜呜……
不是都说小姐醒来后性格变得比以前温柔了许多吗?为什么她瞧着这性子阴晴不定,感觉比以前还要恐怖啊!呜呜呜……
苏成芮让人将书房里收拾了一通,连同那些墙上挂着的香艳字画全部丢了出去,又命人将那些花花艳艳的帘幔都换成了跟自己屋子里一样的素雅的颜色。
又把那些奢华无用的摆件让人挪走,换上了一些盆景和绿植,浓郁的熏香换成了淡淡的檀香。
整个东湖院的下人进进出出忙活了一个下午。
做完了这些,苏成芮看着整个焕然一新书房,这才满意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找来的书?”
苏成芮翻阅着暮雨送过来的书册,见无非都是一些民间杂谈小话本之类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对通史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书本重重盖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暮雨吓得身子一抖,“扑通”跪在了地上。
盯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硬着头皮说自己不识字。
就这几本书还是她寻了个识字的丫鬟帮忙挑的,小丫头当时还拍着胸脯跟她打包票说小姐一定爱看。
哼!害得她惹小姐不悦。
等自己回去非逮着她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暮雨啊,跟着小姐我,一个字都不认识可不行啊!”苏成芮将面前的书推到一旁,低低叹了口气。
暮雨连忙磕头道,“小姐说的是,暮雨回去后便找人学。”
“起来吧。”
苏成芮摆了摆手,沉思片刻又道,“那日在天香楼将我推下水的人可有查到?”
暮雨站起身子,闻言面色凝重,“这个事颇为蹊跷,小的正打算跟小姐你禀报来着。”
以苏家在桐城威名,寻常的人根本不会为了一个青楼倌儿做出得罪苏家的事。
那天动手的女子据说是外地慕名而来的商贾,说是叫周铭。
暮雨她们调查了许久。
越发觉得那人身份可疑,不仅查不到她的来历,那日争执后,周铭就像是凭空在桐城消失了一般,再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苏成芮沉吟,直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可是原主曾经得罪的人不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玩,只得将此事暂且搁置。
暮雨拿回来的书没有一本她爱看的。
苏成芮想了想,索性自己亲自去她娘的书房里找。
天色渐暗。
长廊边挂着的灯笼挨个亮起,地上湿漉漉的水滩上映出点点暗黄的光晕。
一个身着淡黄的衣裙年轻小厮端着汤盅步履匆匆从长廊下穿过,他走得很急,踩上那一滩水洼时脚下一滑!
男子失声惊呼。
身子朝一旁歪倒摔去!
一只手突然揽住那纤细的腰肢。
汤盅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碎裂声响。
“谢……”
男子惊魂未定站直身子,正欲道谢,却在看清来人后止了音。他面色一变挣开她的手,立马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小姐。”
他垂头微微施礼,语气淡淡。
光线昏暗,男子如花般动人的容貌如同在黑夜中绽放的昙花,神秘美丽。可苏成芮却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嫌弃。
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苏成芮收回手,冲他点点头,“下次注意些。”
男子应声扫了眼撒了一地的汤,眼中压下一抹惶惶,蹲下身收拾起地上的狼藉。
知他不喜自己。
苏成芮犯不着热脸贴人冷屁股,瞧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屋内。
苏李氏正倚着小榻,皱眉看着面前站立的小厮,不悦出声,“让你去给我取燕窝,你却把燕窝洒了?那可是上好的血燕!”
费了他不少银子不说。
关键他好不容易托人弄到的。
苏李氏万分痛心,“白江,你跟在我身边伺候多年,做事历来稳妥,怎么会出现这等失误?”
白江神色不安,跪下身子,“白江知错,还请主夫……”
“是我撞了他。”
清冽的女声突然响起,屋内两人皆是转头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