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衣女子从门中走出来,只见她身形单薄如兰,仿佛一阵轻风便能将她带走一般,一身素白衣裙干净纯粹像是一块娇白美玉为那份柔弱平添出几分刚毅来,倒让人觉得像是看见了一朵白梅,在冰天雪地中傲然开放。
那女子漆黑的长发披于肩后,头上仅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一只竹簪子,耳上空无一物却更显得娇媚。一张精致的鸭蛋脸光洁素净,明亮的大眼配上柳叶眉,十分端庄秀气。略微苍白的脸色使得唇色更加红艳,犹如风中微颤的牡丹赵粉,衣着虽素,却格外夺人眼。
“把花瓶砸了吧!”
她疾走几步来到亭中,春夏秋冬四人纷纷站了起来。“公主!”
这女子便是大长公主荣阳,姓李,名静,字青。
“砸了吧!”
李静深深望了一眼瓶身上的四个字,眼中清辉流转。只见她将花瓶与知春的手臂一并抬起往石桌角上一磕,便碎了。
知春的玉镯子完好无损,瓶身不对称的花瓶却碎了一地。
知夏寻了个木盒子将花瓶一块不拉的装了进去,将盒子放在了石桌上。
李静一个人独自坐于草亭中,目不转睛的盯着两块碎片瞧着,花瓶上原本是相连的一句,却硬生生摔成了两个不相干的词。
她住在这静心苑中已经十年了,心却从未静过。是否真的应该放下了?
春夏秋冬四个丫头,站在门廊下望着草亭这边窃窃私谈。
“公主真是可怜!”
“是呀!”
“都怪我!”知春一脸懊悔。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知夏想法却是不同,那花瓶醉了也好。
已经被那一个人和这一座城困了十年,难道还要被困一辈子吗?
西京有两大市场,西市卖大件的商品,东市卖日用百货等小商品。
长安手里拎着药包慢悠悠的在西市走着,时不时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走到一个卖小铜镜的小摊上,透过铜镜看到后面那条‘尾巴’也终于如愿的跟了上来。
长安心想,这人真笨!他和少爷不过是随便使了点计,他就跟丢了。还得自己出来傻乎乎的瞎晃悠,好让他找到。
既然人跟上来了,那就带着他多逛逛。
西市的一家茶楼包厢里。
钟毅背门而坐,眉眼低垂的专心泡着茶。江国人爱茶,亦皆是识茶道。
“今日便要离开了吗?”
对面坐着一身黑衣头戴黑色帷帽身形纤瘦的人。
“嗯!”声音轻而慵懒,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你此一去,怕是不会再有机会相见了,替我向大师问好!”将茶送至对面,别离的话轻易说出了口。
茶是好茶,香气四溢,“不问问事情的进展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哦?倒不成想你是个认命之人。”若真的认命,为何还要让她来此?
钟毅放下茶杯,平静地开口,“可我谋的不是事,而是‘天’!”
帷帽中,眉眼轻挑,“确实,那么就此别过。”
黑色身影站起身来疾步走向门口。
钟毅起身相送。“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