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近日身体不适,就不多招呼了,请自便。”
“公子,请!”
钟毅说罢便离开前院,留下刘四招呼林管家等人搬运东西。
待钟家大门关上,林府下人已经将所有东西搬上了牛车。林管家望着整洁素净的钟家大门,叹了一声。
小姐的名声算是保住了,林家的前途也保住了,只是不知道这位钟公子将来的命运又会如何了。
三天了。
京兆尹带着两位少尹与多位参军一起,不眠不休的商量了三天也没想出法子来处理这事儿,少数人提议将钟县尉扣押后安个罪名办了。
按当朝律令,丞相之子上官誉奸杀少女证据确凿,且打伤捕快畏罪潜逃,钟县尉将其就地正法合情、合理、合法。
执法之人正当执法,反而要被法办。
那不仅仅是打京兆府衙的脸,也是打朝廷的脸!
况且,上官誉在皇城向来行事乖张、无法无天,众人敢怒不敢言。如今被钟县尉斩杀,百姓们听到消息都觉得大快人心。
甚至有不少人家还在家里挂了彩,像自家有喜事般欢喜。
城中一时间笑声不断,偶尔还能隐约听到鞭炮声。
按律,在逃刑犯被就地正法后,尸体要扔到乱坟岗喂食野狗。可丞相死了儿子已经气得当场吐血了,京兆府也没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阻挡相府的下人收尸。
最后,这事儿也只好放任不管,反正人已经死了,至于其他的就按该走的程序上报朝廷,备案入册了事了。
内城青龙街,
上官保相府内哭声震天,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声音传进病榻上双鬓斑白的上官保相耳中格外刺痛,虽然他妻妾成群,却是而立之年才得此一子。从小娇生惯养,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要什么给什么。
虽然任性了些,却生得一表人才,文采出众,连皇上都夸赞了好几回呢。如今忽然就这么没了,情到伤心处,上官保相眼中雾气更浓。
想起儿子被鲜血染红衣衫的场景,上官保相顿时老泪纵横。
那执刀之人的脸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人一脸平静,像是踩死蝼蚁般神色如常。
不过是一个小小县尉,连个品阶都没有。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就这么把他的誉儿,那么出色的誉儿给斩杀了。
让他这个迟暮之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上官保相眼中一片腥红,杀意顿生。气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哽咽着喘了好几下才顺过气来。
此时,屋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门便被推开了。
上官保相怒目一瞪,吓得推门进来的下人舌头都打了结了。
“相相相爷,皇皇上来了!”
“什么!”
上官保相在家仆的搀扶下来到门口侯驾。
往日巍峨的上官府大门被一片惨白遮了颜面,数百待卫将上官府门口护得密不透风后,由六匹骏马驾驭车身雕刻着龙凤图案的龙辇才缓缓驶来。龙辇看上去尊贵豪华,在府宅门口一停,更显威严。
龙辇停稳片刻后,一声尖锐阴柔的声音传来。
皇上驾到!
恭迎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