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几个书生讨论完后,钱双双二人回到客房。
山林间能有一家客栈已是十分满足,自然也顾不上屋子里陈设有些杂乱。
“明天我们应该就能到梁城了吧?”
聂尌点点头,墨色的瞳孔望着烛火发呆,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钱双双也没有去注意他的神色,她自顾自的说道:“据那几个书生说起,死的人似乎已有好几个了,也不知道外祖母那边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她又想起了自家马车中那个尸体,她只是粗略一看,就觉得脊背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穿到天灵盖去。
一只巨大的影子覆盖下来,钱双双抬头望去,见是一只蝴蝶,倒影在窗柩上,她飞扇的翅膀拍打着窗柩,无端显出一丝恐怖。
钱双双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只窗外的蝴蝶,总觉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之感。
受不少电视剧的荼毒,像在这种山间里一是独立的客栈,一般都不会是什么中规中矩开店的人家。
而且这一间客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全程只有这家店的一家夫妻来照料。
虽然钱双双开始是怀着有聂尌在的地方,应该不会中套,但现在也不免担心起来。
她出口提醒道:“我觉得这里有些诡异,我们最好还是小心一些。”
聂尌这才把目光投向少女,钱双双的眼睛还望着窗柩外的蝴蝶,她睫羽轻颤,宛如窗外那只蝴蝶,扑簌簌的颤抖着。
“知仁知道已经探查过四周了,并没有什么异样,你不要太担心,安心睡吧。”
聂尌走到钱双双身边,坐在些呆忡的她的对面,看着她仍然看着那窗外的蝴蝶。
“你喜欢吗?”
“什么?”
“那只蝴蝶。”
钱双双摇摇头,她并不喜欢那只蝴蝶。
“那我将它赶走。”
钱双双点点头。
聂尌站起身,推开门窗,蝴蝶因着骤然的响动,扑棱着翅膀飞往黑暗深处。
钱双双见那只蝴蝶已然不在了,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也不知刚才是怎么了,就总觉得心中有什么事一样,像是会发生什么事。
“可我觉得心里头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总觉得怪凉嗖嗖的,这天气也不冷啊。”钱双双拍完自己的脸颊后,索性托腮,双眼没有聚焦。
“不要多想,你安心睡,我会在你身边。”
她漂亮的杏眼眸子抬起,眼中稍微多了一丝安心的笑意。
一夜好梦,并没有想象中的阴谋与黑暗。
翌日早晨,钱双双觉得他还真的是小人之心了,她下楼吃早饭的时候,又碰见了昨日与之攀谈的那几位书生。
那几位书生似乎也是今天早上吃完早饭就要去赶路上京了。
几个从不同地方来的人,通过在此结识,又可以相伴静静,倒不失为一次缘分。
钱双双走过去,与他们打招呼。
那些人一见到是钱双双,也跟着对钱双双问好。
他们昨天晚上聊的挺多,自然也没有那般的见外,生疏。
“钱姑娘,怎的就你一人。”
话音刚落,聂尌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那些书生便不再提起此话题,那长得白净的书生,一边口中吃着包子,一边又说起了昨夜未说完的事。
“对了,你们说尸体魂归西方,怎的尸身也跟着仙去了。”
钱双双又听了一耳朵,这次她极为神态自弱的凑过来搭话,“你们说的这是什么?什么魂归西天?”
姓方的那书生皱起眉,似乎隐忍着不满的情绪,“兄台,如今正用着早膳,莫要再提起此事了,且此事也非你我二人能管辖之事,一切还是交由官府定夺吧。”
“双双,过来用膳,我们也能早些出发。”聂尌看着自己的夫人熟络的凑在一堆男人中间,谈论的还是有关于尸体的事,不由得出声劝阻。
“也是,钱姑娘,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你们要去梁城,显然也该能听得到的,我们还要进京赶考,且在此告别了。”
他匆匆吃了最后一口包子,连着一桌子的人都急匆匆的吃完了。
也真匆匆背上行囊,往京城方向去了。
钱双双看着他们几人远去的身影,希望他们几人都能考得功名利禄,衣景还乡。
虽然他们是她见过的最话多,最八卦的书生了。
她笑着坐回了桌边,早餐已经送到了桌上,是一笼包子,一碗清粥,上边只零星撒着葱花。
要是虽简单,但是是难得的热食。
吃完了早饭,他们也要启程前往目的地梁城了。
小厮已经将马车都拉了出来,门口并排站着两辆马车。
钱双双下意识的不敢去看后面的那辆马车,只专注着,做到前面那一俩马车去。
丫鬟和小厮也都离后面那一辆马车远远的,他们虽然不理解大少爷为何要带一个尸体回去,但是既然大少爷都发话了,做下人的自然没有异议。
聂尌潘上了马车檐,只一个飞升,就要跳到马车上去,但他的余光瞥见了后面那一俩马车空空荡荡的在那儿,虽然紧随他们所在的马车之后,但却显得像是被孤立了一样。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他没再攀上马车,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到身后那辆马车上。
钱双双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聂尌上车,掀开车帘就见到聂尌再往后面走。
“怎么了?”她探出一个脑袋来,“难不成你要坐到后面去啊?”
她趴在车窗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中写满了诧异与惊讶。
聂尌已经走到了那辆马车前,他二话不说,伸手就掀开了那马车的帘子。
车内,空无一人。
昨天搬回来的那具尸体,不见了。
周围看见聂尌这一举动的丫鬟小厮,在见到马车内空无一人的场景时,先是倒吸一口凉气,随后想到有一个可能性,不由得轻声尖叫起来。
钱双双看着冬月眼睛微微睁大的瞪着那后边的车上,从她这个角度,自然是看不到身后那辆车里的情景的。
她只能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都臭了?还是,诈尸了?”
说这话间,连她自己也都未能察觉的感觉应该是后者。
果然,冬月惊诧地指着身后的空无一人的马车内,语气有些颠倒混乱。
“诈……人……尸……”
钱双双听的心惊肉跳,难不成真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