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然长老与青青每日在噎鸣床前照顾,所以他虽伤重,倒也日日见好,只是他的高烧一直不退,甚是奇怪,寨子诸长老皆束手无策。
转眼半月已过,一日寨中突然来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清风道骨,出尘脱俗。来人言称可治康回等人的内伤。若介急忙将他引入寨中。
“玄心叔。”颛顼见到来人赶忙下拜。
“哈哈哈……”老者只是摸着胡须不停地笑着。原来来人正是昌意的异母弟,颛顼的十七叔玄心。
“玄心?”重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
“怎么了?”黎困惑地问道。
“玄心就是当年一人一骑入九黎寨代表炎黄联盟与蚩尤谈判之人,传说他的紫雪气海神功可以将大地冰封,令日月无色。”重扯了扯黎的衣角。
“这么厉害啊,那为什么这些年大荒里没听过他的消息。”缨巳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是见过他绝招之人全都死了,而且他无心权力,少昊大君即位后他便归隐,虽然少昊和昌意数次请他出山都遭到了拒绝,他不想夹在少昊和昌意之间令自己为难。”
几人正说话间,玄心已经为颛顼输功完毕,此刻正接连为康回,噎鸣输送真气。一盏茶的功夫便出了大帐,径直走到了那颗老槐树下。
“多谢神人援手,晚辈感激不尽。”康回作揖道。
“我并非神人,你现在可以随意走动了,但切忌百日内不能动用真气,否则有性命之忧,接下来的几日我会继续为你们输送内力助你们逼出体内残余火劲。”正说话间,颛顼搀扶着噎鸣也走了出来。
“叔叔,您已经归隐多年,这次为了我们又要卷入和神人的是非……侄儿真是过意不去。”
“我不是为了帮你们这些小辈,我是看不惯那些天界神人在大荒作威作福,我虽然不愿卷入自家是非,但是帝俊他们……必有一战。”玄心眼神坚定地看着远方。
“可是,天界实力太强了,我们几乎没有把握。”噎鸣忍着剧痛挤出这几个字。
“你的碎骨其中一根扎入了飞中,所以这些日子你才高烧不退,我已帮你重新接好,你按照我教你的口诀每日修炼内功心法自然无事。”玄心慈祥地看着他,而噎鸣自第一眼见到他便有着说不出的亲切。
“你们安心休养,时机到了自然会有分晓。”玄心分开双脚,微微下蹲,单掌击出,竟将三百步外的山头齐齐削下,滚落林间……看得一众小辈啧啧称奇。
“对了,叔叔,您是怎么知道我们受伤的事的?”颛顼拉着噎鸣靠定一块大青石站着。
“你我本是一脉,前些日子我总觉得心惊肉跳,后来卜了一卦,才知你在南方有此一劫,来找你前我特意去见了一个人。”玄心摸着胡须笑了笑。
“你是指,父亲大人?”
“不错。”
“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还算你小子有良心,他一切都好,只是部落事务繁多,看上去苍老了些罢了。”玄心笑着说完这些,转身便进了帐中。
“哇,少主,你叔叔的神掌这么厉害,你可不可以让他教教我们,反正他要在这住上一阵子……”重兴奋地说着。
“可以啊,你自己去跟他说啊。”颛顼白了他一眼便扶着噎鸣进了大帐。刚进帐中就见青青早已等候在那,只得又出来,给二人独处的机会。
“噎鸣大哥,饿了吧。”青青从身后的小竹篮里拿出一个瓦罐,隔着老远就能闻着香味。“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兔子汤。”就在移开罐盖的时候噎鸣瞥见她手臂上的红印,像是烫伤。
噎鸣在她的催促下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眉头始终没有舒展,“怎么了?不好喝吗?”青青抢过木勺,自己喝了一口,“哎呀,忘记放盐巴了。”她看着他苦笑着。
噎鸣抓着她的手臂,用袖口擦了擦她烫伤的地上,满眼尽是心疼,这一幕正好被刚进来的石然长老看见,长老尴尬地退到帐外,“我来是要找噎鸣说东边部落的事的,既然他内伤没好,还是多休息吧。”场面万分尴尬。
再说起,颛顼这边,他在寨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路捂着胸口,不时地咳嗽两声,不知不觉走到山脚下,远远瞥见一头熊在不远处的灌木从旁吃着浆果,正看的入神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肩膀。
“小子,看啥呢,这么入神。”来人正是玄心。
“我也不知道,就是到处走走,散散心吧。”他抓起地上的一根树枝。
“你和天界的神人交手有什么感触?”玄心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
“我总觉得他的招式并不快,甚至平平无奇,可是每每都能后发先至,防不甚防。”颛顼低下了头,再次陷入沉思。
“对方总是不急于出手,一定是在等待,就像是豹子捕捉猎物一般,讲究一击必中。所以,你要练的并不是招式本身,而是心,眼睛并不是最快最真实的,心才是,要用心去感受。”说完,玄心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轻轻弹至半空,闭上眼睛,三秒过后,指尖一道金光,将树叶劈成两半,大笑而去,“用心感受……”颛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喃喃说道。
当他再转身的时候已不见了先前黑熊的身影,他盘膝而坐,闭上双眼,脑中不过过滤之前的打斗场面,他看见了孩童时喜爱的长笛,看见了和噎鸣一起在草地奔跑的场景,看见了西极的天柱,还看见了北方的大雪,他看见了祖父传他轩辕剑时的笑容,只见他缓缓伸出右手,全身气劲游走,掌心间竟也出现了一个鹅蛋大小的金黄色气球,在阳光下不断膨胀,他暗暗卸力,气球也随之不见,他脸上那一抹微笑正好印在夕阳下,不断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