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老只不紧不慢地点了下头,又问道:“你想要跟他说些什么?”
平安认真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整理好开口说道:“我想告诉他,我很高兴当初我讲他救下来,我也很感激他那么喜欢我,和小家伙在一起,我也很开心。但是我也对不起他,因为事情太多,很少能够在他身边陪他,更多的时候都是麻烦别人去照顾的他。”
平安顿了顿,抿了抿唇才继续道:“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可能要去一个新的地方,也没有办法带他去,原本是想把他交给清月的。但如果可以,更希望他呆在这里,这里有许多他的同伴,我相信他跟他们在一起,一定会觉得幸福。”
“也请你告诉他,我会一直记着他,很珍惜有他的回忆,请他也不要把我忘了。”平安说到最后,整个人的心开始有些闷,很难受。
白长老打量平安片刻,径直走到小家伙身边,用众人听不懂的话将平安所言都转告给了小家伙。小家伙听完这些话,忽然发出一声哀叫,眼睛里满满都是忧伤,可怜的模样就这样看着平安。
平安心中不忍,却很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就这样看着小家伙。平安没办法说话与小家伙沟通,但奢望小家伙能够读懂自己的眼神。
不一会儿,莽儿又重新开了口,似乎是在劝小家伙。
小家伙一个人站在那里,一瞬间让人格外心疼,忽然,蹦着来到平安面前,一下子跳在平安身上,将平安拥得格外紧。平安也紧紧地抱着小家伙,不停地在小家伙耳边说着对不起。
小家伙忽然放开了平安,又越过去抱了抱清月,清月顿时便愣住了,眼神格外温柔,依次与秦烨、千椛、萧情生作别,小家伙跟莽儿说了一句话,便跟着莽儿离开。周遭所有的猴子都跟着两只开始逐渐离开,空气里忽然传过来小家伙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凄凉。
“他刚刚说谢谢你,他会听你的话,好好呆在这里,他会想你们的。”白长老在一旁将小家伙所说的解释了一遍。
“谢谢长老。”平安真诚地开口道,只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就会控制不住眼泪崩塌。
白长老看得出来平安的不舍,倒是很好心地宽慰道:“你不用担心,在这里面他会过得很好,既不会有外面的干扰,纵是生了什么不得了的病,也有我这个老头子能帮他诊治,出不了大的岔子。”
说完这句话,白长老又继续看着千椛开口问道:“帝女,这个莫非就是你说的想要来借八荒镜的人?”
“的确是她。”千椛回答道,“只是不知白长老可同意她去进行闯关?”
白长老没有说话,一边抚着自己的白胡子一边打量着平安,过了好一会才又开了口:“如果这姑娘当真想去,我自是同意,只不过你可有告诉她这些关卡有多危险,她可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已经告知过她了。”千椛开口,“只等白长老成全。”
白长老忽而淡笑,朝着远处发出了一声类似于狮吼的声音,没一会儿,已经看见一头健壮雄美的狮子朝着这边奔了过来。白长老虽然看起来年事已高,可那一声吼叫,底气雄壮即使壮年男子都不一定能与其相比。
狮子乖顺地站在白长老身旁,白长老只随意地骑了身躯,只拍了拍狮子的身体,那狮子便开始往远处走去。
“你只管带她去找黑长老,老夫先走了。”白长老的声音如回声一般,忽然在周围响起。
千椛这才转身,看着平安笑了笑:“恭喜,你已经通过了白长老那一关,现在可以去找黑长老了。”
平安却觉得有些奇怪,不禁开口问道:“我什么都还没做,怎么就通过了白长老那一关?”
千椛却笑:“白长老做事情向来随性,来这里的人,他全凭自己喜好去判断,若是喜欢自然放行,若是不悦,只会立刻被赶出来。他对你应该是满意的,所以同意你去找黑长老。”
平安微微觉得有些诧异,又觉得庆幸,可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之前可有人是白长老不喜欢的,他们当真立刻就回去了吗?”
千椛的笑容有些神秘:“十年间,每年都会有几个人到这里来,能够讨得白长老喜欢的也不过区区三人,你是第四个。那些不能够被白长老喜欢的,大多都乖乖回去了,只有两个曾经不满,和白长老过了几招。一个断了双手,一个断了双脚,白长老仁慈,只用了一层功力,否则他们两个定然连命都丢了。”
平安瞬间又被震惊了,没有想到那样一个看起来如此和善的老爷爷,竟会如此严苛,还有这么高深莫测的功力。
千椛却不放心,看着平安又问了一遍:“平安,你可是当真想好了,这一步踏出去就真的无法改变了。”
“嗯,我想好了。”平安极肯定地回答。
千椛也点了一下头,又继续带着众人往前走去。有老虎、野狼,也有兔子、松鼠,无数的动物都在这里愉快地生活着。
穿过众多动物,经过一座木桥,眼前是一座山洞,却被一道铁制的门所挡住。但很显然,这座门不是千椛能够打开的,只见千椛有规律地在门上瞧着。
很快,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年轻男子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皇姐。”那男子看到千椛行了个礼,虽然很恭敬,脸上的表情却不似当真亲近。
平安看着两人,有些不解,总不会想到这所谓的黑长老竟然会是千椛的皇帝。
千椛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皇弟好,我们今日想要来拜访黑长老。”
“既然你们已经通过了白长老的考验,我立刻带你们进去。”那男子说着,点了下头,开始往里走着。
平安这才明白过来,想必这人不过是在这里做黑长老身旁的应侍,并不是那传闻中的黑长老。
洞口最开始是有些昏暗的,可越往里走却显得越发明亮,一直走到里面平安才看见原来这山的最上面已经被开了一个口,阳光可以毫无顾忌地映射下来。
三个长老模样的人端坐在里面的三个角落,每个人都是黑衣裹身,不过和白长老截然相反,黑色的头发、眉毛、还有胡子,如果不是脸上紧密的皱纹出卖,恐怕只会让人以为是普通的壮年人。
“千椛见过三位长老。”千椛已经开始向众人问候。
“长老们好。”
“三位长老好。”众人也都进行着问候。
三位长老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脸上都有一些不悦,其中一人似有些不满地开口道:“那白头子竟然又放了人进来,看我见到他是不跟他站个三百回合。”
平安闻言,不禁凝住了呼吸。
所幸旁边另外一个人也开了口,问道:“帝女,究竟是谁想要来闯关?”
千椛一把拉过平安,回答道:“是她。”
问的人皱了皱眉,说道:“行,那除了她,你们都退下吧。”
“长老。”秦烨赶紧开了口,“这位是我的夫人,作为夫君,我自然要与她一并闯关,求长老们成全。”
那长老只打量了秦烨几眼,缓缓着道:“那除了你们两个,其他人都出去。”
千椛重新行了一个礼,用眼神示意清月和萧情生,三人离开。
原以为长老方才的话已经算是同意了,谁知那长老忽然笑了起来,看着秦烨问道:“你方才说这是你夫人?”
“的确是在下的夫人。”秦烨点头回答道。
“可你这夫人现在还是处子之身,你们如何能算是夫妻?”长老忽然开口问道。
两个人都有些囧,平安更是整个人都尴尬起来,眼神却是坚定,只咬着嘴唇看着面前的长老:“我们已经拜过天地,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至于夫妻之礼,私以为并不比两情相悦更加重要。”
“那是你说的不重要,可我们如何判断你方才所言是真。如果想要以夫妻的身份来挑战,自然要证明你们是夫妻的事实。或者,我今天开恩,准许你们两个当中任意一个来挑战也行。”那黑长老继续开口说着,言语中全然是为难之意。
平安一时不禁有些慌乱,怎么也想不到那黑长老会提出这样近似无礼的要求。
平安撰着秦烨的手很紧,秦烨察觉得出平安心里的不安,率先开口道:“那便我来挑战,我夫人现在去外面等我。”对方明显是不想两人同时挑战,秦烨自然是想将危险揽到自己身上,更何况平安本来就没有武功护体,若是挑战定然危险至极。
平安不禁凝眉,转头看向旁边的秦烨,小声着道:“我不允许你一个人挑战。秦烨,我们离开,等……等能够证明再请清月带我们过来,我们再一起挑战。”
秦烨都还没有说话,那黑长老不知有何种神通,平安那么小声说的话竟然也被听见了,还开口道:“小姑娘,我们这里也不是想来就来的,千椛丫头恐怕忘了告诉你,一个人十年最多有一次机,你可想清楚了,今日若是离开,下一次就要等十年。恐怕你和这小子连孩子也有了,还敢来冒这种险吗?”
平安整个人愣住了,这样的规定,自己从前确是没有听到千椛提起过,而十年,她恐怕真的没有办法去等,整个人不知所措,手心的指甲就快将自己掐出血来。
秦烨脸色却是淡定,只回过头,看着平安开口道:“你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答应过你的也一定会做到,你只管在外面等着我,我出来就可以带着你一起回家了,听话。”那一声听话,似在哄着一般,秦烨的手却伸到了平安脖子后面,想要将平安打晕,强行把平安带出去。
可一瞬间,一个小石子快速地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打在了秦烨手上。不用多说,秦烨便知道这人定是其中的某一个黑长老,可这么远的距离却能如此准确快速,且力量之大,秦烨的手一瞬间仿佛失去知觉一般,半晌才恢复过来,秦烨心里不禁感叹对手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