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城,又名飞天神女城。人、神、修罗交界处,故此地人流集中,极具繁华。大街小巷,客栈酒馆内无论是装饰还是摆设皆以飞天画为主,画中女子均是美颜无双,如临仙至。
“阿酒,店家已备好洗漱热水,衣衫也买回来了”
云佛玲回来时,见阿酒站在窗外四处观望。听闻云佛玲说话,阿酒转了身。
“好”顺势接过云佛玲手中衣物,阿酒盯了眼炎霄:“你身上有味道”
“什么?”炎霄不明所以,低头嗅了嗅。阿酒不说还真没发现,现下认真一闻,突然想起绸缎庄:“估计是我和云佛玲去绸缎庄时染上的”
阿酒随意‘哦’了声,云佛玲见阿酒不再言语,估摸着是准备洗漱,便拉着欲言又止的炎霄走了出去。
此时正值晌午,客栈内生意火爆,人流拥挤。谈笑声、唏嘘声不绝于耳。
“我在上面”
密语传入炎霄耳中,云佛玲自然也听到了,果然还是伏师兄聪明,早早就定了楼上雅间。
雅间靠近街道,一进雅间,热闹景象尽收眼底,可偏偏伏霜白的脸色看起来着实不佳。
“伏霜白,你今日神情颇为凝重啊”
伏霜白放下手中茶盏,看了眼炎霄,收回目光,默念了番极渊城,又喝了口茶。
“总觉怪异”
“哪里怪了?”
炎霄拉过云佛玲,很是殷勤的为云佛玲倒了杯茶,才自个儿喝了起来。
“阿酒吗?”
“极渊城主向来神秘,但从未曾听闻他娶妻,而且...”伏霜白指尖在杯身来回蹉跎,抬头间神情极为认真:“阿酒好像很清楚我们的行踪,不仅酒量惊人,连星辰图这种不外传的绝世秘宝也能知晓,最重要的是她居然知道,只有云佛玲才能...”
“上渊锦囊”
伏霜白口中的话,被突然进入雅间的阿酒给截了去,三人震惊之余不约而同的望向阿酒,此时换了素衫的阿酒,面容整洁,眉宇间不似同龄女子般的秀丽可人,反而英气十足,灵眸黑白分明炯炯有神,尤其是右眼下那颗朱砂痣,让整张脸平添了些许妩媚之意,嘴角上弯,笑颜绽放间如翱翔九天的凤凰,充斥着极焰之火的灼芒。
“阿...阿酒...”
方才三人所谈论的话语,阿酒也是听了个清楚,本来就是个谎言,自己又何必当真,现下见三人面露难色。
“谢谢你佛玲,衣衫很合身”
闻得阿酒抛来的转移话题,炎霄顺势接上。
“阿酒看起来好英气啊!”
“是嘛?!”说着,阿酒眉峰上扬,对于炎霄的话颇具赞赏之意:“我也是这么觉得”
“你觉得呢?”
阿酒目光落到盯着自己明显发呆的伏霜白,伏霜白‘嗯’了声立即移开视线。
“哎呀!”炎霄生怕阿酒听到方才伏霜白质疑自己的话语而产生间隙,立马怂恿云佛玲拉过阿酒:“伏师兄相来谨慎,阿酒莫怪,他对谁都这样”
“谨慎很好”
阿酒话不多,但是明显无针对伏霜白的意思,在云佛玲的拉动下落了座,唤来小倌上了菜。
“佛玲,星辰图所显示的地形可是你们去的绸缎庄?”
“是...阿酒,你怎么知道?”
此时伏霜白抬头看向云佛玲,再看了眼对阿酒点头的炎霄。
“发生了什么?”
“刚我与云佛玲去给阿酒买衣衫,进了一家绸缎庄。表面看起来无甚异常,但就是...里面的女子特别美艳...”
阿酒见到云佛玲越加不善的神情,故意追问道:“美艳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就是太美了反而...”
终于察觉到了身旁云佛玲凶狠的目光,炎霄吞了吞口水,求救信号看向伏霜白。
“越是妖艳越是危险”
“修罗”阿酒执着竹筷,夹了块肉放在口中,不以为然道:“你身上的味道不会错”
闻味辨物,即便是伏霜白也只能观其大体,阿酒竟然直接说出了谓之何物。感知三人视线积聚而来,阿酒放下竹筷。
“我虽无修为无灵力,但我看得到,感觉得出”说着指向云佛玲怀中的上渊锦囊:“就好比这个残片”
“阿酒,你...”
炎霄本能的护住云佛玲,目光在阿酒面容上来回巡视。
“冰蓝极光”
“冰蓝?”
面对炎霄的质疑,阿酒点点头。
“阿酒你的眼睛....”
说着炎霄便往阿酒身前行去,左右盯着阿酒瞳孔猛瞧,瞧得阿酒满眸尽显不悦,方才被云佛玲拉了回来。见阿酒不像坏人,而且好像什么都知道,自己与炎霄和伏霜白却把别人当成坏人怀疑了半天,万一阿酒真的是极渊城的人,那不是得罪了。
“阿酒,我们看到是金芒,和你不一样”
得到答案,阿酒忽而低沉一笑,也不追问为何不一,转身拍着炎霄近在咫尺的臂膀,猛地拉到身旁。
“今晚,咱们去看美女如何?”
说话间,阿酒望向炎霄的眸中尽显纨绔,瞧得炎霄瞬间红了脸。僵硬的放下阿酒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乖乖坐会濒临爆发的云佛玲身旁。
“我...”
“好,就今晚”
伏霜白站立而起,遮住窗外透露而来的阳光,被伏霜白阴影遮盖下的阿酒缓慢抬头,对上伏霜白雅正如玉的面容,那双波澜不惊的瞳孔中尽是自己的身影。
这个眼神像极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在冰镜中看到的影子,只不过...伏霜白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一个人不可能活那么久....
....
夜幕降临,四人毫不意外的出现在绸缎庄门口。
按照伏霜白的指示,炎霄先行,云佛玲保护阿酒走在中间,伏霜白掩护断后。
进入绸缎庄后,四人一路有惊无险到达庄内小院,看四周花草汇集,想来是处庭院,巡视了番却找不到任何结界或者隐藏空间的存在。
“炎霄”
阿酒的声音突然响起,在黑夜里怪吓人的。
“啊?”
“你身后所背之剑可是沧龙重剑?”
说不上为什么,此地气息与炎霄背负的重剑尤为相当,说不定开启结界,进入修罗地界的关键就是这把沧龙重剑。
“是”
“好,攻击那个地方”
听闻阿酒言语,顺着阿酒所指的方向看去,炎霄微微一愣,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反正现下也找不到,炎霄你就试试”
云佛玲这般一说,炎霄哪能不试。手臂一指,重剑飞出,待炎霄手臂挥动,重剑应召冲向阿酒所指之处。
“轰动!”
剑至声响,如平地惊雷,闪耀着五光十色的虚幻入口显现在四人眼前。
“走!”
伏霜白一声令下,众人毫不迟疑的进了入口,随之而来的强烈下坠感,促使四人联手而落,黑暗袭来掉落万丈深渊。
再醒来时,炎霄身旁仅剩下昏迷的阿酒,不见了伏霜白和云佛玲的身影。
“阿酒!”
炎霄连唤几声见阿酒有了清醒的迹象,方才安下心来,观察四周。
“这里...是个什么鬼地方”
说是山洞却又供满了牌位,像极了自家的宗灵祠,可走近了些看,这些牌位上居然都没有名字。
被炎霄唤醒的阿酒,扶着还在不停震痛的额角,见炎霄僵硬在供桌前,起身走了过去。
“没有名字...”
“恩”
“没有名字...”
“阿酒,我看到了!是真的没有名字!”
“不...”
“啊?”
不明所以的炎霄,瞧着阿酒神色变幻莫测,口中不算重复着‘没有名字’,一时间茫然无措。
“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沧龙重剑在开启修罗结界的同时打开了另外一层空间”说着,阿酒一把抽出背负在炎霄背后的沧龙重剑,握在手中剑指供桌:“无形无相,无踪无极,沧龙千尺,绝地...”
“修罗!绝地修罗!这...这是沧龙重剑的剑诀!”
炎霄不会记错,这可是自获得沧龙重剑起,自己一直修炼的法决。
剑锋随着阿酒不停移动的臂膀,最终停留在供桌上方一尺处,好似受到召唤般沧龙重剑瞬息变大,橙光浓烈照亮了整个空间,恍如白昼。
炎霄从未见过如此强盛的重剑之力,看向被沧龙剑气逼退数米的阿酒,但见阿酒目光凌厉,炎霄原本的担忧之心顷刻化为寒气自心底蔓延。
“我不行,你上!”
这语气配上这眼神,此时的阿酒像极了传说中力敌千钧,军令如山的战神。炎霄来不及深究,按照阿酒指示,走到方才阿酒所站之处。
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进入自己的五脏六腑,身体漂浮而起,体内气息乱窜似要爆炸的膨胀感侵蚀着炎霄周身神经,恍惚间耳边传来阿酒的呐喊声。
“握住沧龙重剑!运转苍穹决!”
此刻难受到无法言喻的炎霄,一把抓住悬浮在自己头顶的沧龙重剑,强忍着不适之感,于体内运转起苍穹决。
橙光如得到释放的剑气,化作无数剑刃飞射各处,饶是阿酒躲得快,也还是挂了彩,腥红渗出素衫,却在一缕剑刃射向自己额角的刹那凝聚而起化成极冰屏障,封冻了漫天剑刃。
犹如时空禁止,阿酒瞳孔放大,加重的喘息声吐露出陌生而熟悉的名字:“梵...心...”
.....
“魔帝?!”
青衫男子看向身旁忽而坐起银发男子,入目间绝美无双的凤眸中波光粼粼,璨若星河。五指摊开,掌心晶体漂浮而出,赤红与冰蓝相交,光耀四射。
“这...”
“下月,可是鬼祭”
“是的”青衫男子魅惑的桃花眸紧盯着身旁之人:“五百年了,你还要找多久?”
“五百年...”
银发男子收回手掌,附而慵懒的躺在座榻之上,修长如玉般无暇的指尖轻抵额角,凤眸暗沉,寒冰凝结。
“数十万年都不惜,百年...又算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