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铭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连同刚刚赶来的楼璋，他愣在门口，不敢细想玉铭的话。
从楼婉怀里掉出来的小瓷瓶里居然有毒药？这太简直荒谬！
楼婉眉心微蹙，“我从未见过此物，我不知道它为何会在我身上。”
这个解释有些多余，也有些苍白。
因为她说不是她的东西，自然没人敢跳出来指责她说谎。
苍怀霄看她一眼，坚定地握住她的手，“玉铭，这个毒药就是王爷中的毒么？”
“多半是……”玉铭在心里略过几种毒药的名字，一时不能确定是哪一种。
要想知道具体的，恐怕还是得楼婉说。
“娘娘，这瓶药——”
“我说了不是我的！我怎么会知道其中的药是什么药？”楼婉冷静地说。
青莲突然尖叫一声，“娘娘，您为何要给王爷下毒啊？！”
苍怀霄脸色十分难看地让人捂住青莲的嘴，免得她胡说八道。
“皇后没有给王爷下毒！你若在胡说八道，朕就不给王爷面子了！”
青莲被捂住嘴，眼神却十分恐怖地盯着楼婉看。看得楼婉有些别扭。
可这毒药真不是她的啊！
一旁的小四也难以置信地质问楼婉，“娘娘，您为何要对王爷下毒？一直以来，王爷是多么真心地对您啊！”
楼婉深吸一口气，小四是苍承年的心腹，对苍承年忠心耿耿，为了苍承年质问她也无可厚非。
于是她心平气和地说，“小四，这瓶药虽然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但是不能证明它就是我的，或是我真的给王爷下毒了对不对？”
“您听听您的话说得通吗！”小四眼睛通红得看着她，“王爷为了您，好几次命都快没了！您还给王爷下毒，人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呢！”
江德年连忙捂住小四的嘴，低声在他耳边说：“你快闭嘴吧。当心惹怒了陛下。”
小四一把推开江德年，冲到楼婉面前，“怎么不能说啊！王爷为了你做了多少，就连王爷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也只想躲得远远的去死！结果你还嫌他死得不够快要给他下毒？！我真替王爷不值、为何要爱上你这样的人！”
“闭嘴！”苍怀霄低吼一声，把瑟瑟发抖的楼婉搂进怀里。
楼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发抖，并不是因为心虚或是害怕。只是因为想到小四的话，说苍承年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也只是想跑到远远的地方死去。
多么温柔的人啊，为何有人会下毒害他？
楼璋也护在楼婉面前，没好气地说：“现在是你亲眼看见婉儿给王爷下毒了吗？！要是你没亲眼看见，你怎么能言之凿凿！”
小四已经歇斯底里，他看一眼苍承年再看一眼楼婉，眼中满是绝望。“你们需要王爷的时候，不顾一切地留下王爷，现在王爷要走了，你们觉得王爷对你们来说没有用处了，就想着杀了王爷是不是？！可怜我家王爷啊，一片真心对你们，却被你们一个个踩在脚下！”
苍怀霄念在小四是忠心护主的份上没有跟他计较，但这不代表他无动于衷。他脸色阴沉地令人带小四出去。
小四发狂似的推着面前的人，最后还是左卓进来把小四带出去。
玉铭看一眼苍怀霄，后者很快恢复了冷静，“你继续给王爷医治。”
“……是。”
有了小四的对比，显得青莲没那么歇斯底里，还算冷静。
方才还抓着青莲的人没多想就松开了手，她躲在一旁，好似十分害怕，实则埋在手心里偷笑。
小四把她想说的话都说了，把她想骂的话都骂了。
真好，这个坏人终于不是轮到她做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楼婉还被苍怀霄和楼璋护着，一点苦都没吃。
这可跟她设想的不对呢。
她想要的，是所有人都指着楼婉的鼻子骂，是所有人都唾弃楼婉。
不过没关系，事情做到这里，已经完成了大半。
要不是还有别人在，她一准哼起歌。
玉铭拿走小瓷瓶，跑出去捣鼓了好一会儿，脸色怪异地回来。
他走向楼婉，楼婉下意识地往苍怀霄怀里躲了躲。
苍怀霄拍着她的背示意她没什么，不用害怕。他相信楼婉没有对苍承年下毒，所以楼婉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表现出一点点心虚。
“娘娘，这个瓶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楼婉只好一遍遍重复，“这个瓶子不是我的，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啊！”
这个瓶子她见都没见过。
玉铭咬住下唇，“娘娘，您不说实话的话，我也救不了王爷。”
“我说的就是实话。”楼婉皱眉，“我早上起来便穿着这身衣裳，我早上穿的时候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绵绵也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我早上也没发现这里面有东西。是不是有人偷偷放进去的？”
“这个稍后再说。”苍怀霄看向玉铭，“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何你也救不了王爷？”
玉铭探了口气，“陛下，这个瓶子里有几种毒药，我不知道是什么，我甚至没有闻过它们的气味。如果不知道王爷中的是什么毒，我怎么给他解毒？”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苍怀霄没有再逼玉铭解毒，只是问：“在没法解毒的情况下，有没有办法先保住王爷的命？”
“……有。”玉铭无奈地说，“我可以用金针先保住王爷的脉搏。不过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要是想让王爷好起来，还是得知道王爷中了什么毒。”
“嗯。朕知道了。”苍怀霄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他把所有人赶出去，好让玉铭可以专心为苍承年医治。
“楼将军，你去封锁消息，朕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楼璋点点头，马不停蹄地去办。
无需苍怀霄吩咐，江德年一早就拉着几个太监去旁边敲打，直到各个都发了誓不会说出去。
其实也没人敢说出去，皇后给王爷下毒，这么耸人听闻的事情，谁敢往外说？
“婉儿，你跟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