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上地铁的时候差不多快六点半的样子，等出了地铁站到了民异局之后已经八点出头了。
今天虽说是周日，不过单位里有不少人，基本上男的都是黑西装，女的则是有穿裙装的有穿女士西服的。
看样式还挺统一，应该是单位统一下发的制服。
不过跟张忍印象中的那些单位不同，这里的人都行色匆匆，完全没有那种懒洋洋的散漫感。
也可能是张忍接触的不多，毕竟他过去一拧螺丝的，也没什么关系好的朋友是有编制的那种。
反正他去街道办事处办事儿的时候基本那里的人都在唠家常还对他爱答不理的。
市民之家之类的地方则是十分冷漠还不耐烦，他也习惯了。
之前去办社保的时候，四点半的时候人还挺多。
可到了四点五十五的时候基本上人家都在关电脑穿衣服了。
然后五点铃声一响，低头的工夫人就全走光了，只剩下保洁在打扫卫生。
这里的人倒是都行色匆匆的模样，而且看神色似乎很多都有军人的行事作风。
看到张忍两人之后有几个人跟沈云舒打了声招呼，看到张忍之后虽然好奇但也没多说什么，不过有几个年轻女同事倒是多打量了张忍几眼。
毕竟“小金城武”也不多见。
沈云舒带着张忍到了办公室之后泡了杯茶才坐下。
这大办公室内此时就他们俩。
见张忍还有点儿拘谨，沈云舒没忍住笑着打趣，“怎么样，现在对自己‘校草’的身份有直观感受了吧？不过没想到你还挺社恐的，其实你也没那么高冷嘛。”
“再高冷的人去工厂干两年也高冷不起来。”张忍不知道该坐哪儿，沈云舒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对面，“喏，那儿就是你位置。不过咱们现在还只是培训阶段，而且培训还没开始，之后指不定培训完还要到地方任职呢，坐哪儿也不关键。”
张忍坐下之后才抬头道：“既然咱们要应付是超凡，那是不是还有妖怪之类的存在？超能力呢？咱们单位有没有超能力者？”
“都没有，最起码现在都还没找到。”沈云舒双手捧着仍冒热气的保温杯小心翼翼抿了一口，接着舒服的眯起美眸，“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古籍也只是古籍。现在唯一有确切事件可以证明超凡存在的便是你爷爷留下的那本书上记载的鬼王破封事件。
“时间应该就是今天了。”
说着她又美滋滋抿了口茶。
张忍觉得奇怪，“不是，你就这么轻松的？那可是鬼王破封啊！你就一点儿也不紧张？如果按你所说，现在民异局压根没有拥有超凡之力的人，那鬼王解封谁来解决？”
“你要相信现代科学啊我的校草大人~”沈云舒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懒散模样，“既然没有超凡之人，也没找到什么妖魔鬼怪，那不更说明超凡是不存在的嘛。
“上面在意这件事是因为只有这件事是被明确记载且有时间说明的，所以他们只是想证明一下，宁可信其有嘛，对国家来说没有绝对的事情，防患于未然呗。不然你说丑国为什么要建立研究什么UFO跟外星人？
“那跟咱们小虾米又没关系，咱们拿钱上班就完事儿咯。”
张忍沉默半晌，才开口道：“你努力学习难道就是为了现在工作躺平摆烂？”
其实......他也喜欢躺平摆烂随波逐流。
但很可惜他知道那本书里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毕竟他确实有“祖宗修改器”这种离谱到能修改历史与现实的金手指，而且高祖父传下来的“沥血通神”也确实被他掌握了。
超凡......是存在的。
“是啊是啊，我努力学习就是为了考个编制好摆烂。”沈云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可接着她又蔫儿了下去，“早知道考回洛阳了，或者郑城省直属单位也行啊。谁知道我在京城国考第一名上岸之后就被借调来这破单位了，那我不躺平还干嘛？”
她耸耸肩，“谁让我没关系呢，不过无所谓啦，让我经营关系往上爬之类的......也不是我喜欢的。”
她想要的就是安稳的铁饭碗，然后躺平摆烂度过毫无波澜的一生。
说实话，张忍的目标跟她差不多，只不过没她这学历跟学习能力就是了。
“那加油吧，你迟早能过上想要的躺平生活。”
张忍笑笑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但他感觉自己跟沈云舒之间隐约的隔阂彻底消失不见了。
原本他觉得这位白月光十分高冷，结果不是。
但学历带来的巨大差距还是让张忍有那么点儿小自卑。
只是此刻才发现原来大家同为躺平摆烂人，而且张忍现在的条件可以躺的比这位白月光更平更舒服，他心里那点儿小自卑跟小自尊反倒没了。
他终于可以把自己当作跟沈云舒对等的身份来相处了。
“躺平不躺平再说，不过现在咱们是不是得去现场？”张忍适时提醒她，“你昨晚不是说咱们今天得到现场待着嘛。”
“那也等吃完午饭再去，到了那边荒郊野岭的可就要吃泡面了，再说单位食堂的饭菜还便宜，我可还要还债的，才没工夫浪费钱。”
沈云舒还在教导他职场摸鱼经验，“反正你再努力也升不上去，你再摆烂也不会被开除，那你还想什么呢？内卷只会让你身上的事情越来越多，本来不归你的活别人丢给你之后就会一直是你的，而且没做好还要怪你。你也要学着聪明点呀。
“对了，食堂的竹笋炒肉很好吃，可以多吃点儿。还有打饭的时候少打些麻婆豆腐之类的菜，要多吃菜少吃米，咱单位的饮料可不是免费的，虽然也半价就是了，不如直接喝水。”
看着还在不停絮叨的沈云舒，张忍忽然笑了。
沈云舒翻了个白眼，“不识好人心，我好心指点你，结果你还笑我？”
“没有。”张忍看着她，笑容很干净，眼眸柔软。
只是他眼眸中似有些别的东西。
不是爱情，大概是回忆。
朦朦胧胧间，似有一层薄纸将嘈杂遮拦在一边听不真切。
而纸的这一端一男一女两条咸鱼就趴在桌上，窗外暖阳覆在两人身上，暖暖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