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横季郡,熊耳山
深夜
时隔三月之后,秦明月再次来到这里。
除了杂草更盛,树更绿,周遭几乎无任何变化。
也包括那道观的红墙、匾额、浮凋。
她心中长长舒了口气,在浮凋前盘膝而坐,数道法诀打出。半刻钟后,黑沉沉的甬道霍然开启。
闪身进入,来到当初的第一个关口时,手腕上白光一闪,杨珍现出了身形。
……
这已经是真传弟子典礼结束的第二天。
当西陵老祖一句“秦国长公主”的介绍出口后,满座皆惊。
尤其是戴乘红,她早在杨珍婚礼那日就见识了对方的实力,却做梦也想不到,竟是大名鼎鼎的秦国长公主!
东域几百年来最为出色的年轻一辈!
即使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金丹真人,也无人不知晓长公主的大名。
据说容貌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对方的修为。
一年之前,此女还是紫府巅峰,如今怎么就到金丹后期了?
甚至超过了在座的大多数!
而且,还成了杨珍的道侣!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听说前不久贵国皇帝驾崩,三位皇子相继失踪,定下的继位人乃是排名第五的王子。不知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变故?”
洪正蠡身为掌门,当即问道。
秦明月朝对方拱了拱手,声音清悦:“见过洪掌门。三个月前,我秦国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只是具体经过,尚有隐情,请恕小妹不能明言。”
燕西陵扫了眼怀中的谭明真,在他连续的真气输入后,这位女弟子伤势已经稳住,人其实也醒来了,不过眼睑紧闭,依旧在假装未醒。
他也不点破,目光温和地望向洪正蠡,道:
“正蠡,成邺,老夫此前与你们说过,这次观礼秦皇登基,由你二人为正,副使节。具体事情,稍后再说。”
又看向众人:“长公主避居我云霄宗一事,在秦国选出新皇之前,不要外传!”
“是!”一众金丹凛然遵命。
太上老祖很少对宗门事物发号施令,但一旦有什么命令颁布,那便如同法旨,无人胆敢违逆。
当然,身份特殊,经常恃宠而骄的谭明真,算是个例外。
“好了,”燕西陵笑道:“诸位刚才也听到了,长公主如今已是我云霄宗的媳妇。下面,便请诸位一同见证,长公主与小徒的道侣典礼!老夫有幸,为二位新人赐福——”
……
典礼结束后,燕西陵随即宣布了对谭明真的处置,因其蛮横无理,冲撞客人,罚在九霄宫禁闭三年,面壁思过,镇妖殿事宜由匡文质代管。
这命令一出,匡文质大喜过望。他完全可以趁这三年时间,将东山郡失去的地盘重新夺回,甚至连镇罴郡都能染指一二,巩固匡家在匡州的利益。
谭明真听到这个结果后,苍白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红晕,一向刁蛮的她,居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乖乖的接受了处罚。
接下来,老祖将洪正蠡和燕成邺留下,一番密议之后,当日下午,观礼团成员便已全部选定。
然后在第二天,乘坐一艘豪华的四阶飞船,浩浩荡荡开赴秦国。
……
观礼团共有两名金丹,十名紫府,筑基弟子超过百人,规模不小。
尤其正副团长还是现任掌门和太上老祖的族人,地位非常尊贵,充分表明了云霄宗对这次秦皇登基大典的重视。
对于元气大伤的秦国来说,此时他们急需与宿敌云霄宗缓和关系。故而得到消息后不敢怠慢,命秦昭焕亲自到边境迎接,一路相陪。
进入芳州后,观礼团在一个叫落云坡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千多年前,秦国和云霄宗发生大战,当时的云霄宗一路高奏凯歌,打得秦国修士节节败退,大有一鼓作气夺取芳州的架势。
然后就在这地方,中了秦国人埋下的大阵,损兵折将,铩羽而归。最后不得不和秦国议和停战。
观礼团要在这里设下祭坛,祭奠当时战殁的修士,为期七天。
得到命令的秦昭焕全力配合,甚至还将战后秦国修建的一些庆祝胜利的凋像祠堂等等暂时遮掩,以免刺激到云霄宗贵宾。
混在观礼团中的杨珍和秦明月,便是趁这个机会,重返横季山。
慕紫雪这次没有同行。她每次接收的混沌之气虽然不多,不过这段时间日积月累下来,已足够将伤势稳住,正需要静修一段时间。
……
祖地中。
刚刚结成道侣的青年男女大步前行。
杨珍望着几道法诀下去,便定住不动的石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明月,难道你已经掌握了祖地的禁制?”
秦明月似是有些神思不属,听到问话后,轻轻嗯了一声。
“怎会如此?”杨珍更加奇怪:“是因为血玉吗?”
秦明月停下脚步,望着男儿摇了摇头,正色道:“我的识海中,有钩邪老祖残留的意识。”
杨珍目瞪口呆。
“黄极吞噬了钩邪的灵魂,那日被无量拓影镜吸走之后,钩邪的一些灵魂碎片,便留在了里面……”
“其实说起来,我和钩邪老祖遭遇一样,”秦明月苦笑道:“只不过我的灵魂还没有被撕裂,意识还在,故而能重新夺回肉身…”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空间修炼,这些事情还从来没有跟对方说过。
杨珍一脸不敢置信:“黄极老祖,其境界已在大乘之上。以他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神识,怎么可能连一个元婴女子的灵魂,也不能彻底吸收干净,还残留至今呢?”
他可是清楚记得,当年云崀宗上下三千多人,其中还有化神真尊,都遭到黄极毫不留情的搜魂,成为了疯子。
这是何等强大可怕的神魂。
“因为……”秦明月目光迷离:“当时的黄极,实力非常低微,甚至连筑基修士也不如。后来他虽然恢复到金丹,却依旧不如元婴实力的钩邪。与其说他是吞噬钩邪的灵魂,还不如说他就像一只蚊子,趴在钩邪的魂魄中不断吸血,一直不停地吸,终于将对方吸的灯枯油尽……”
接下来,一段三千年前的往事,其中的爱恨纠葛,凶残算计,随着秦明月娓娓动听的诉说,徐徐展开……
ps:在路上,用手机勉强码了一个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