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劳烦您明天找个时间,把村里大伙儿聚一下,我有事儿要跟大家说。”
池离离去肉酱厂查看工作,看到池民在,就顺便交代了一声儿。
被叫住的池民听此,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看来他担心的事儿,就要发生了。
明天的事情,池离离不仅通知了村里人,还让今天送货进城的师傅顺便把周容若也叫来了。
这小子,大过年的不知道上哪儿花天酒地去了,连她家的火锅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等明天他过来,她给他做单独做一顿。
其实是她自己馋的不行了,再加上屋后还有一个吃货。
第二日中午。
池离离一早就起来准备火锅了,她知道周容若不会大早上赶来,最快也是在午饭前赶来。
这不,果然不出所料。
池离离的火锅刚摆上桌,溪边就传来一阵着急的马蹄声儿。
周容若人未到,声先到,“梨子,是吃火锅吗?!”
他年后回到城里才听说鱼家傲过年时出了新菜,那被所有人都赞不绝口的东西,他竟然错过了,叫他悔得捶胸顿足。
不过池离离还是了解他的,这个陌生的味道,一定是传说中的火锅没错!
周容若随手把马拴在溪边的篱笆上,朝院子里跑来。
看到院子里那一桌没见过的菜品,他直接拿起筷子。
筷子在桌上转了一圈,却发现,他根本无从下手。
“这怎么都是生的啊?”周容若不满地冲着厨房的方向喊。
没把池离离喊来,却把楚些宁喊来了。
“你是……楚公子!”周容若好半晌才想起眼前的人是谁,“你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说顾山风回来了?
周容若放下筷子跑进屋,寻找三个孩子的身影,却只见空荡荡房间里,没有一人。
池离离端着酱料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周容若在找人,她瞬间就明白了。
“别找了,孩子们没回来。”
“周公子,在下只是路过罢了。”楚些宁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我还以为……”周容若失落地瘪瘪嘴,回到桌子前,“算了,不提这个,梨子,这是火锅对吧?”
“嗯。”池离离点点头,“就知道你会问,所以提起给你做了。”
“梨子,感恩有你!”
周容若感动得湿了眼眶,当然了,他流泪是因为这辣椒太辣了。
“德行!”池离离嫌弃地把调料碗放到他面前。
三人在灰沉沉的大冷天,在光秃秃的葡萄树下,吃起了火锅。
在院子里吃,味道散去得快,而且也能叫村里人看清楚了,她和这二人是光明正大的,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
“年前让你找的人,你找了吗?”
饭间,池离离被辣得不行,缓神的时候,顺便问道。
“找了,随时都能来。”周容若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桌子。
看他吃火锅都能吃出盖饭的感觉,想来是要把过年的遗憾弥补个够。
“那就好,我还担心会影响厂子的正常运行呢。”
在年前池离离就找过周容若,要他找一些自己的人到厂里来干活。
肉酱厂现在全都是乌鸦村的人,没有竞争、没有动力,大家都是左邻右舍的老相识,做错了什么都会互相包庇。
导致整个厂子现在毫无生气,产量也下降了。
池离离要裁走一部分人,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惹到她了,更多的是为了这个厂。
肉酱的生意做了快一年了,名声渐渐打出去了,质量和产量却跟不上,这让他们怎么把生意做大?
乌鸦村的人就是过得太安逸了,以为地在她手上,她就会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早该让我的人也插手厂里的事儿了,你就是对他们太好,才导致他们现在散漫的态度。”
周容若一直盯着肉酱厂的生意,比池离离发现得早。
他曾找她说过这个事情,但池离离却在帮他们说话。
一直到从宁阳城回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乌鸦村的人愈加放肆,池离离这才痛下决心,要赶走一部分人。
“村里这个厂子,是你们两家一起开的?”
楚些宁听出了些事情,他吃醋了。
“是啊,怎么了?”周容若大方承认。
楚些宁闻言,不禁自嘲,“好啊,原来是我不能让小娘子放心,而不是小娘子从不与人合作。”
“额……”面对楚些宁拐弯抹角的调侃,池离离脸上有些尴尬。
“那什么,合作的事情,我同意了还不行嘛!”
“小娘子爽快!”
楚些宁见奸计得逞,他激动地把筷子拍在桌上,举起手边的茶杯,“在下以水代酒,敬小娘子一杯,先干为敬了!”
“你们在说什么?”这下轮到周容若听不懂了。
但他的问题,两人都没有回答。
因为说来话长。
用过午饭之后,池离离稍作休息,周容若则是去了肉酱厂休息。
下午的时候,池民来叫池离离,她才出门和他一起去肉酱厂。
“叫咱们来是要说啥事儿啊?”
“这年刚过完,总不能是发东西吧?”
“不知道,咱们等着看就是了。”
厂子的空地上站了厂里全部的员工,大伙儿都在等着池离离过来和他们说事情。
“梨子来了,别说了!”
那些见缝插针,利用每一个闲时说闲话的人,看到池离离来了,便互相提醒。
原本热闹的气氛,在池离离走近的时候,安静了下来。
“人都到齐了吗?”池离离看着站在每一个纵队前面的小组长问。
“都来齐了。”
周容若闻声走来,站在池离离身边,他们二人都是厂子的老板,这种场合,他得来给她镇场子。
“好,那我就直说了。”
池离离背着手向前两步,看着众人,用风轻云淡的语气说道:“今天叫大家过来,是想告诉你们,我们厂子马上要走一部分的人,那部分人的空缺,由周公子的人补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一时间,气氛更加安静,只有风吹来时,衣摆飘动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大伙儿才有了反应。
“梨子,你这话是啥意思?是要开除我们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池离离都没说要走的人是谁,下面就开始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