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悦进入房间,第一入眼的就是一郎披散着他那头金发,直立立坐在房门对面的椅子上,烛光照着他的脸,照着脸上的银面具。
也正因这样的位置,意悦一进门一郎就直勾勾看着。
镇静的意悦好好关上门;镇静的意悦关上门后走到一郎的右侧坐下;镇静的意悦关上了门,在一郎的右侧坐下后,看着一郎很平静的说出了自己此次来的目的:
“一郎,我们相识已有三天,其实我很好奇一郎摘下面具后的样子。”
“……” 说到这里,意悦停了下来。意思表达得极其明确,就差直接说出来“可以摘下面具看看吗?”这句话。
一郎垂眸,没有说话,没有回答,意悦见一郎这个反应:【失败了……】
时间过去一秒,两秒,三秒,四秒……意悦正想着怎么办,怎么圆场……五秒,六秒,七秒,八秒……
“好。”
听到了!这是同意!意悦欣喜在心里,转头看向一郎,此时一郎也看着他。
但是一郎没有动作,意悦觉着既然同意了,自己亲手摘下来应该没关系吧?
安静的气氛中,他们的动作带着一点儿暧昧的感觉,意悦双手抬起,去取一郎的面具,边道:“失礼了。”
手一碰到面具,就是股凉凉的感觉,从两下边角开始动,以为需要些时间,但没想到一脱离皮肤,全部都下来了,就简简单单一个面具,好像是带着就附在皮肤上的那种,脱离的也就全脱离了。
可是这是注意面具的时候?不!意悦将面具轻轻取下,放在桌子上。
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双眼睛,意悦一点也没有它们正看着自己的感觉,没有紧张,他沉迷了,因为这眼睛太好看了!
那是一双凤眼,眼尾向上,睫毛明显,因为长,较多,颜色还深。三眼皮,眼睛翠绿翠绿的。也许是烛光的影响,但应该不是,而是那双眼睛本来就如同两颗闪亮的绿宝石一样,它们真是美丽无比。
一郎的眉毛并不像男性般粗,他的眉毛是像女性般细一点的,眉毛为白色,配上白皙的皮肤,大概看就真像女性的细眉,仔细看就能看到很多。
鼻子俊俏挺拔,现出的神态文静、温柔。
再看那嘴,唇似樱红,微微张开,脸颊没有粗大毛孔,肤如凝脂,配上秀丽的金发,整体看着,容貌妖孽,虽是男子,不应用帅气而更适合用美丽来形容。
这张脸,意悦静静的只看了十秒左右,就把它深深的印在脑海中。
因为就十秒后,一郎说话了:“哥哥,现在天色已很晚,回房间歇息吧,一郎困了,要睡觉了。”
他的表情还是那样,眼睛平平淡淡的,仿佛看一切都不惊讶和稀奇,他的美丽配着清淡。
“啊,好,明天再见。”
“嗯。”
意悦走出房间,转身关门时,看到一郎左手拿起面具再给带上。
关好门后,意悦才露出笑容,激动、开心的心情涌上心头。
看着一郎这么抗拒、不想他人看自己的样貌,却同意着,给自己看了!这是例外呀!突然有种一郎好宠爱自己的感觉。
好像自己还可以再大胆些,一郎怎么也不会对自己生气的!
意悦高兴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因为激动、脑海里总回荡着一郎的样貌,所以躺在床上还需一段时间才睡得着哇……
五天中的最后一天,上午九点左右,他们出客栈在大街上逛着。
意悦走在一郎身旁,时不时看一下一郎,时不时又看一下一郎,眼睛总是往一郎那瞟。而一郎看着前方走路,正想着什么,没有注意。
走了三分钟,一郎转头看意悦,正好对视上了,意悦赶紧收回视线,在他视角就是偷看被发现了,但是在一郎视角,这就是一个问号。
“哥哥,我们去划船么?”
“划船观景?”
在昨天就看到了,樱树前不远停着两三只船,乘人去游荡的。
“嗯。”
“好啊。”意悦笑了笑答应,一郎专心向目的地走,而意悦随后道:“一郎,看我。”
闻言,一郎毫无防备听指示转头看意悦,却不想,一刹那间,银面具被摘下。
一郎立刻用手捂面,意悦早不在他身旁啦,他得手后,往前跑了一两步,一郎看着意悦回头朝自己顽皮的笑笑。
“哥哥!”
一郎不停向前走,要追上意悦拿回面具,但他走,意悦也走,走得还快,追不上啊。
“一郎,不要戴面具了,等玩完回去我再还给你好吗?我想多看会你的样貌。”
“……”听到意悦这么说,一郎停止走路,意悦也停,向一郎走过来,右手抬起放在一郎的左臂上:“把手放下来吧,一郎这么好看,没人嫌弃的。”说完,他莞尔一笑。
一郎也是听话,真的放下了左手。
“面具,我收好了。”意悦举了下面具,让一郎看着,再放进自己衣袖中。
“走啦!”现在的意悦真不像意悦,他的分寸呢?丢了?简直一干二净啊,这么皮……他说完走到一郎旁,左手稳稳握着一郎的右手手腕,向游玩的船只地点过去。
他放肆、高兴,一郎任他牵着,一路上,往常平淡的眼睛却显得不那么平淡,总是左看右看,因为有好多人看他自己,虽一郎表面很稳,恐怕心里是很慌的吧。
到了目的地,付了钱,上船做好。大河是城里的内流河,河面一般都是很平静的,他们划船的一路观光在右边。
在船上,河岸有许多目光投来,一郎死死盯着河面,坐得笔直,和个吉祥物似的。场面一度像是众人在观景意悦一郎,而不是游客意悦一郎观景时顺便看看众人。
虽是观景,但意悦看的次数最多的还是一郎,毕竟一郎就坐在他对面,要说看得一郎容貌最清楚的还是他呢。
在看一郎的同时,意悦想起了一件事。
“一郎?”
听到意悦在叫自己,一郎也不再看河了,转头与意悦对视:“嗯?”
“一郎,有件事我很想说了,一郎很像我去年救的一个小妖怪,就是在个镇子里,那个小妖怪也一样,金发,白眉,想起来他特别像一郎。”
说妖怪这事会不大好,但他们在大河中央,岸边又人声嘈杂,在旁的只有大叔船夫,可船夫需要专心划船,也无意偷听,自然而然就成了一个暂时性耳聋。
“是我。”
听到一郎回应的意悦一顿,随即笑道:“真是好巧,记得一郎那时16岁左右模样,样貌还不是很成熟呢。”
“嗯,还小。”
“那么,一郎的家人也是妖怪吗?”
“不是,他们各种各样,说不出来。”
“这样……一郎这面具,是施了什么法吗?”
“嗯,这个面具一碰皮肤便会附上去,但很容易取下。”
突然间找话题,意悦又想到两天后的中秋佳节,到时候一定热闹啊,可是刚要说,才注意到自己明天就要回去了,笑容顿了顿,渐渐消失,变成淡淡一笑:“一郎,再过两天,就是中秋佳节,可是明天我有事要离开回去一趟,到时候再约见面吗?”
说到这,意悦看到希望,再次开心的笑,但却迎来一郎的拒绝:“不了,哥哥,抱歉,中秋佳节一郎想回去和家人一起过,所以明天便要启程走了。”
“好。”一郎这一句,意悦应了,转头勉强保持笑容去看风景,说了好总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失落的一面吧。
也是这时,意悦才注意到,留给自己和一郎相处的时间过得好快,而现在已经不够了。
从划船观光一圈下来,意悦开始对时间恋恋不舍,多希望能过得慢些。
却不经意间已经到了下午,两人都没有像往常去午睡。
在中午一阵忙活后,客栈伙计有两三个小时左右可以休息。
这次意悦照常去付苦瓜钱,见柜前没人,便到后厨房去了,再深入是客栈伙计休息的地方。
门没有关,意悦碰到他们在下棋。
黑白子——围棋,意悦将钱交了后,看了一下,小时候和养父玩过,棋艺只是一般。
正转身要走,一郎过来了:“哥哥。”
“一郎,你会下棋吗?”
进入房间,一郎一边观察一边回答意悦问题:“会点。”
“哎,客观,有兴趣来几盘?”客栈伙计热情道。
“对,来啊,客观。”
“来。”
“来。”
其余正在看下棋的伙计附和说道。
面对这样热情的他们,意悦笑笑:“一郎?”
“嗯。”
他们来的时候,正在下,在那局完后,意悦和一郎比试,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叫做“会点”?三局下来,明明有时胜券在握,都能晃一下输了。
旁观的伙计们有几个自信的跃跃欲试,三局意悦都输给了一郎,看的那些即使不怎么会的都觉得自己可以。
“客观,我想试一下。”
“我也想。”
“我也想试试。”
这不就有几个实在忍不住了。
“好。”意悦无奈的笑了笑,起身让座。这打得好无力,一会儿感觉一郎在让自己,一会儿就是直接输了,和一郎打,如同硬拳头打在软枕头上,怎么都赢不了。
而接下来的挑战人,一局两局下来,巴拉几下就是一郎赢了,时间不仅有些短呐。意悦看出一郎真是一点儿机会都没给,旁观的人也都说出来了:“哇,客观绝啊,机会抓得死死的!”
“客观没给一点儿机会,狠人!”
三个人后,下一位和一郎下棋的,一郎和他玩起了时间战,总拖,不直接了断,搞得那位伙计看自己总是差点就输,不禁流了汗。
再玩到后面,一郎几乎只能旁观了,毕竟谁都打不赢他啊!太牛了!
一郎陪着,看着意悦打,有时谁求助就给点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