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夏蓁蓁看着砖瓦屋顶,眼神有些空洞。
昨晚她又梦见他了,只不过是不好的梦。
“娘......”寒树生撒娇往她怀里拱了拱。
夏蓁蓁抱着孩子有些触动,自己是个不合格的娘亲,因为她再一次让孩子们见不到爹了。
“树生,你想不想和爹在一起过?”
寒夏也醒了探出脑袋,“娘,我们去桃花源玩几天啊?”
夏蓁蓁被问住了,她好像到现在都没有和孩子说实情。
她坐起把寒夏抱了过来,“桃桃,你喜欢爹是吗?”
寒夏点点头,“当然喜欢爹啊!”
夏蓁蓁摸了摸她的小脸,“那娘让你和爹一起过好吗?还有树生,你要是喜欢爹,娘可以把你们送回去。”
寒夏疑惑道:“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寒树生靠在夏蓁蓁肩膀上,“我要跟娘,就跟着娘,才不要那个人。”
夏蓁蓁叹了口气,把寒夏搂在怀里。
“我的意思是,桃桃和爹在一起生活,以后可能见不到娘了。”
“桃桃不要!桃桃要娘!”
闺女抱着自己的脖颈力度紧了紧,夏蓁蓁明白寒夏嘴上说最喜欢帅哥,心里还是向着她的。
“好,那就和娘在一起,等桃桃长大了,娘给桃桃挑最帅的帅哥当夫君。”
寒夏咯吱咯吱笑着,亲了夏蓁蓁好几口。
东方这时候端着米粥进了屋,“趁热吃吧,待会儿收拾一下上路。”
路上,他们路过了普信寺,夏蓁蓁坚持说要下车看看。
她拉着寒树生找到了那棵树,那个“风蓁”二字还在,只不过已经长在了上面一点。
“你的名字,你爹就是在这里给你起的。”
寒树生不可思议看了看夏蓁蓁,“娘,你别告诉我,你在这棵树上怀的我?”
“啊!不是不是!是你爹当时一时兴起,说要叫树生,娘就记下了。”
这可不好解释了,说多了还会让孩子想多。
不远处树上的寒风,看着夏蓁蓁带着孩子们看着那棵代表他们回忆的树,心中感慨万分。
他好想下去,把她和他的孩子抱在怀中。
寒树生皱眉,“娘,换个名字吧,我现在觉得这名字配不上我!”
夏蓁蓁好笑地戳了戳他脑门,“你爹起的,娘觉得叫习惯了还挺好听的。”
寒树生有些不悦,“‘可是他都不要你了......”
夏蓁蓁听后笑着的脸立马没了表情,眼眸也垂了下来。
寒树生立马道歉,抱住她的腰身,“娘,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夏蓁蓁挤出笑容,“娘不怪你,树生说的也没有错。”
寒夏长大嘴巴,“娘,爹不要你啦?爹不是最爱娘的吗?”
夏蓁蓁摸摸她的脑袋,“没有,爹是爱娘的,只不过爹把脑子磕坏了,把娘忘了。”
“啊?那是傻了?爹傻了吗?怪不得娘要走。”寒夏摸着小脑袋瓜不解。
寒夏嗓门子尖尖的,不远处的寒风听得一清二楚。
夏蓁蓁有些窘迫,不知道该不该承认。总不能跟孩子说,你们的爹娶小老婆了吧?
“这个,你们的爹,他只是脑子有些不好,不傻。神经有些错乱而已。”
寒夏拽了拽夏蓁蓁的手指,“那娘不能不管爹爹吧?桃桃有些想爹了。”
夏蓁蓁看到孩子这副模样,心中愧疚万分。
是不是自己坚持下来,受些委屈,只要不走。孩子们就有一个完整的童年了?
可是再撞见一次寒风和别的女子欢好,她心直接就要碎没了。
这时候,东方抱着啼哭的寒强生来了。
“孩子饿了,哭个不停。”
夏蓁蓁赶忙抱过孩子,“你们转过身去,我现在就喂。”
东方劝阻,“还是回马车上喂吧,你着凉了怎么办?”
夏蓁蓁不以为意,“没事,就一小会儿,让他尝几口垫吧一下,我在马车上再多喂点。”
东方拉着寒树生走了好几步远转过身,寒夏是女孩子不避讳看着。
夏蓁蓁轻轻揭开衣衫,露出半个香肩,满怀爱意看着怀中的孩子。
寒风那个角度一览无余,看得一清二楚。
他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自从那日故意磕破脑袋,他已经戒律好多天了。
寒强生吃了几大口,终于不哭了,夏蓁蓁拉起衣服亲了亲怀中的小人儿娇嗔道:
“一天吃八百回还饿!你哥哥和你姐姐两个人当时都没这么贪嘴!”
说罢抱着孩子走了,“赶快去码头吧,这样傍晚就能到桃花源了。”
夏蓁蓁坐在船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又要回来这个地方了,而且,估摸着一生都要住这里了。
她又能去哪里?她倒是想去千岁府,可是遇见寒风她便会心软。
倒不如就此别过,不见得好。
桃花气味越来越浓郁,夏蓁蓁闻着桃香身心都觉得放松了。
渐渐的,她看见了两艘大船。
原来薛村长都把这些保留着,夏蓁蓁进去那艘船一看,见里面是干干净净的床铺都拿大布盖着,防止落灰。
桌子抽屉里,还有那时她写给寒风的“爱意”。
一切都在,都没有变。
只是,这时候的心境和那时又不同了。
夏蓁蓁带着孩子们进了村子,发现村子里的房屋都变了,几乎都翻新过。
他们径直走去薛村长的屋子,寒夏和寒树生嘴里大喊着“爷爷”二字。
村子的人听到声音几乎都出了房屋,看见夏蓁蓁回来纷纷凑上前去问长问短。
“怎的回来了?”
“这小宝宝是你孩子?”
“这次是待多久?”
“怎么没见你夫君?”
“对啊,薛村长说你的夫君可是位大人物。”
叽里呱啦一堆问题,夏蓁蓁只觉得脑子有些晕。
薛村长这时候抱着寒夏走了过来。
“让一让,蓁蓁,你怎的来了?”
薛村长笑得开心极了,见到两个孩子顿时乐开了花。
“村长,我是来投靠的呀。”夏蓁蓁说的很是轻松淡然。
但是薛村长听出来了,这丫头百分百发生什么事了。
“你和东方跟我来,进去说。”
屋内,薛村长放下寒夏抱起寒强生,“这是丫头你的孩子?倒是和树生刚生下来很像。”
夏蓁蓁点点头,“是啊,非常像。”
薛村长踌躇了一会儿,“你那夫君呢?”
夏蓁蓁立马低下头,“和离了......”
薛村长有些惊讶,“他看起来,不是对你很好吗?”
东方内心知道所有事情,但是答应了寒风不能说。
“村长,他记不起来事情了,把她忘了,所以她才带着孩子出来了。”
夏蓁蓁抬起头,一脸笑意。
“所以麻烦村长再收留我哦,你看,又一个孙子等着你照顾呢。”
薛村长明白着夏蓁蓁虽然在笑,心里一定在滴血,于是想着法打趣道:
“收留可以,认孙子也可以,但是你得叫我一声干爹!”
夏蓁蓁一听立马跪地,双手举起叩拜道:“干爹好!”
薛村长有些受宠若惊,“起来起来,谁要你跪了!”
夏蓁蓁笑着立马起身,“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干爹我认了又不亏!”
薛村长笑着埋怨起来,一脸慈爱,“我还以为你这丫头转了性,不成想还是这么油嘴滑舌!”
和村子里的人唠嗑了很久,天都黑透了夏蓁蓁才回到了船上。
看着以往自己写给寒风的诗句和他的涂鸦画像,不自觉又开始画了起来。
来到桃花源倒是清净,孩子有人带了,那几个婶子直接把寒强生抱走了。夏蓁蓁本还担心孩子吃不惯,不曾想竟来者不拒。
她一看可真是太好了,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不用夜半三更伺候着小兔崽子了。
寒夏和寒树生直接跟他们村长爷爷去玩了,也想不起她这个娘亲了。
桃香充斥着整个屋子,夏蓁蓁闻着很安详。
她看着二人的小画作看得出神,紧接着又练练叹气。
“还以为能和你天长地久的。”
夏蓁蓁看着那个床榻,那是怀强生的地方,她那是还以为是个梦。
其实也不怪她想着是个梦,谁又能想到那个时候他会找到自己呢。
看着崭新整洁的被子,她觉着这个便宜干爹真是贴心。
她缓缓躺下,看着那个簪杆,微笑着说:“待会儿来我梦里哦~”
她安心地睡去,这里的月光极好,整个屋子都是透亮透亮的。
寒风见屋子熄了灯,过了好久才慢慢上去。
他又在窗外半蹲着好一会儿再敢进去。
她睡得香甜,嘴角挂着笑,仿佛还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夏蓁蓁。
寒风坐在床沿边,直接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很长很长,但寒风只是闭着眼感受着她的温度,没有任何索求的意思。
他缓缓起身,睁开眼,发现她也是睁开眼的。
她不解地看着他,“是梦还是真的?”
他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夏蓁蓁起身坐了起来,“肯定是我在做梦了,你怎么可能来这里?怕是现在你抱着你的菊花妃子承欢呢。”
面前女子语气酸溜溜的,眼神充满着嫉妒。
寒风勾起她下巴又覆盖上一个吻。
夏蓁蓁嗤笑道:“我怎么就是光梦到这些有的没的?我真是太色了!”
她捂着脸咯吱咯吱笑了起来,突然间停止了笑容,放开脸庞崛起了嘴,弧度能挂两个油瓶。
“你身体那么好,那个菊花妃子现在一定舒坦死了。可恶,这些明明应该都是我享受的,现在我全都让出去了!可恶可恶!我又不可能让旁人碰我,才发现自己要守活寡了!“
她越说越委屈,像个孩子一样边哭边用手背摸着眼泪。
寒风哽咽在喉,不知道怎么安慰,最后只把她紧紧搂入怀中,手轻轻拍着她的小脸安慰着。
她渐渐安静下来,不再哭泣,只是忍不住抽噎着,哆嗦着身体。
寒风再次吻下,“蓁儿想现在舒坦一下吗?”
夏蓁蓁立马从他怀中弹了出来,“到底是我自己做的梦,你怎么直接说出来了?不成不成,万一梦做到一半我醒了怎么办?万一,诶呀,我可不想尿床!”
寒风故意装作不明白,“怎么会尿床呢?”
夏蓁蓁抱住他胳膊,“你不懂,你当然不懂了。我不能这般好色,那我未来几十年怎么办?总不能老是在梦里做这些有的没的吧?”
寒风诱惑道:“梦而已,我知道你在想,很想。”
“诶呀不要说出来嘛!我......我是很想啊,那又怎么样,那个菊花妃子怕是现在就在婉转承恩呢,那个才是真实的。”
她越说越丧气,又想哭了。
“嫉妒死我了,哼!”她捶着被子,又抽泣起来。
寒风再也忍不住,捧着她的脸亲去她的泪,慢慢解开她的衣裳,瞬间露出一方香肩。
夏蓁蓁拉了回去,“不成不成,算了。”
她伤感极了,“好可悲,只能在梦里与你这般了。”
寒风瞬间把她推倒,“梦又如何,我现在就要伺候我的蓁儿……不许反抗,我知道蓁儿很想我。”
恍惚之间,她觉得眼前的寒风是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