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扮女装也不是不可能。”
海宁思索了一下,转而问苏安,“你说你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那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就是组织里的人?”
这个时候苏安知道什么就招什么了,垂头丧气,“组织里的人都有暗号的。”
听了苏安说的暗号后,吉青一听就炸了,本来就因为没有抓到首犯的火“腾”地起来了,举手就要对苏安动粗,“是不是你这孙子用暗号告诉你们的头儿让他跑了?!”
苏安苦笑,“我要那样,干脆都不带你们去找他不就成了?”
海宁摆手制止了吉青,“稍安勿躁!苏安,如果你所说属实,你对知府大人家的孩子拐卖仅仅是临时起意,你怎么知道周围有你们的人,那个女人又是如何得知你的想法,并与你默契配合几乎闪电间抱走孩子的呢?你们真的不认识吗?还是你在刻意隐瞒什么?”
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豁然眼前一亮,这个问题他们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过,此次劳而无获,可能是这个该死的苏安误导了他们不一定。
麻的,他们狠狠瞪着苏安。
苏安瑟缩一下,神情急了,“大人,我是真的不认识她!我们组织里有规矩,但凡我这打前阵的出门,身后必定有人跟着,只是为了保密,相互间以暗号为主,只要暗号对,不一定脸熟啊。”
无论怎么说,他此行是彻底失败了,唯一的生路断了,他恐慌至极,却无能无力,现在或许协助府衙抓住他的大哥吕月湖或许还能换得一丝生机,可如今想起来,这个大哥平素说话暖人心,但他对这个大哥知道的太少了。
他焉能体会不出海宁的意思?
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仔细回味着海宁的话,又细细回忆着那个和他一起协作的女人,恍然间,他似乎觉得这个人确实有那么一丝熟悉.......但随即摇摇头,不太可能.......
苏安被带下去了,只留下一句话,“大人,容我仔细想想,或许能帮上大人。”
吉青给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手下马上会意,虽然宁大人一再强调不得随意动用大刑,但这次不在大牢里好好照顾一下这个苏安对不起这些人没白没黑的辛苦。
海宁起身,来到院子里,墙角的那棵桂花树怒开千万朵,整个院子里都有着桂花的甜香。
她喜欢沉思的时候在这里走走,闭目嗅一下花香,那香味似乎有荡涤杂绪、安人心神的作用。
几个衙役也大约知道了自己上司的这个习惯,每逢这个时候都会跟在她的身后,静静地等着自己的上司开口,或许有什么新思路。
这个大人,年纪轻轻,却是办案经验丰富,见微知著,擅长推理,是他超乎常人的强项。
这样的人才,只短短时日,凭几个案子就迅速扭转了应天府府衙之前历任通判懒政、不作为、判案无能的形象,如今衙役们出门办差都感觉到脸上有光,比以前威风了不少,只说是宁大人办案,老百姓很是配合。
不多会,海宁睁开眼,转身,定定道,“这个人肯定是苏安的老熟人。”
“大人,那就是苏安说谎了,要不要动大刑?”
这个丑逼侥幸不死,从一开始就各种花招,又是匿名给衙门递信又是拐卖知府孩子,又让他们累死累活白跑一趟,他们早就想狠狠收拾他一顿了,只因宁大人不让动大刑,才忍到现在。
好吧,这回可不要怪他们不客气了。
海宁摆摆手,“不要那样,暂时攻心为上,这个苏安并没有完全骗咱们,他只是高估了自己而已,也正说明他确实想配合咱们。”
吉青叹口气,“只可惜那个脸戴银蝶面具的吕月湖跑了,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一会的功夫就安排好了一切,人去屋空!说不定就是苏安这孙子放的暗号,见得不到孩子,又不敢连累吕月湖,否则他哪有可能那么快逃走.......”
海宁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你想,这个吕月湖的团伙作恶多年,常年过得就是这种如履薄冰、草上飞的日子,警惕性一定不小,苏安被捕又被放,怎么也是蹊跷。他手下这么多人,却一直没有出事,可见这个团伙不仅庞大,管理确实有一套,我们要好好研究一下,知彼知己,将来破案也是一种借鉴。虽然跑了首犯,但现在能抓到这些手下,也是断了吕月湖的腿,短时间内他会收敛一些。这次你们没有白辛苦,这些人平素散在各地,抓捕并不容易,这回一网捞了不少,算是为百姓除了一大害!本大人自然要给各位上报记功的——”
海宁这么说,吉青等人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本来惴惴不安,就担心没有抓到首犯自己的上司为了自己颜面而怪罪于他们无能,毕竟首犯就在眼前过,从眼皮子底下跑了确实说不过去。
“唉,宁大人,我现在就担心——一会知府大人来无法交待,我听说有户出城的人家确实带了个不大的孩子,而且孩子看起来确实是不活了,你说那会不会就是知府大人的孙子.......”
话音未落,闻讯赶来的刘知府已经急匆匆来到门口,脚抬起刚跨过门槛就听到吉青后面的话,顿时腿一软,人整个向门槛里栽去。
众人慌忙上前,一顿掐人中好一顿折腾人才醒来。
刘知府睁开眼呆了片刻,缓过精神,恍惚了好一会,这才强忍悲痛,对着近前的海宁沉声道,“宁大人,老夫认命了,这就——算了吧.......”
海宁看出刘知府受打击不小,安慰道,“知府大人不要着急,或许这正是对方的伎俩而已。如果孩子真有什么意外,他们可随意处置,如果是他们的话,这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带出城去。”
刘知府愣了愣,忽然紧紧握住海宁的手,原先颓废的顿时又有了希望,“这么说?我孙子他——还可能活着?”
海宁的手被猛然攥住,有些吃痛,虽然心里没有底,但看见刘知府憔悴的面容,只得一边试图抽回手一边再次安慰,“知府大人不要着急,案子还没有结束,兄弟们都在努力呢。”
旁边的衙役也都在劝着刘大人。
刘大人长出一口气,点点头,失神喃喃道,“老夫从未遇到如此难事,给各位添麻烦了.......”
海宁随即吩咐人将刘知府送回去。
刘知府缓过神来,忽然间觉得自己握住的手怎么滑腻腻的,竟是像女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