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祥不甘心,在招聘会上转了好几圈也不见倩雯踪影,他又回到招聘台。
张吟说:“没事,你的条件不错,很优秀!我会尽快通知你。”
“是老板直接面试吗?”
“当然,应聘总经理肯定是董事长亲自过问。”
整整等了三天,倩雯的影子一直在他脑海里晃悠,令他寝食难安。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若痴迷某件事、某个人,便会拼命相向、奋不顾身!那种冲动、疯狂令常人无法想象!
其实,那天他也是作为公司总经理去招聘,难得的偶遇使他眼睛一亮、忘乎所以。
他年轻,有实力,自信倩雯那家公司总经理非他莫属,于是当机立断辞了职。总经理做不了,部门经理总可以吧!
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能与倩雯这样难得一见的美女朝夕相处,一生足矣。其它方面再说吧!
第三天,他果然接到华盛公司面试通知。
周仁祥特意把自己上下收拾一番,第一印象很重要,先入为主。
正如他所料,面试花了不到十分钟,他便被录用为总经理。那天夜晚,他兴奋得一夜没合眼。
倩雯不知为何,突然晕倒,他心急如焚,亲自随“120”急救车去了医院。
经过医生细致地捡查,是因为强刺激下暂时的昏厥,休息两天会自行恢复。
强刺激?出什么事啦?周仁强十分关切,打算等她醒来好好问问。无论发生什么,他会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直到傍晚,倩雯才逐渐苏醒。
“这是怎么啦?我怎么躺在医院?”她吃惊地问。
周仁祥把白天发生的一切复述了一遍。
“是这样……”她嘴角露出一丝笑纹,说:“让你们受惊了,公司里正常吧?”
“很正常,都担心你呢!”杜毅也在场,忙答道。
“我没事,谢谢大家!”
“什么事让你……”周仁祥欲言又止。
“真的没事,只是太累了。”她支撑起修长的身体,吩咐道:“快送我回公寓,有重要的事。”
“在医院住几天吧,观察观察……”周仁祥劝道。“有什么事你尽管交给我。”
“不,不是公司的事,你也无法代替。”她坚持要走。
杜毅了解她的脾气,连忙跑去开车。
倩雯一回到家,立刻打电话问王进升体育中心的事。
他回答说还在做方案。
“切,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拖拖拉拉的,你若不想干,我可以找别人合作!”
“别、别、别,倩倩小姐,明天……明天一早行吗?”他央求道。
倩雯二话不说,把电话挂了。
王进升刚被绑架放回来,还没来得及与金三碰头。
他心有余悸,再不敢冒然上山。
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夜,使他预感到,除了公开报名竞标的几家大公司,伸向体育中心场馆建设的这只黑手绝不一般。连他和金三都敢惹,这到底是伙什么人?
冯女士又打来越洋电话,倩雯故意不接,她心里很乱。母亲若知道她过去和现在的一切,可能承受得了吗?
不满十八岁被人侵害,生活所迫陷落红尘,为复仇,卖身投靠依附权贵。这一切与母亲目前的身份格格不入啊!见是不见?认是不认?她没一点主意。
她想到张宇强,决定向他求助。
冯女士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她干脆关了手机,心里感到一阵钻心地疼痛……
一年多没联系的亲舅舅托人找到金三,急着和他见面,金三独自悄悄去了外地。
“大舅,你怎么成这样了?”金三惊愕失色道。
他大舅爷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强暴倩雯、被张宇强割去命根、正四处寻仇的韦老板!
他四肢被废,只能终身与轮椅相伴。
“这个人你认识吗?”他吩咐手下拿出一张照片。
“太认识了!”金三说:“他叫张宇强,当年还救过我的命。”
“不,他真名叫马云辉!”韦老坂切齿愤盈,气急败坏地说:“是他把我变成这个样子!”
“他为什么下手这狠?”
“别问那么多,你如果还认我这个舅,就亲自把他抓到我这里,我要一点点地折磨他,让他比死还难受百倍、千倍……”
澳门老板自打上次和他通过一次话,便没了音讯。渴望复仇的心理象厉鬼一般每分每秒在抓咬他、折磨他!
他拥有千万资财却无力去纵欲享受,若是平常人早就一死了之,免得活受罪。他却不甘心,哪怕耗尽全部家当,这仇一定要报!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自称是蓝梦洗浴城老板表弟的人打来电话。区号显示正巧是金三所在的城市,便紧急把他招来。
“大舅,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一回事?被他弄成这副样子……”金三急于了解前因后果,毕竟复仇的对象张宇强救过他的命,否则他哪有今天?
“叫你别问就别问!”韦老板已七窍生烟,喑呜叱咤道:“你妈走的早,是谁把你抚养成人?老子都成这样了,你还跟没事一样……去!照我说的做,立刻把人抓来!”他摇晃着肥硕的身体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
金三这才饮气吞声说:“您老尽管放心,我立马亲自带人把他绑来!不过,他最近已离开洗浴城,找他还需费点时间。”
“少跟我费话!你的能耐我早有耳闻,抓不到这王八蛋,我俩从此恩断义绝!”韦老板几乎快发疯!他只好唯唯喏喏安慰大舅几句,动身往回赶。
十年前,金三只是个江湖上的小混混。
有一次为争地盘,江南江北两股黑帮势力发生一场大规模的械斗。二、三百号人汇聚在一起,棍棒、砍刀、斧子、铁锹、钢珠枪等全用上了,杀得混天黑地、人仰马翻!
警方闻讯,调集了大队人马赶往事发现场,荷枪实弹把这伙拼红眼的流氓地痞团团包围。这伙人见事不妙四处逃窜,天逐渐黑下来,突然下起一场瓢泼大雨。毕竟这群人罪不至死,警察只能鸣枪警告,在混乱中抓住一个算一个。
武斗的地方位于宽阔的长江边,会水的人纷纷跳进滚滚激流中,奋力朝对岸游去。不会水的只有乖乖激械投降。
金三有过案底,若被抓住老账新账一起算,轻则劳教,重则牵出伤人连案必会判刑。尽管他水性一般,也不顾一切跳入长江,一进水里便被卷进湍流漂走近百米。
横渡过长江的人都知道,顺水流往下漂的时候并不费劲,关键是游向对岸谓之“抢滩”的那一刻,须拼尽全力才能游近岸边。否则抢不上岸,必被冲向长讧大桥下的巨型桥墩,那里无教个急流卷成的旋涡如凶猛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嘴,没人能从那里逃生!
当金三勉强游过江面三分之二时,已经筋疲力尽,哪还有力气越过急流抵达江岸。正在这时,他小腿也开始抽筋,动作一乱,连吞下几口混浊的江水。眼见得大桥离他越来越近,才十七、八岁年纪就要葬身江底。
危急关头,一艘渡船开来,拦在他与大桥之间。船上的人都惊呼:“水里有人……快不行了……”
只见一个骄健的身影跃入江中,不一会儿就游到他身边。两人船员立刻抛下救生圈,用长长的竹杆伸向他们。
救金三的人就是张宇强,救起他后,没留下姓名就悄悄离去。但救命恩人的面容已牢牢印在他的脑海里。
金三为逃避警方追捕,在大舅的资助下,改成现在的名字在这座城市安下身。
大城市的小混混到小地方,凭他的狠劲和狡诈,几年时间就成为当地赫赫有名的黑道头目。
一年前零几个月的某一天,张宇强报完仇潜身到这里。
洗浴城开业典礼那天,金三也来了,他俩不期而遇。时隔这么多年,张宇强把救人的事早忘得一干二净,金三当时也没认出他。
直到张宇强上台致词时,金三才回忆起他的容貌。江湖中人,最讲求义气,不等仪式结束,他叫人把张宇强特意请到包间,单腿跪地行了个大礼。接着抱住恩人激动得潸然泪下。当晚亲自拎着装有三十万元的密码箱酬谢张宇强,被一口拒绝。从此,张宇强在金三的心目中如同再生父母。
常言道,不是冤家不聚头。万万没想到,韦老扳不共戴天的仇人竟然是张宇强?
一边有养育之情,一边存救命之恩,两者之间仇太深了,不可能化干戈为玉帛。
即便他与亲舅绝情放张宇强一马,依老舅的势力,迟早也会找到张宇强下毒手,他该怎么办?
在江湖上混“义”字当先,当年若不是张宇强舍命搭救,哪有他的今天?
为亲情出卖恩人万万不能!传出去他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决定约张宇强,把事摊开,让他拿个主意。
回到山顶茶舍,他一边闷闷不乐喝着茶,一边思量该如何和张宇强说。
万一得知他和韦老板的关系翻睑咋办?他绝不能失去这一位难得的朋友,况且是救命恩人!
他犹豫了很久,终于拨通张宇强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