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搬来了桌子,一行人坐下,季知欢直接道:“为了以示公正,霍老先生可以先跟我赌两把,熟悉了各种赌法,再自行选择最喜欢的一种,如何?”
霍青阳觉得这几张纸牌,也不知道怎么做的,表面滑不溜丢,上的颜色也不掉色,摸起来还颇有质感。
他如今富甲天下,还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私底下过的可比皇帝还要奢靡。
如今季知欢也算真正入了他的眼,拿出来些精巧的玩意。
其他人则是见怪不怪了,倒是姬扶夜满眼新奇,希望师傅能再拿出点特别的玩意来。
要不是师傅肚子里有崽子了,姬扶夜还真是后悔没早点认识师傅这样的奇女子,总是能让人眼前一亮呢。
季知欢将扑克牌的玩法一一讲解。
其中斗地主、炸金花、21点还是比较受大家喜欢的。
玩了几把后,连裴小刀这脑子转不开的也上手了。
霍青阳摩拳擦掌,“有点意思,这赌法是你自己想的?”
季知欢神色平静道:“非也,乃我家乡那边的赌法。”
既这么说,霍青阳是真的有点手痒了,“再试两局。”
“行吧。”季知欢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跟他继续比。
一刻钟之后,季知欢放下手中的牌。
“连对。”
霍青阳面如土色,“再来!”
季知欢的手摁在了扑克牌上,“这么比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老先生,你已经输了。”
从刚才起,季知欢一直跟他有输有赢,让他先上头,再怂恿他继续赌,等他来劲了,再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霍青阳难以置信,“这东西我不熟而已。”
“何必找借口,熟与不熟,我也没逼你跟我赌啊。”季知欢微微一笑,“愿赌服输,这些年老先生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卫泽笙悄咪咪道:“看吧,我就说今日运气好,绝对能赢。”
霍青阳双手握拳,“好,好你个小小女子,今日老夫着了你的道。”
这话季知欢不爱听了,“能赌就赌,不能赌就不服气了?你这气量也配做大事?难怪只能跟一些宵小为伍。”
霍青阳刚想拍桌。
季知欢抛出诱饵,“其实这世间赌局,又岂止这些,霍老先生没见过多了去了,可惜啊,将来想必不会见面了,希望你遵守约定,别让全天下的人耻笑你霍青阳是个输不起的就成。”
季知欢说完,霍青阳都没心思管天下人笑不笑他了,那心都被吊起来了,“你说,还有什么赌法,是我没见过的。”
“哦,你叫我说我就说,那我多没面子?”
霍青阳吹胡子瞪眼,“你要怎么才肯说。”
“很简单,老规矩吧,你跟我赌,输一把……”
霍青阳蹙眉,“我刚才已经输了,你们不让我给剩下六座城池运送粮草,我也答应了,这已经让我损失了一大笔钱,还想赌什么,难道是要老子全部身家?”
“我自己还有金矿呢,谁稀罕你那点钱。”季知欢不屑。
气得霍青阳恨不得哇哇大叫,“那你想怎么样。”
季知欢慢条斯理为难道:“哦,这可是你自己逼我的。”
霍青阳真是要被这伶牙俐齿的小小女子给气死了。
“对,我逼你的,你到底说不说!”
“老人家火气别这么大,好不容易赌来的万贯家财可别便宜了旁人。”季知欢说完气死人的话之后,才直接开口。
“这样吧,公平点,你输一局,就告诉我一城押送粮草的路线图,总共六局,很划算了吧。”
霍青阳心里一咯噔,娘的,没想到这群人里,他倒是看走眼了。
哪里是那个赌人头的小子最有气魄!
最大的胃口在这呢。
断了粮草,那些人大可以向其他人买。
可粮草的路线图,都已经规划好的,牵一发而动全身,重新布局就得重新弄布防图。
所以这都是至关紧要的。
要不是他已经跟那些人合作了多年,他们也不放心告诉他押送粮草的路线。
而眼前这小小女子,一张嘴就要六座城池,这是想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不留活路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大晋铁甲军的人?”
季知欢倒也没隐瞒,“当今皇太孙喊我一声母亲,喊他一声父亲,于家,我们只是一对父母,想要为儿子扫除将来的障碍,于国,我们身为大晋子民,大晋的百姓,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国土,救回我们的同胞,赶走侵略者,又有什么问题呢?”
霍青阳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摄政王夫妇亲自前来。
“怎么样,还赌么。”
季知欢给他选择的余地。
霍青阳思虑几许,他是个生意人,喜欢风险,但不代表爱做不要命的勾当。
其实从大晋王庭内部清洗,再到裴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扶持自己的义子当上皇太孙,随后收复两城,中间只用了短短半年时光。
霍青阳甚至觉得,收复陇西,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他霍青阳居然既然被人找上门,若再跟他们作对,到时候真清算起来,恐怕能不能终老都不清楚。
别人或许不知,但做生意的人,耳聪目明,什么情报都是第一个知晓。
摄政王裴渊风评人品不说,那是人人赞许有加的。
可关于这位神秘的王妃,风评参半,但这几个月落到手里的情报,无一例外都是杀伐果决,心机手段远胜于许多男儿的存在。
裴渊能如此顺遂,也得全部仰赖这位神秘的王妃辅佐。
今日一见,才知传闻不假。
一个女人有相貌,有手段还有本事,那可比十个男人还可怕。
“不比了。”
季知欢微微一笑,“哦?为何?”
“老夫输得心服口服,王妃既然想要,那老夫送佛送到西,也只有一个要求,将来老夫若到了大晋做生意,王妃可得多多宽容,或者再拨冗时间,与老夫赌两把。”
季知欢痛快道:“老先生仗义,请受我等一拜。”
霍青阳做出这个决定,也是牺牲良多,当得起她这个晚辈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