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太过忧伤了,若是真不爱,那又何必为了这不爱自己的人,浪费自己的心情和表情呢。”
最看不得这女子的泪,要落不落,强行忍住的时候了,夏十月也不知是从哪里取了条巾帕出来,直接递给了燕巧颜。
“可,太子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
“天又如何,夫君又如何,君既无情我便休,不就好了,谁说这世间一定女子柔弱的。”
“郡主,这……”
燕巧颜有些诧异夏十月的话,从出生以来,她学的都是三纲五常,女训,女戒,更是被家中父亲教导着规范着礼仪,从未有想过自己能够活的恣意潇洒的。
“这什么?生活啊,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你就是受了那些训诫太深,以至于如今,一句话都不敢反驳了,男子能做到的,女子一样能做到,男子做不到的,女子更能做到,一切做不到,都只是你自己以为的无能罢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燕姑娘,你当真要在一个连心都不在你身上的男子荒废自己的一身嘛?”
燕巧颜看向夏十月的眼神有些发愣,夏十月今日的说法,对她来讲实在是太新了,她一时半会的,还接受不了。
可接受不了归接受不了,这个想法已经如同种子一般,在她心间这肥沃的土壤之中,种了下去。
“但是,我不晓得,我该做些什么?”
“做自己想做的,心之所向,方为根本。”
说完这句后,夏十月便不再言语,继续闭目养神。
燕巧颜坐在一旁,将心之所向四个字,念了无数便,似乎终于有些懂夏十月的意思了。
“郡主……”
可刚想跟夏十月再说些什么时,马车却已经到达了太子府外。
“太子妃,到了。”
“嗯,知晓了。”
“郡主,还请郡主下车吧,今日郡主可要费心了。”
“燕姑娘能想通,便也无愧于陆离对你的期许和担忧了。”
这一句话,彻底在燕巧颜心中荡起了波澜,原来哥哥他,什么都知道的。
“郡主请。”
“嗯。”
那太监将夏十月搀扶下了马车,继而在一旁等候了半日,终于等到燕巧颜探出头来,这才慌忙的上前去托住,这才一同进入府中。
“走,咱们换地方了。”
元顾起身离开半步,见戴九霜没有跟上,不放心的瞧了夏十月一眼,便又走了回来。
“唉,戴九霜,你发什么呆啊,主子都进门了。”
“嗯?嗯,走。”
夏十月劝解燕巧颜的话说了一路,戴九霜也听了一路,这一会,直接发愣住,脑中皆是自己同夏十月相处时的画面。
夏十月确实是没有爱过他的……所以和离之时,才会这般的冷静。
可就因着这一个认知,戴九霜的心却痛了起来,不知在何时,他已经爱夏十月爱到这么深的地步了。
明明这心痛昭示这他对夏十月的爱,可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先去救了薛玉清……后来薛玉清的安危存活对他来讲,都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了,他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将夏十月给哄回来。
可是现在,夏十月却是不爱他的,那又该如何是好。
“这太子府,还真是不一样,热闹的很。”
“就是稍微寒酸了些,想来我家中府邸,还更气派些。”
“嗯,想来也是,毕竟南文国库空虚,自是没有银子准备这些的。”
“郡主,请坐,来人,去将太子叫来。”
“回太子妃,太子他……”
“他怎么了?”
这侍从根本不敢抬头看向燕巧颜,言语几句之后,沉默了下来,燕巧颜一瞧便知,这太子,又去了烟花之地寻痛快了。
“去将太子叫回来,洗漱后再来见郡主。”
“是。”
侍从忙擦去额头吓出的冷汗,立马起身出府。
厅中又只剩下燕巧颜和夏十月两人。
“怎么,这太子可是去寻花问柳了?”
“不瞒郡主所言,也不知太子是怎么回事,近日这京城的青楼之中,来了位极美的女子,性子彪悍的很,却也很得太子的喜欢,太子只一见,就再也忘怀不了,如今是日日下了朝后,就往这青楼跑去。”
“也不是胧月阁?”
“不是,只是寻常的青楼,叫什么丽春院的。”
这一下,夏十月很是好奇,这极美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放着家中的贤妻不要,偏要去青楼寻胭脂俗粉,燕姑娘,你还是早些下决定的好,本郡主觉着这太子,属实过于没用了些。”
燕巧颜知晓,他们燕家能出这笔银子,全是听了夏十月的话,这才放手一搏,如今夏十月都这般说了,燕巧颜哪里不懂。
“可是我也无能。”
“本郡主听陆离说,他家妹妹从小除了女训女戒外,也同他一道念了四书五经的,这聪慧程度比他还甚,只可惜是女儿身,这些话,本郡主也是从小听到大的,如今是这太子太过无能了,本郡主想着,以燕姑娘的聪明才智,代太子处理朝政,也不是未尝不可。”
夏十月的话说的这般直白,燕巧颜自然是明白的。
这一会,她低下头来,沉思许久,夏十月也不催促,只拿起茶杯轻嘬了一口,悠闲的看看手指甲。
良久以后,燕巧颜笑中带泪,不知是笑着哭的,还是哭着笑了。
“郡主,你说的是。”
“那本郡主就好生期待着燕姑娘。”
两人就这般达成了同一,那不知情的太子,如今还在烟花巷柳之中,温柔缱绻着。
“如烟,你今日真美。”
南门瑆接过卓如烟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下,单手杵着头,如痴如醉的瞧着卓如烟这半拢烟纱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