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州路远,途经苏岐。
连着几日的舟车劳顿,一行人决定在苏岐暂歇下脚,休息一日再做出发。
自古苏岐以烟柳之地最为出名,盈盈一握的曼妙细腰和南方惯有的轻声细语都让人心驰神往。这里不仅是男子的温柔乡,也是女子的玩乐场。
叶梦歌和耿子新相约到了本地最大的一家怡红院,只见这里男男女女皆是一片喜庆地往进走,红火的灯笼将这一片江都照的通红。
整个怡红院就像是烟波江面上的一艘热闹的船舫,悦耳的琴声随着江面散开来,十里八外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暗道琴声美妙。
还未等他们踏进楼中,便有善于察言观色的老妈妈给找来一群姑娘公子给牵了进去。
刚刚坐下,便有姑娘给耿子新倒酒喂葡萄,叶梦歌则是身边围着两个美艳妖娆的男子喂点心。
最起初多是有些不适应,但后来看管了这小白脸在身边,觉得有个人伺候也不错,心情愉快许多便开始打趣正在别扭躲着姑娘的耿子新。
许是那老妈妈是个会看人的,看出耿子新是个有钱的主子,便给二人安排了二楼的一处雅间,只是看着二人一同进入房中时脸色有些怪异。
从入这房门之后,叶梦歌便能察觉到隔壁有些动静。这时,却是爆发出一阵阵嘤咛声和咆哮声。
那头有一女子低声哭泣,似是在推搡抵制男子对她的侵犯。然男子嘴里一声大骂,便将女子的身子要了去,惹得女子一声痛苦的叫骂。随后时不时是一些让人脸红耳赤的呜咽声,时不时却又是歇斯底里的辱骂声。
后来声音稍微大点了,也不只是叶梦歌能听见,连耿子新的脸都稍微红了些,再加之这里有着几个还在投喂食物的“内行人”,屋中气氛暧昧诡异。
原以为女子时不时的辱骂就是两人之间的情趣,直到后来女子破口大骂,“你不配做我二伯,我爹爹临死之前将我托付给你这个亲兄弟算是看走了眼,先是将我卖到着青楼又是……畜生不如的狗东西!”
桌边偷听了一切的两人一愣,呆住不知作何反应,可“内行人”却是格外不懂脸色还一个劲地投喂二人。
叶梦歌看着脸色有些微僵的耿子新,摆手将老妈妈送来的人全部赶走。
雅间的房门还未关上,忽的一个粉白的身影就窜进来了,躲在了床帐后面,露出一双怯怯的眼睛望着两人。
叶梦歌敛下神色,将房门关上,与耿子新默默坐着干瞪眼。
隔壁随之也走出一人,踱步来到了房门口,却是没有敲门便直接破门而入。
“那小丫头片子呢,那你给我出来!是你们把她藏起来了?”
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似是把衣服披好还来不及穿上,便到了这处,一个西瓜肚皮圆滚滚的肥溜溜的。
叶梦歌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男人却是不满意,想要到屋子里来搜。
手中葡萄籽飞过去,尽是打到了那人的腿上,让他忽的跪倒在地,面色赤红一片,很是生气。
但最终还是走了。
那女子将老妈妈之前给每间屋子的客人都备下的衣服穿上,严整待发地走到叶梦歌面前,温润细语道,“多谢姑娘救下奴婢,这份恩情奴婢无以为报,唯有……”
不等她说完,叶梦歌便及时制止住了她,还不知道是什么烂俗套路的开端呢,接下来的话还是不听为妙。
“嘭!”
房门却是再次被撞开,男子竟根本就没有离去,而是一直守在房门口。
这会儿听到屋中有那丫头片子的声音,自是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那姑娘显然也是害怕了,一下子便扑倒叶梦歌的怀里,小声说着,“姑娘,你一定要救我。”
泪眼婆娑的样子真是楚楚可怜,人人怜爱,眼神却是在有意无意地勾引着抱着自己的人。
叶梦歌扶额,她真的对姑娘不感兴趣啊,转头看向耿子新想要求救,却发现人家正看好戏般的看着她。
那大汉便是一把扯过怀中人,指着叶梦歌的鼻子便开骂,说叶梦歌在抢他姘头,败坏了他的兴致。
姑娘又是急忙踩了大汉一脚,重新向叶梦歌扑了过来,想要一个亲亲的怀抱,被叶梦歌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
可那大汉是个眼瞎的,看不见是这姑娘一心投怀送抱,只是一个劲的咒骂叶梦歌抢人姘头不得好死。
叶梦歌气他不过,呛了他几句,说他罔顾人伦不守礼法,竟没成想一不小心就把人给气死了。
看着地上面色青紫的男人毫无生气地躺在那,叶梦歌的脸色难看,从没想过自己口才这么好。
耿子新却是在身边低声笑着,抑制住自己的笑意上前拍了拍叶梦歌的肩膀以示安慰。
而刚刚被惊呆了的姑娘随之一声尖叫,愣是让整个怡红院的人都注意到了这里。
好事者便上前看热闹,老妈妈领着一群精壮的大汉走到叶梦歌的面前,作势要将叶梦歌拿下。
此前在叶梦歌怀里泣不成声的姑娘忙爬起来,抓着老妈妈的裙摆求救,反咬一口说道都是叶梦歌在坏事,在楼里杀了人,愣是不承认此事与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