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的六楼,站着好些个形形色色的人,他们身上的气场明显不同于普通人。
光头强不远千里赶过来,目的和这些人一样,只为见白居一面。
至于刚才用的迷魂术,被人识破,他一点不意外,对付一名小护士,犯不着动用高级术法。
“你们是特能组的人?”
被国家收编的特能者,也就是公务员,在平凡人眼里,让人艳羡。
但是在他们这些极少数一部分人眼里,只有不入流的异能者才会被约束,听从命令行事。
许昌明能感觉到他语气中似有若无的轻蔑,也是,他只有阴阳眼和经验,能量对比,走廊上各个都比他强大。
“你有兴趣加入?”
“笑话,你们京城总部每年都会向我递出橄榄枝,开出五万的月薪,我都不放眼里,何况你们百岛市。”
“呵呵,那你知道住院这位,曾经是总部花二十万请的外援?”
邱老是京城总部的元老级别,几年前,侯三生就是重金聘请的大能者里最年轻的一位。
“听说过,我对他感兴趣,特能组就算了吧。”
“你是对他师傅感兴趣吧,想见白居,恐怕你不行。”
几人边走边说,有心者早早竖起耳朵,尤其听到白居二字时。
“老头,话不能说的太满,缘分这事,很玄妙的。”
其他人心里默认,毕竟,大多数都抱着撞运气的心态。
“你们几位,请止步,就站这吧,尤其是老人家,怕您身子骨抵不住。”
说话的男人带着鸭舌帽,穿着质量很好的运动装,大约三十左右,一双淡板栗色的眸子,给人视力欠佳的感觉。
“他是为你们好,能量太低,还是赶紧离开吧。”
靠墙边的座椅,满头白发,看着比邱老还要老个一,二十岁的老人,穿着件松垮黑色长袍,脸上的皱纹像老树枯藤。
“让各位失望了,这位是百岛市特能组组长,许昌明,里面受伤的人,正是他的组员,所以,最有资格来这里的人是他。”
呃……许组长额头汗水直冒,邱老这嗓子介绍,整个走廊的人都能听见。
“组长又如何,要么讲先来后到,要么有点自知之明,你的能量是这里最弱的,别耽搁大家。”
板栗眼,来自泉州,他的资料,从他五岁起,就录了国家级别的特异功能绝密档案,所以口气和能力成正比。
“外面的人说话不怕闪着舌头,许昌明进来!”
女人的声音清脆如黄鹂,在整个走廊回荡。
许昌明一惊,这声音在侯三生的咖啡店听过。
板栗眼额头冒汗,就在刚才,一股妖气形成的能量波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房门自动打开一侧,回过神的许组长乐滋滋走进去,这面子给的很足。
病房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除了床上躺着男人,周围再无活物。
“侯爷,你的伤,好点没。”
床边放着一把靠椅,许昌明硬是不敢坐,他知道,这里不只他们俩。
“嗯,好多了,把你手机借我。”挺尴尬,一见面就是为了打电话给阿谜。
“手机?哦,好。”看他包着一身纱布,浑身打了钢钉,比想象中严重太多。
余阿谜和自称侯三生姑奶奶的人聊了半天电话,云里雾里,还没搞清楚状况。
手机又响了。
“喂,是许哥吗?”
声音好甜,跟她的人一样甜美,男人的心田顿时有些软化,安静几秒,才轻唤一声,“阿谜~”
声音不知有没有传进对方耳里,手里的电话又不翼而飞。
“千岁雪!!”侯三生彻底怒了,抄起枕头砸向左上角,妖气浓郁的空气。
“喂~还是我,刚才和你讲的那些,可有记住?”
“嗯,我都记住了,姑奶奶,你说他在服用很特别的药物,不能碰女人,不然就永远做不了男人,嘻嘻……”
病房外的大能们,现在对邱老的态度180度转变。
黑袍老者第一个起身让座,表情恭敬。
“这位老先生,如何称呼?”
“呵呵,您喊我老先生,我可受不起,叫我邱学海就行。不知您可曾听说过海南唐老,相传已经一百二十多岁,可神魂出窍月余,水米不进,安然无恙。”
黑袍老者,微微一笑,邱学海这话引来其他大能者的唏嘘,海南唐老的大名,在业内就是个奇迹,不少人称他是老神仙。
板栗眼不动声色,向前靠近两步,一双眼睛睁着溜圆,被他注视的地方,空气仿佛静止了般。
他这双眼睛,天生异禀,与他对视的人,会被瞬间定住身形,思想,包括属于那个人的时间。
五岁时,父亲被高空坠物砸的头破血流,救护车二十分钟后才赶到。
而他的父亲,一切身体体征,冒血的头部,全部静止在他倒地的一刻。
他的眼睛太特别,太醒目,加上孩子小,知道自己和普通人不同,经常显摆,所以早早被有关部门发现。
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特殊环境里学习成长,那里也有其他的孩子,都有些特异功能。
性格使然,16岁起,自大自恋的心性让他屡次闯祸,不合群,国家对他们那类人极其重视,回归正常圈子生活可以,但是必须签署一份协议,终身不得使用特异功能。
除了特殊的情况,比如为国家效力,比如救人命于危难……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钰,刚刚进去的人,和里面那位,关系很好吗?”
傲慢之气不减,李钰相信,大家对他应该也不陌生。
他们的表情果真各有变化,光头强尤其夸张,“你就是李钰,连挤个地铁都用特殊能力的李钰?”
这话从何说起,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有的事。”李钰声音小了几分,头几年,一时兴起,干过几次,但是没人知道啊。
“呵呵,没有就没有吧,我也是听祖师爷说的,他刚巧遇到,可能不是你,是个同名同姓的。”
光头强成功引起了李钰的注意,莫大反感那种。
病房里传出摔东西的声响,一名护士急急忙忙跑过来。
“里面病人怎么啦,你们怎么还聚在这?”
没人理会,目光齐刷刷看向她拧开门把手的轨迹。
侯三生面颊通红,半躺在摔倒的靠椅旁,许昌明正弯腰扶他,至于呼叫铃嘛,是千岁雪按的。
“你是病人的什么人?”病房里好像打斗过后的狼藉,护士严重怀疑和这名中年人有关。
“朋友,也是同事。”
走到近前,温度似乎高了很多,护士收起狐疑,查看病人状态要紧。
“我先给你测个体温。”口袋里就有,小护士甩了甩体温计,刚好对上侯三生凌厉的眼神。
“出去!”好凶,男人本来就在怒火中。
“……我?”她不确定是不是身后的人。
“滚啊!”
这下确定了,小护士被他吼的,眼泪差点掉出来,转身就跑。
门口的人,除了邱老,全部目瞪口呆。
白居唯一的徒弟,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脾气好暴躁哦。
“你们,你们……”侯三生指着被脑袋堵住的门,想叫他们都滚,身上的伤疼得说不出话来。
“他叫你们进去。”虚空里,响起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
却看不见人,众人心里冒出相同的念头,是白居!
余阿谜放下手机,背后直冒寒气,扭头看了眼沙发那边,无敌正对着空气摆尾巴。
身上莫名的鸡皮疙瘩竖起,自从住在侯三生家里,每天都会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李卫国听完她和千岁雪的电话,便回归墙角的泥胎里。
“无敌,你刚才跟谁在卖萌?”
大黑狗吐着舌头,用脑袋蹭她,又扭头看看墙角。
“呀,忘记点香。”每天她都会上三炷香。
泥胎也不知是哪位菩萨,造型有些抽象。
点完香,双手合十拜拜,李卫国很满意,这丫头虽然很任性,不爱收拾,但是心性纯良质朴。
这些天的相处,发现她特别有灵性,仿佛能感应出他的存在,只要走出卧房,衣服穿的整整齐齐。
“我要带无敌下楼了……”
还经常和泥胎说话,有时候李卫国反而被她给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