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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小孟大人要成亲了!”
“当然了,娶的是当世四大神医之一的杏林云游仙。”
“云姑娘我之前有幸见过,一身白衣出尘,容貌绝世,又悬壶济世,乃是有大功德之人,和小孟大人再合适不过了。”
“之前小孟大人被众官员构陷的时候,谁都躲的他远远的。只有云姑娘,千里迢迢敢过来帮小孟大人,当时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一天。”
“这两人终于修成正果了,没白亏我追了他们那么久的话本子。”
“可惜太子殿下了,我更喜欢他们那一对。”
“你真是够了,小孟大人都要娶亲了,你还说这些。话本子只是话本子,当不得真。”
“对啊对啊,可惜以后看不到太子殿下和小孟大人的话本子了。”
“唉,可惜了。”
“你们看,那两人像不像小孟大人和云姑娘。”
“真是一对璧人啊!”
湖边杨柳发着新绿,在微风摇曳着婀娜身姿,柳絮满天飞舞下,一个白衣女子和黑衣男子并肩同行,一路有说有笑,看上去很是和谐。
云亦可听着路边人们的闲聊,笑着感叹道:“临渊的百姓还是这么八卦。”
孟小小淡淡道:“他们有闲心关注这些,正是他们生活富足的象征。”
对于他的话,云亦可很是认可,“也对,如果连活着都难的话,谁还有功夫去关注这些有的没的。”
孟小小看着云亦可认真道:“过几天就是婚期了,你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云亦可歪歪脑袋,“我做事从不后悔。”
她撞了撞孟小小的肩膀,“这有什么后不后悔的,我想帮你,你帮我解决点麻烦,互惠互利,多好。”
…………
三月十八日
年七煞:申山
年三煞:在北占亥山、子山、丑山
年空亡:辰巳
……
……
日禄:巳命互禄
九星:一白-太乙星(水)-吉神
门中太乙明,星官号贪狼,横财皆喜旺,婚姻大吉昌。先天兑西方后天坎北上。
出入无阻挡,参谒见贤良,此行三五里,黑衣别阴阳。应贪狼之宿其号为文昌。
大吉。
…………
高翥啄黍黄鸡没骨肥,绕篱绿橘缀枝垂,新酿酒,旋裁衣,正是昏男嫁女时。
一向朴素的孟府在今日早早就挂上了大喜的红绸囍字,仆人忙忙碌碌,满堂朱紫齐来贺喜,好不热闹。
“恭喜恭喜啊!”
“恭喜,孟大人,得遇良人。”
“恭喜恭喜!”
孟小小站在门口,穿了身十分喜庆的红色新郎服,就算脸上不带半点表情,也被衬出了几分喜色。
她道:“多谢各位大人,里面请。”
一众官员往院里走了,有人看了一圈宾客,奇怪道:“不是说太子殿下和小孟大人十分要好吗?怎么小孟大人今天大好日子,却没看见太子殿下呢?”
“嘘!”马上就有紫衣的官员狠狠瞪了这绿袍小吏一眼:“太子殿下何等人物,也容得你如此议论,脑袋不想要了!”
那小吏脑袋一缩,飞快四周看了一眼,马上哀声道:“父亲大人,小的不敢。”
“哼!”那大人看着这不成器的儿子,想了想还是小声叮嘱道:“今天你不要随便打听说话。关于这门亲事,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怎么个说法?”
“听说陛下可是十分不同意这门婚事,连婚假等都给小孟大人批,但小孟大人却执意如此。这几天谁都看得出来陛下心情不好,上朝没少阴阳怪气的批太子殿下。”
“这和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
小吏有些不明白,凭他如今的官身,要不是自己父亲,他如何能来这种场合。等他真正能接触这等层次的事情,还要再等个十几年。
“我不多说,反正太子殿下这些天都没出过符,你自己想想吧。”
和孟府这边的宾客盈门不同,在临渊的杏林看上去就简陋许多。只是门口一些地方象征性的挂了一些红绸,倒是门口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这还是自那次灾难后第一次如此规模大的喜事,所有人都很喜欢,几乎全城的百姓都来这围观了,把原本宽大的大街给围的水泄不通。
和外面的热闹不同,杏林里面的气氛反倒有些沉闷。
在杏林最里面的屋子里,云亦可也穿了身红色的喜服,额间贴着朱红的牡丹花钿,头发披散着看着镜中的陌生的自己。
那双桃花眼微弯着,和平时一样,素净的脸上了腮红,衬得她气色也好了许多。化了浓妆后的云亦可,五官被勾勒的更加精致大气,明艳动人。
和平时很不一样,云亦可也说不上来是这样的自己还看还是平时的更好看。
“小姐,吉时快到了,我给你把头发给簪起来吧!”
云亦可点点头坐正道:“正好,不太懂那些。”
春晓捻起珠钗替云亦可簪上,一旁的尚可儿倒很是忧虑,“没想到你还真嫁给她了,我还以为你会和他在一起呢。”
虽然CP是她磕的,但这一日来的太过梦幻,让尚可儿很是不敢相信,她可是知道孟小小是女的,倒不是接受不了女女,只是想到云上和归海夙,总有种错位感。
云亦可冷哼道:“他,他是谁?我凭什么等他?我可是个不婚主义者,恋爱什么的麻烦死了。”
尚可儿有些惊喜道:“那你和孟小小是假成亲?”
云亦可看着镜中的陌生的自己淡淡道:“是假的,但也是真的。”
尚可儿没有多问,倒是坐在门口不方便进去的冯焕之若有所思。
很快,春晓就把一切给云亦可安排好了,红色的喜帕盖上,云亦可倒是新鲜的很,只是还不断往嘴里塞着果脯肉干等零食小吃。
温无祸在一旁吐槽道:“我还真没见过有哪个新娘都要上轿了还吃个不停的。”
云亦可给了他一个白眼,“谁说的,你面前就有一个。”
没人劝云亦可少吃点,正如刚刚没有人给她梳头祝福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这婚礼只是一个形式。正如云亦可只准备了一身喜服,别的一些繁文缛节一应没有怎么准备。
“新郎来了!”
外面的喧闹一阵一阵,云亦可主动站了起来,春晓帮她把喜帕给放下,遮住了眼前的风景。
这时井嶂重突然出现,对云亦可道:“姐,我背你吧!”
云亦可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井嶂重笑道:“我来送送你。”
“又不是真的。”云亦可嘟囔道,但还是趴在了井嶂重背上,家里姑娘出阁,得有兄弟背上花轿,送出门,这是凡间的规矩,云亦可本来都无所谓的,但没想到井嶂重会过来。
“我该来的。”井嶂重道,他面上和往常无异,但内心却暗暗磨着牙。
要不是那讨厌的家伙让他来,他才不会来。不过看他那样子,井嶂重大概能猜到今天的剧本。
但就是猜得到,他才更加不乐意,可自己也只能以“弟弟”这个身份来送她一程。
井嶂重心里哀悼着自己无疾而终的爱情,一路稳稳当当的把云亦可送到了喜轿上,孟小小骑在马上,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井嶂重,二人相互见过礼,没有多说什么。
喜轿上路,一路吹吹打打,路上的百姓也是一路欢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好不热闹。
云亦可坐在喜轿上,听着外面的喧嚣,却又仿佛置身事外般,淡定的掀起喜帕,吃着糕点看着,反正外面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看了一会,路上人太多,喜轿走的十分慢,云亦可看书看的莫名有些烦躁,脑中开始不自觉地回放着当时她和孟小小之间的谈话。
…………
“你既然不愿意恢复女子身份,又混迹官场,总有一天要娶亲的。现在还可以以年轻糊弄过去,但以后总会引得别人的猜测。”
孟小小问道:“那你呢?”
“我就更好了,我又不打算嫁人,我们两个假成亲,也给我少点麻烦,而且以其所嫁非人,还不如和你凑合凑合。”
“这……”
云亦可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怂恿道:“多好的主意啊,一举两得,既可以给我侄子一个名分,还能绝了某些人的心,正好给我解决点麻烦。”
“不行。”孟小小还是觉得这个法子荒唐的很。
“怎么不行了,反正你总要成亲的,虽然你现在可以凭着浮金拖延下去。但你现在已经二十了,别人迟早会怀疑的。何必拖到那个时候,还不如就在现在解决了。”
“而且你以其嚯嚯别的姑娘,还不如选我,反正我也不打算嫁人,和你以后差不多的境遇,还不如我们两个先凑合凑合得了。”
…………
“你们看,太子府开了。”
有准备去看小孟大人大婚的百姓路过沉寂了许久的太子府,却发现这里只是一夜之间,已经不一样了。
原本沉寂的府门大开着,披朱戴红的装点了满府,喜气十足。
锣鼓喧天中,一队红色抬着喜轿的迎亲队伍从府中走了出来,为首的是骑在一匹枣红色大马的临渊太子殿下归海夙。
一身喜服显得他更加气宇轩昂,仪表堂堂。
看着一队人马,所有路人都迷茫了,太子殿下要娶亲,他们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他们就木木的跟着这一队迎亲队伍往外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路上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闹。终于有人一拍脑门道:
“这不是小孟大人迎亲的队伍吗?”
对啊!许多人恍然大悟,随即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他们脑中冒出:太子殿下这不会是,去抢亲的吧!
很可能!
众人轰然……
孟小小发现这人好像越来越多了,不过还好都没有拦在她的车队前方,只是让车队速度慢了许多。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也越来越嘈杂的环境,孟小小眉头微蹙,有些烦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看着不远处的点点红色,孟小小有些奇怪,还有别的人家要大婚吗?真是巧了。
突然,路上齐刷刷的让出了一条路,一个骑着枣红色大马的俊美男子缓缓到了孟小小身前。
是他!
四周哄声一片,随即很快沉默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自家太子殿下这明目张胆的抢亲行为,不敢做事。
但还是有人小声替孟小小抱不平,“可惜了小孟大人,难得遇到个喜欢的姑娘。”
“这太子殿下太过分了。”
“抢亲啊……”
孟小小飞快的低下头来,听着耳边细细碎碎的议论声,“殿下……”
群众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伸出手,把孟小小给拉到了马上,跑了……
跑了!
他把新郎给抢了!
过了几秒他们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眼珠子掉了一地,哄声一片。也有人看向没有了新郎的喜轿,它孤独的待在原处,看上去很是凄惨。
可惜了……
但不等他们惋惜,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就变了天,飞霞漫天,祥云千里,而街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满了奇异的花卉,众鸟齐鸣。
一队由金龙彩凤麒麟貔貅等等异兽组成的队伍从天边缓缓而来,拉着一辆巨大镶满了珍宝挂着香草的花轿,看着很慢,但却在下一秒就到了那孤零零的喜轿前。
云亦可原本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动静,知道归海夙已经把孟小小给抢了,虽然自己一个人被“抛弃”了,但也不大在意。
打着哈欠正准备施法闪身走人时,外面动静一静,不等她想又发生了什么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掀开红帘,到了云亦可跟前。
“这次,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有些冷淡的嗓音响起,却藏着说不出的忐忑。云亦可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内心的那个点被一下子戳中。她知道是谁来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许久许久,她才伸出手去握住那只手。
“叮!”
云亦可眼前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进度条,上面显示着百分之百,所有的记忆串联在一起,她懂了。她嘴角洋溢着笑容,是那么的真实,不过云亦可没有急着站起来,反倒问道:
“那你愿意握着这只手一辈子吗?”
“荣幸之至。”
这里的黄历我是从黄历上抄的,就是今天的日子,当是两边同步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