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她看起来就瘦瘦弱弱的,穿上丫鬟的衣服也不会引人怀疑。
若是让她那个大姐来,怕是不行的。
“你想怎样?”
交不交朋友的就不说了,她只想快些去南郊。
“与你交好。”
杜从凝盯着江宛霜的眼睛,此话说的认真,听起来并不像作假。
“可以考虑。”
江宛霜心中一顿,杜从凝竟如此直白。
她此时倒没有如此烦杜从凝了。
而现在江宛霜也相信了杜从凝与杜府不合。
倘若是杜家做的局,那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江宛霜自认为还没有厉害到这个程度。
所以她现在是相信杜从凝的。
且她在京城也需要这样一位盟友。
“不胜欣喜。”
杜从凝喜上眉梢,这是她重生后这两日为数不多的真正流露出来的感情。
江宛霜需要在京城做生意,那必得有个在京中与她接头的人。
之前她还在犹豫,要不要从君华昭的人中抽出一个先用着。
不过她现在改变主意了,杜从凝也不是不能用。
她最是不喜欢唯唯诺诺的性子,杜从凝给她露的这一手足以表现自己的能力了。
“你都不担心自己被杜家连累?”
江宛霜挑了挑眉头,看向杜从凝。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个道理杜从凝不会不知。
“这有什么好怕的?”
“杜家在朝堂的关系错综复杂。”
“更何况杜家还是吴王的外家。”
“且……那个龟壳上裂开的字并不是一字排开。”
杜从凝就算是再恨杜家,也总不会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那这么说那四个字还是很有争议。”
江宛霜心中明了。
若是这样,是“金兴晋亡”还是“晋兴金亡”可就任凭他人一张嘴说。
不过皇上拿到手中后,第一眼看见的定然是“金兴晋亡”。
这杜从凝还是有点儿东西的。
“那这得看皇上。”
杜从凝心情很好,这次杜嫣然怕是也吃不了兜着走。
若不是杜嫣然明里暗里献策,杜青安也不会将这龟壳交上去。
差点儿招来灭顶之灾。
“既然如此,你不如和我去南郊转转。”
江宛霜起身,可不能再耽误了。
杜从凝心中一喜,看来自己是真的搭上江宛霜这条船了。
几人向着南郊出发。
“你长时间不回去,确定没事吗?”
在江宛霜的记忆里,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足不出户的。
“我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能有谁会管我?”
“再说他们现在已经自顾不暇,还有心思跟我在这儿耗?”
杜从凝搭上江宛霜后,心中就踏实多了。
她是出来了,可观书在院子中扮演自己睡在床上呢。
“有道理。”
江宛霜不再开口说话。
到了南郊几人下车,向着养鸡户那儿走去。
当杜从凝看到鸡的时候,才算是知道江宛霜要干嘛。
她上一辈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是不知道南郊是有养鸡户的。
但是她知道江宛霜开在京中的卤味铺子。
那铺子可谓是日进斗金。
只不过后来卤味铺子发生了一件事,让江宛霜栽了个不小的跟头。
那就是卤味的秘方被泄露了。
不过好在最紧急的关头江宛霜更改做法做出了更好吃的卤味。
江宛霜先是去了规模大的那一家,只不过东家告诉她,他们家已经不打算再继续养鸡了。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家规模最小的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最后一家规模最小的却是最好的一家。
由于养鸡规模小,所以每只鸡都照料的比较到位。
并不像第一家那样病殃殃的,冻死的也只是极少数。
且这一家的鸡冻死后有专门掩埋的地方。
江宛霜还是比较满意的。
在与掌柜的谈妥之后,便签订了协议。
鸡的事情搞定了,现在就剩下装潢店面。
江宛霜就带着二人高高兴兴的回城了。
而江宛霜不知道的是,在她刚一走养鸡户掌柜身旁便出现了一男子。
此人身形修长形貌昳丽,穿着月白色长袍外面披着一条雪白的大氅。
领子上的白色狐毛衬得他脸色尤为苍白。
一双眸子里仿佛有着看破尘世的淡漠与疏离,他拿起帕子捂住嘴咳了两声,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有种病态的苍白。
“主子。”
掌柜的立马看向来人,他方才根本没有发觉。
“方才的是谁?”
君九卿指的定然是江宛霜。
“买鸡的。”
掌柜的恭恭敬敬的回复。
“嗯。”
说完君九卿便转身离去,只吩咐人去查一查这个姑娘。
因为方才在那个姑娘身上,他闻到了一种味道。
一种让他很舒心的味道。
就是那片刻的轻松,他已经有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马车上的江宛霜提起了装潢店面一事,杜从凝心中升起了一个自己都不敢想的念头。
不过这念头一升起,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了。
江宛霜现在在京中定然没有相熟的人,可她要在京中做生意,肯定缺少不了一个管生意的人。
那为什么这个人就不能是她呢?
想想上辈子,定是在这一环节出了差错,所以才有了秘方泄露之事。
杜从凝虽说有这个想法,但是她并没有当即提出。
因为她才取得江宛霜信任,倘若就这样提出,未免显得有些刻意。
回城之后,杜从凝就回杜家去了。
而现在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江宛霜带着清茶仍旧来到了昨天的那个小摊。
这里的午饭甚至合她的心意。
“小姐,你怎么能与她交好呢?”
“她狠起来连自己亲爹都下手。”
清茶憋了老半天,终于有机会问了出来。
在她看来,杜从凝可谓是有一些六亲不认了。
自家小姐与她打交道,恐怕是要吃亏的。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能与杜家反目,难道只是她一人不对?”
“你为何不去想想杜家对她做了什么。”
江宛霜一边吃着饭一边回答。
她平生最不喜胡乱劝人。
她并没有经历过别人的那些事,何必要劝说别人放宽心或拿的起放的下呢?
又凭什么劝别人多理解理解?
单看杜从凝那个消瘦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杜府的日子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