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大笑起来,“恭喜啊!这下我可是你舅老爷了。”
两个人忍不住互敬了一大杯。
“对了,今天你怎么没请安安啊?”鸠摩问道。
宁智深脸上暗淡下去了。
“难道她不肯来?”鸠摩看他的脸色,奇怪地问道。
宁智深沉默了良久,“安安,她已经死了。”
鸠摩正狼吞虎咽,突然被噎到了,连忙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才算顺了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
“安安,她已经死了。”宁智深说道。
“不可能,她是那个古灵精怪的一个女子,怎会那么容易就死了?”鸠摩说道,“你这个人,这种玩笑不好开的!”
“她死在了火枪队的枪下!这队人全部用的是短銃,要不是你在天牢里,陛下肯定认为是你干的!”
“怎么可能?他们为什么要杀她?”鸠摩蓝色的眼睛闪现出阴狠之色。
“她死的好惨,整个人都被轰烂了,陛下彻底崩溃了,痴痴傻傻水米不进,抱着安安坐马车从杜津回到了京城!”宁智深摇头叹息道。
“安安为什么去杜津?”鸠摩摩挲着手里的一个香囊,那是安安探监的时候送个他的。
宁智深将事情大概讲述了一遍,鸠摩的脸上一滴泪也没有,他放在餐桌下的手,却紧紧地握成拳,青筋突起。
“我一点都不同情你们皇帝陛下,某种程度上他也是凶手!”鸠摩冷冷地说道。
“我鸠摩,以命发誓,我一定会查明真相揪出幕后主谋,那队暗杀安安的人,我会一个不留全部杀光,那怕他已经逃到了天涯海角!”
...
...
大雪中的天清寺废墟上,一座新坟,一间屋舍。
鸠摩一身素黑长衫站在那座新坟前,爱妻赵安安之墓,他冷冷地看着这几个字。
安安去杜津是要离开你,宁威远!你欺负了我心爱的女人!
安安啊,我们两个还真是没有缘分,如果当时我在你身边,我一定带你去我的家乡,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鸠摩轻轻抚摸着汉白玉的墓碑,无限惆怅。
安安,我就要回罗什国了,此去千山万水,但我已经将我的心放在了这座坟边。
鸠摩在安安的坟前郑重地行了一礼,来大正时候山路上的相逢如此美丽,让我铭记你一生,安安!
...
...
宁威远站在竹园大门前,站立良久,才抬脚跨进了大门。宁威远清瘦了很多,颧骨突出,整个人散发着冷厉的气质。
竹园一切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满园的竹子在大雪天里,依然苍翠欲滴。
雪太大了,压垮了玻璃花房。
枯死的紫藤花。
雪地里孤零零的一只足球。
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那么美好的日子居然这么快就一去不返了。
宁威远来到了安安的房间,他仔细一样样地看过去,房间里依然还留有安安身上独有的味道,宁威远无比迷恋嗅着。
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慢慢地这些味道就会全部消失。
宁威远看到了安安给自己绣的那个香囊,他颤抖着手拿了起来,绣的是两朵并蒂的无忧花,绣的比宫里的绣娘差了很多,但他紧紧地握在手里。
他打开了绣囊,看到了一团蜡纸,里面有颗红色的药丸,上面写作,此乃九幽花毒的解药。
他想起了花卷儿向他解释过,娘之说以抽花卷儿的血,是因为爹中了毒,是在给爹做解药。
这样看安安做解药成功了。
宁威远想起了自己重重地打了安安一记耳光,那记耳光如今重重地抽在了他的心头。
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自己居然打了自己爱的女人?!自己还是男人吗?
...
...
西陵神宫里,老头子手里拿着通灵簪,光润的白玉里隐约有一小团影子。
已经一年过去了,安安的魂灵依然不愿意醒过来。老头子战青竹长长地叹口气。
自己穷尽千年灵力为爱徒重塑了肉身,可是安安不愿醒来,他也是没有办法。
姗姗和来迟还有星星猴围拢在寒冰床前,床上一个少女正在沉睡,五官很是精致,却没有战兰若那绝世风华。
“你确信,安安本尊就是这个样子?”姗姗怀疑地问道。
星星猴扇了扇大大的白耳朵,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像没有兰若姐姐好看喔,万一安安醒过来,觉得自己变得不好看了,星星猴,你的日子可要难过了喔!”
来迟虽然动作僵硬,说起话来倒是很利索。
星星猴吓的呆了呆,吱吱叫着。
“别叫了,我知道你在说,安安本尊长得就是这个样子,可是你为什么这么老实呢,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啊,你就不能美化美化?!”来迟觉得星星猴真的好笨啊。
老头子战青竹盘腿打坐沉思良久,他叹了口气,既然安安想忘记过去,那就如她所愿吧。
他运气了灵力,身边顿时云雾袅绕,他封了沉睡中安安的记忆,然后开始召唤安安的魂灵。
姗姗和来迟他们正围绕着寒冰床,讨论着沉睡少女的容貌那里还有修改的余地。
突然,沉睡少女的眼睫毛动了,他们立刻顿住了口,难道她要醒了?
他们屏息地看着,那个沉睡少女终于睁开了大大的眼睛,“刚才谁在说本姑娘不好看?”
姗姗和来迟吓得同时捂住了嘴,互相用手指着对方。
“既然两个人都说了,那就都绕着院子跑个十圈吧。”那个少女坐起身来,用手撑起了头,“为什么这么晕?”
姗姗和来迟,心说,你都睡了一年,就要变成睡美人,起来自然有点晕了。
“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少女皱着眉毛说着。
“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姗姗疑惑地问道。
“是啊,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叫什么名字!”那个少女显然也很困惑。
老头子战青竹走了进来,看到少女已经坐了起来,很是高兴,“好徒儿,你醒了啊?你的名字是赵无忧啊,你忘了吗?”
“我叫赵无忧?你是我师父?”那个少女很是奇怪,她问道,“那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