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战队铁蹄过后,营地上篝火孤独地燃烧着,罗什国这一队人马全军覆没,一地的尸体,全都失去了头颅。
大溪河边,幽灵战队沉默地肃立
一一个又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凌空站上水面,在幽暗的大溪河上,站成了一个白骨的队伍,随着汹涌的波涛不停的上下起伏。
戴天楠厌憎地看了一眼手中伊斯泰的头颅,扔他进了大溪河,刹那间,那颗头颅就被河水吞没了。
戴天南身后的黑豹骑军士,纷纷将他们手中罗什人的头颅,也扔进了大溪河。
30年来,一直愤怒咆哮的大溪河,霎那间风平浪静,水波不兴。
幽灵战队和白骨骷髅长久地两两相望,互致大周军礼!渐渐地白骨骷髅纷纷跌入了大溪河,融入了清澈的河水中。
一个一个亮晶晶的星球从河水里升了起来,那是他们的魂灵,他们终于摆脱了心里的怨念,飞升魂魄海。
戴天澜仰望着无垠的苍穹,一个个星球加速飞升,在黑暗的夜空留下了璀璨的轨迹。
他感觉他的眼角似乎有一颗泪,他不由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会有眼泪呢?
他和他的黑豹旗战友们,永世身处人间和幽冥的中间镜花结界,不死不生。
他们已经不能魂归魂魄海了,不能转世为人了。
……
……
罗什国大帅伊斯泰,和他的全部随从,被刺杀于大溪河畔,头颅却杳无踪迹。
这个消息震动了大正和罗什国朝野,两国陈兵于边境,剑拔弩张。
茱莉亚身为宁威远的贵妃,又身怀有孕,所以她的境遇还好。但鸠摩就没这么好运了,直接被打入了天牢。
鸠摩坐在天牢里,身下的稻草不知道多久没有换过,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整个天牢充斥着露天粪坑的味道。
他刚被关进来的时候。一天都要吐个好几回。现在时间久了。他已经闻不出来什么味道了。
这些都还是其次,这里无处不在的吸血的跳蚤,不知名的毒虫,巨大的黄毛老鼠,让鸠摩彻底崩溃。
鸠摩在深刻的反省,反省自己怎样从一个罗什国威风凛凛的御弟,变成了大正天牢里狼狈不堪的囚徒。
王子与囚徒,一线之隔而已。
天牢里暗无天日,白天也点着灯,幽暗诡异不似人间。
昏暗的走廊,似乎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狱卒以为他睡着了,用刀鞘拍打着铁栏杆。
鸠摩站了起来,碧蓝的眼眸盯着那个狱卒,这几日他没少受这个狱卒的罪。
如果有朝一日爷出去了,爷一定想法子弄死你,鸠摩在心里发狠道。
“今天你走运啦,有人来看你了!”那个狱卒说道。
鸠摩入狱后,一直没有人为他上下打点。没有银子,那个狱卒自然看他不顺眼。
吱呀一声,牢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大斗篷的人走了进来。鸠摩正在琢磨是谁?那个人已经摘下了兜帽。
“安安是你呀!”鸠摩开心地说道。
安安一边示意他小点声,一边捂着嘴,忍不住咳嗽,空气实在是太难闻了。
安安打量了一下鸠摩,他金色的丝滑长发,咋就乱成了一窝稻草,满脸的脏污,眼角还挂着眼屎。
他的衣服虽然是上好的绸缎做的,但已经脏破的不像样子。
安安叹了口气,从随身带的小篮子里拿出酒肉。她心里感念,鸠摩在练武场救了花卷儿。所以特地求到了宁智深,这才得以进入了天牢。
鸠摩看到酒肉早红了眼。伸手就去抓。安安连忙塞了一条毛巾到他手上。
“你先擦擦手吧,你这手已经黑的不像样子了,这样吃准得拉肚。”安安说道。
鸠摩笑笑,胡乱擦了擦手,急吼吼地看向篮子。
“秦王爷说,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你出去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再说你又是大正的驸马都尉,面子总还有的。”安安说道。
安安给鸠摩准备了他家乡的牛排,还特意按照他的口味,给煎成了五分熟。
鸠摩大喜,整块塞进了嘴里,汁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眼泪也流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安安问道。
“没有了,只是被噎到了!”
“噎到了?来,来,正好喝口酒顺顺!”安安给鸠摩倒满酒。
“这酒可是宁智深的窖藏!等闲人他可舍不得。”
“他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
“嗯,他说你是他大舅子!”安安说道。
鸠摩停止了狼吞虎咽,心里计算着辈份,自己怎么就是宁智深的大舅子了?
“花卷儿送你一个九连环,给你坐牢解闷,我做了一个香囊给你这里乱七八糟虫子太多,我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包了。”安安抱怨道。
“这些好吃的呢,都是红玉做的。”安安拍了拍鸠摩的肩膀,“要想做人上人呢,坐牢是必修课!你一定可以的,我们都看好你啊,加油!”
“你放心啊,安安,等我出去了,我带你去我的家乡看看,那里可美了。”鸠摩有点想念家乡了。
...
...
安安离去了很久,鸠摩隔壁牢房里才走出两个人,是一脸寒霜的宁威远,和暗自得意的龚宁。
龚宁暗示了很久,安安和鸠摩的私情,今天终于让宁威远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了。
看着痛心疾首的宁威远,龚宁得意地笑了。
满腔怒气的宁威远回到了竹园。
安安正带着花卷儿和东哥在叠纸船、叠小青蛙玩,看见他回来,连忙让红玉摆碗碟。
自己则迎上前,想给宁威远脱外袍,宁威远却冷冷的躲开了她的手,让龚宁帮他脱了外袍。
两个人顿时沉默了下来,良久,宁威远说道,“你今天去了哪里?”
安安心里格登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得意的龚宁,说道,“我去了天牢!”
“朕是不是平时都宠坏你了?要自称臣妾!”宁威远大吼道。
花卷儿和东哥吓得抖了一下。
“别吓到孩子!”安安说道。
红玉急急地抱着一个,拖着一个,逃也似的走了。
“我不是你宫里的那些后妃,我们两个是平等的!”安安说道。
“你是朕的女人,朕是你的天,赵安安!男人和女人怎么会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