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京城全城张灯结彩,大正公主宁水云和罗什国皇四弟鸠摩的婚礼就要举行了。
边境上,两国剑拔弩张的危机状态,也得到了缓解。
最近几年,冬天特别的寒冷,到了春夏二季,又是大旱,两国此刻都无法承受大规模的战事。
鸠摩穿着罗什国新郎的衣袍,雪肤高鼻,碧蓝的眼睛处处留情。礼部坚持请鸠摩穿大正的礼服,鸠摩不屑一顾地笑道,“穿上大正的衣服,我依然是罗什人,那又何必呢?”
他落寞地坐在盛妆的贵人们中,他没有应酬的意思,喜欢你的人总归喜欢你,不喜欢你的人曲意奉承了也没有用。
没有发现安安和花卷儿,他有点扫兴。他抬头看向高高的御座,宁威远和一个头戴黄金后冠的女人正端坐在上面。
虚伪!鸠摩心里骂了一句,心里替安安打抱不平。
鸠摩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发毛,有人在诅咒我?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人群中他看到了一双阴狠的眼睛,原来是柳小青!
自己也不想娶宁水云啊!鸠摩心里哀嚎道。
鸠摩磨磨唧唧地进了洞房,宁水云早不耐烦重重的凤冠,自己除了凤冠和蒙面喜巾。
宁水云肌肤吹弹可破,眉目秀丽身姿婀娜,也算一个美人,只是眉宇间骄纵之色太重。
侍女恭敬地端上了合欢酒,鸠摩修长的手指拿起了酒杯,碧蓝的眼眸看着宁水云。
杯中的酒隐约有着异样的味道。
“敢喝吗?”宁水云挑了挑眉毛,“本公主可在里面下了情蛊!”
“是吗?”鸠摩淡淡地说道。
“是啊,本公主亲自制的蛊,你若是对别的女人动心动情,蛊虫就会啃噬你的心,让你痛楚难忍!每思一次,心痛更甚,九十九日后,心痛至死!”
“本王听说施蛊者必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同时要以命饲蛊,蛊方能成,本王看着公主殿下不太像啊!”鸠摩淡淡地说道。
“是吗,那就喝下去试试!”宁水云不悦地说道,如果是柳小青,他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宁水云不知为什么,在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想起了柳小青。
“公主的新婚夜果然别出新裁,别人是饮合欢酒,到了公主这里要饮毒酒?”鸠摩笑咪咪地看着宁水云。
“并不是毒酒,只是要求驸马忠诚的情蛊罢了。”宁水云觉得这种试探的游戏很好玩。
“忠诚岂是能要求的?!再说我们两个之间有感情这种东西吗?”鸠摩打了个哈欠,今天从清晨一直忙到了深夜,好困啊!
结婚真累,心不甘情不愿的结婚更是一场灾难。
今晚他不能出洞房的门,新婚夜扔下新娘子,可是重大政治事件。
他的眼睛已经在寻找今晚自己可以将就睡的地方了。
“原来,罗什国的皇四弟,赫赫有名的喀山王,居然是个胆小鬼!”宁水云讥讽道。
“肯喝就是男子汉了?”鸠摩嗤了一声,“那叫愚蠢!”
鸠摩伸了个懒腰,说道,“今晚怎么睡?”
“驸马不肯喝下情蛊,自然是不能睡了。”宁水云冷冷地说道。
鸠摩不再言语,腾身上了房梁。
自己的新婚夜睡悬梁!果然够独特,自己在罗什国王府中的一堆被自己辜负了的美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大婚夜如此凄惨,是不是要拍手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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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水云的大婚夜,安安带着花卷儿回了天清寺,她想着带他给大冢里的魂灵们看看。
夏日夜晚的天清寺,白色的断壁残垣在郁郁葱葱的松海中若隐若现,美丽的曼陀罗花开的漫山遍野,不知名的小虫在呢喃。
花卷儿兴奋地在抓萤火虫。法华宠溺地看着安安母子两个。
三个人在大冢前摆好了水果糕点,烧了一堆安安亲手折的纸元宝。
这次大冢里的魂灵为什么这么安分?到现在还不出现?安安白色的长裙在夜风中飘扬,她的眼睛发出紫色的璀璨光芒,她在召唤他们。
旁边的花卷儿看的傻了,跺着脚大喊,“妈妈你这个样子好美啊!”
半响终于一个魂灵挣扎地从大冢里飘了出来。
“小主上,你来了?!”他的声音很微弱,他就要魂飞魄散了。
“怎么了?这是?”安安大惊道。原本再过些日子,她就可以渡化这些魂灵去魂魄海,早日投胎转世了。
“前行日子大家都还好好的,半个月大冢前来了一个枯瘦如鬼的老巫师,他在大冢前设坛作法,拘走了好多老伙计说是要拿去炼化!”魂灵说话时断时续。
“可怜啊,本来就是横死,做了魂灵还要受炼化之苦!”魂灵的声音断了。
“三爷,你别走!”安安泪流满面,将头上的通灵簪拔下来,小心翼翼地收集三爷的残魂。
花卷儿在旁边眼尖,看见了一缕挂在了草叶上,伸出小手小心捏着,送到安安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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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里,法华泡了壶热茶,两个人坐在空旷的大殿里,安安心里悲凉半响无语。
法华也深深自责,大殿上一时雅雀无声。
红玉坐在旁边抱着已经香甜睡着的花卷儿。
“贫僧觉得这个枯瘦巫师,会不会是镇国公府逃走的那个巫师?”法华说道。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安安琢磨不出他的动机。炼化这么多的魂灵做什么呢?
两个人沉默良久,只听得更漏声声,长夜漫漫。
法华突然问道,“小主上,你身上的九幽花毒,多久没有发作呢?”
安安心思恍惚说道,“有很久了。”
法华点点头,他刚才看安安使用灵力召唤魂灵时,灵力精纯了许多。
“我最近并没有吃什么特效药啊。”安安这才觉得古怪。
法华叹了一声,“小主上没觉得陛下有什么异样吗?”
安安更是糊涂了,她日日见宁威远,并没有在意。
“这是有人用纯阳内力,引导九幽花毒流出你的身体,所以小主上体内的九幽花毒才消失了一半。”
“不可能啊,哪有这么傻的人,这样引毒的后果就是九幽花毒进入他自己的体内!”安安说道。
“天底下这么傻的人,贫僧只想到一位,就是陛下!”法华合掌念佛。
安安突然心痛难忍,怪不得自己总觉得靠在宁威远身上,体内筋脉九幽花毒的烧灼感减轻了很多!原来是他将九幽花毒向自己身上引。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安安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