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宴一听这话眼皮都耷拉下来,生怕时晴又被工作的事给牵制住,皱巴着一张小脸强烈抗议,却也十分懂事地没出声打扰。
花语烟声音低低道:“也没什么大事,就陈今导演不是辞职了,我想着能不能把人请过来,即便不能合作,请陈老师给咱们上上课也好。”
时晴心想今天开会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烟烟提前老年痴呆还是怎么了,她心里倒是觉出有些奇怪,但现下应付白嘉宴还应付不过来呢,也就没和花语烟多聊,俩人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就挂了电话。
白嘉宴往饭店的沙发椅上一靠,终于深深松了口气,说道:“真是吓得我够呛,还以为你又得回去。”
时晴瞅他那小可怜的样子就觉得可乐,有心逗逗他,边把手机往包里塞边说:“是得回去,快吃,吃完先送你回学校。”
白嘉宴被激得立马坐直了,也不说话,就睁着一双小狗眼苦哈哈盯着她,无声胜有声。
时晴就在这样的目光下败下阵来,举双手投降,捏了捏白嘉宴手感颇佳的脸蛋,“开玩笑的,雪茄还在家等你投喂。”
白嘉宴趁机在时晴手心里蹭,乖得要命,萌得出血,又娇又俏,关键还不显得娘,大概是身上的少年气太重的缘故。
这俩人本就够惹眼的,时晴今天穿的是正穿套裙,白嘉宴一瞧就还是个学生,俩人这番动作下来难免引人注目。
时晴一见人都往他们这边瞧,脑子又缺根弦儿了,手往白嘉宴脑袋上一移,给人胡噜一通后满嘴胡吣:“乖,小姨不会让你吃苦的,想吃什么点什么。”
白嘉宴:“……”看来小姨这梗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
填饱肚子后俩人也没着急回去,步行街这边傍晚正是热闹的时候,白嘉宴看着满大街的人心里就有了歪主意。
他基本上是被时晴金屋藏娇的,除了花语烟外没人知道两个人谈上了恋爱,对于白嘉宴来说,大庭广众之下和时晴手牵手散步都是奢望。
他眼珠子转了转,勾起时晴的手,笑得人畜无害,“小姨,我吃撑了,想遛遛食儿。”
时晴噗嗤一声笑出来,也有兴致陪他玩,“行,小姨听你的。”
这会儿人真是够多的,天气不冷不热,天边还余下最后一抹晚霞,四下高楼大厦、商贩小铺的霓虹灯都亮起来了,小广场上有卖小吃的,溜达压马路的更多,还有玩滑板轮滑的小朋友,牵着手的情侣。
白嘉宴瞅前边那对腻歪的高中小情侣羡慕得牙都酸了,心道人家这早恋的都明目张胆处对象了,他这明媒正娶的怎么弄得跟见不得人似的,这一路逛下来尽是盯着时晴的手瞧了,待着机会就想抓,可次次都不如意。
正琢磨着怎么再接再厉,时晴却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直视着前边那堆正跳舞的小孩儿,男的女的都有,打扮得特嘻哈,跳起舞来也整齐利落,很是养眼,已经吸引了不少路人。
时晴啧了一声,用胳膊肘怼了怼白嘉宴,叹了口气说:“嘉嘉,可惜你是主修古典舞的,其实这帮小孩儿跳的这种也不错。”
嘿!这话说得,瞬间点燃了白嘉宴的battle之魂,我的亲女朋友唉,你身边站着个专业舞蹈生呢,你盯着帮小屁孩儿作甚?
一向在专业上很是谦虚的白嘉宴也顾忌不了多少,把时晴的包往她怀里一塞,伸出食指勾了勾她的下巴,歪着嘴一乐,笑得邪气横生,“女朋友,你可瞧好了。”
时晴还没从白嘉宴刚才的那个笑中回过神,就眼看着他钻进了那堆跳舞的小孩儿群里,趁着人家刚歇下的功夫,跟领头那个男孩儿不知说了什么,舞者们纷纷散了开来,把场子空给白嘉宴。
白嘉宴松了松衣服,对着时晴招手示意。
顿时,围观的群众都往时晴这边看了过来,时晴脸皮比前几年厚得多了,大场合去的不少,现下倒也还算自在,众人自觉让了路,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了最佳观赏地点。
天色暗了下来,可霓虹灯愈加的亮,五光十色的光仿佛全部打在了白嘉宴的身上。
音乐响起,白嘉宴的身体灵活飘逸又充满力量感,他抬手,骨节分明的瓷白手指抚过自己的脸侧,他旋转,腰身精瘦有力,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且性感十足。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时晴,一刻都不曾离开,现在的他没有一丝平日里的绵软乖巧,臂膀、腰身和双腿都显得那么有力,在一个大跳下衣角掀起,结实的小腹暴露无遗。
时晴完完全全被眼前这个年轻男孩吸引,他永远都在向她展现着自己不同的面目。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所有人都被白嘉宴的舞姿吸引。
作为外行兴许是看不出他动作里的难易和功力的深厚,可艺术就是有这种神奇的魔力,此刻的白嘉宴浑身散发着荷尔蒙,他轻而易举抓住了所有人的心脏,却只求眼前人的目光。
好在时晴也不负他的期望,她嚣张地与他对视,接受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勾引。
在时晴眼里,白嘉宴浑身上下都弥漫着玫瑰硝烟的味道,火药颗粒和金属残渣被浓烈浪漫的玫瑰中和,发出阵阵诱人至极的香气,他勾人的眼、挺直的鼻、微笑的唇,都是杀人于无形的利器,他的颈部线条是剑,他的腹肌是弩,他的长腿是枪!
所谓祸国殃民,所谓从此君王不早朝,所谓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卿一笑,大抵如此,大抵都为此。
哔——一声刺耳绵长的哨音骤然响起,打断了众人眼前的灵魂舞蹈。
往后方不远处望过去,三两个城管正往这边跑,其中一个喊着:“都说过多少回了,不可以在这边跳舞,会造成堵塞!你们都哪个学校的,一个都别想跑!”
跳舞的小孩儿们显然是极其熟悉这一套了,抱起音箱飞快地分头跑。
与此同时一只手紧紧拉住了时晴的手腕。
一瞬间,时间仿佛按了慢速键,她转身清晰看到了白嘉宴侧脸鼻尖上微微的汗气,她与他的手终于相握,尽情向前奔跑,身后的警笛声越来越小。
时晴听到了少年奔跑的呼吸和心跳声,他的发丝随着奔跑的动作起伏,他的眼眸雾气昭昭。
时晴甚至觉得他的气息注入了自己的身体,把那些溃烂的、肮脏的都驱逐,新的生气给予她无尽活力,骄傲嚣张地告诉她,你是鲜活的,你是全新的,你只需要跟在我的身后,你只需要拥抱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