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发挥到了极致。
杜夕颜目眦欲裂,“你敢!”
但这批黑衣人不要命的往她前面拦,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补上,她只能无力的看着。
血从半空中洒下,小小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城外飞去,围观的人都不忍的移开目光。杜夕颜嘶吼道:“木子年!!!你个畜生!”
黑衣人充耳不闻,他在追与不追中犹豫了一下,对身后的两人说道:“去确认一下。”
“是。”两人向城外木槿坠落的方向追去。
……
半个月后,青山镇。
原来的木宅住址,现在已经是一片焦黑的废墟。
路过的人或是叹息,或是指指点点,悄声讨论着半个月前发生的惨案。
“这一家子,算是绝户了。”
“可不嘛,连那个小孩都没放过。”
“听说找了三天,找着尸体了?”
“嗯,医馆的老医师采药回来的时候碰着了,尸体都凉了。”
但黑衣人依着老医师的话找去的时候,尸体已经不见了,那是片乱葬岗,时常有野兽出没,难得能见保存完好的尸体,只找到了被野兽咬的稀碎的衣服,粉色的,小女孩身前穿的那件,黑衣人这才罢休。
之后他们又在木宅找什么东西,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掘地三尺,终究还是一把火烧了这木宅。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夜晚的时候,火光将天空映成了暗红色,烧的灰尘飞遍镇子的每一处,大家敢怒不敢言,更别说救火。
烧完之后,又有几个黑衣人在废墟里找了几天,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找到。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此时正坐在一个小巷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废墟,那里有许多流浪者在捡漏。
“哎,你不去吗?”
一个路过的小乞丐见状问道。
没人理他,他耸了耸肩,暗道原来是个傻的,也加入了捡漏大队。
乞丐和流浪者的区别在于双方有没有武力值,青年、中年能干活、打架的是流浪者,孩子、老人等没有能力干活,只能靠乞讨为生的,就是乞丐。
直到日落黄昏,流浪者们才渐渐散去,巷口蹲着的小乞丐也拍拍屁股,向镇子外面走去,镇子晚上不能有乞丐和流浪者。
走在半路上,小乞丐顺道捡了几根树枝,最后在一个破庙前停了下来。
她要往里走的时候,一个人拦在了前面,她抬头,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正是木槿。
那是位中年流浪者,他不客气的道:“你今天带回来的东西呢?”
木槿默默将几根树枝递给他,中年流浪者看着可怜巴巴的几根小枝丫,无语的大喊:“又是树枝!你就不能捡点别的回来?”
木槿好似没听到,一动不动。
屋里头传来了一个女声:“算了吧,她也听不懂。”
大家都默认为木槿是傻子,和他讲话没反应,被欺负不会反抗。这个地方是流浪者和乞丐暂时的居所,凡是要加入进来的都必须上交一定的物品,相应的每天会提供半个馒头。木槿虽然每次只会上交几根树枝,但他们也做不到大晚上将他赶出去,只是第二天分到的馒头格外少罢了。
木槿走到角落,旁边的妇女递上一碗水,“喝了吧,顶饿。”
谷木槿没有反应,妇女便把碗递到她手上,又就着她的手将碗递到她嘴边。
感受到手上的温度,木槿看了她一眼,将水喝下。
见她乖乖把水喝完,妇女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头,才带着碗走了。
“你怎么又给他水?”
“看到他,我就想起我们早夭的儿子,他的眼睛也是这么黑黝黝的。”
“唉。”
夜晚对于流浪者们来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除了两个守夜的,其余人都陆陆续续睡去。
木槿却是缩在墙角,遥遥的望着门口的方向,直到万籁俱寂,守夜人也困得一点一点,她才撑不住的合了眼。
熊熊大火、惨叫声、恐惧的脸,灰色的眸子,以及……
“木子年!”
木槿叫着从噩梦中醒来,此时天已经微微亮,连守夜人也靠在门框上睡得无比香甜,没人被她小小的惊叫声吵醒。
木槿这半个月一直不能说话,也没有太多的意识,只是依靠本能行事,因此才被大家认成了傻子。如今一场噩梦醒来,她却是恢复了正常。
虽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但是在一直浑浑噩噩的木槿这里,事情好像就是昨天,她抹了抹眼泪,起身向外走去。
依着记忆来到小树林的入口处,她四处张望,没见到自己想找的人,正打算在石头后面等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姐!”
却是一个绿衣女子从森林里走出,看到木槿,表情又惊又喜。
木槿看着近些天给自己带吃食,自称为爹娘下属的女子,欲言又止。
“小姐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要不是木雨跟我说,我都不知道。”
“小姐?唉,小姐你还没好吗?这药效这么久?”
木槿抬头看着柳云的眼睛, 小心翼翼的开口:“柳云……”
柳云惊喜的睁大了眼睛,高兴小姐终于恢复正常时,却听到木槿颤抖着声音说:“我爹娘……是不是还活着?”
柳云霎时红了眼圈,“小姐……我……”
她将碎的不成样子的玉佩拿出来,哭着道:“小姐,对不起,这是老爷夫人的魂玉,它们已经……”
“是吗……”
木槿拿起带有“魂”字的最大一块碎片,感受上面残留微弱熟悉的气息,终于死了心,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柳云大惊,上前抱住木槿,喊道:“小姐!小姐你不能有事,我们只有你了!”
木槿依旧毫无反应,柳云慌乱中灵光一闪,道:“小姐!老爷夫人还留下了东西,只有你能做主。”
见木槿似乎有反应,她又连忙说:“而且,老爷夫人还等着你壮大我们幽冥谷呢!”
柳云又絮絮叨叨了许多“老爷夫人说”,过了许久,木槿才紧紧握着手中的魂玉,无声的淌着眼泪,好歹是哭出来了。
柳云松了一口气,将木槿抱回他们暂时的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