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吃的开心,老黑也有了聊天的兴趣,索性去旁边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扎啤。
看着杯子中蒸腾起来的气泡,老黑大口灌下杯子里的白色泡沫,随后长出了一口气:“舒服!”
见莫如和方毅辰齐齐看向自己,老黑脸上一赧:“小孩子不能喝酒。”
莫如和钟离焱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喝酒啊!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老黑赶忙转移话题:“你们平日里的学习忙不忙。”
莫如乖乖点头:“还可以!”
老黑:“...”果然,他还是只适合同那些堕落青年打交道,这两个孩子太乖,他说话都觉得找不到是舌头。
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尴尬了。
清了清嗓子,老黑的脑子转的飞快,他正疯狂的思考适合自己的话题。
头一次遇到两个这么乖的孩子,不说说话真是可惜了。
终于,老黑想到了一个适合自己的话题:“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学习啊!”
钟离焱刚要答应一声,却被莫如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别说话,只要认真听着就够了。
果然,这次没有能把天聊死的语气助词,老黑终于成功吧天聊了下去:“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学习,别像我的一样,除了当混混什么都不会。”
莫如轻轻点头:“我们会的,叔叔。”
见莫如笑眯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老黑心里更加高兴:“想当初我年级小不懂事,被人几句话一忽悠,便辍了学。”
说道辍学,老黑的表情十分遗憾。
小时候总觉读书没有用,不如早点步入社会,早日实现财务自由。
而且身边中总会有一些人,在他耳边说读书有多么没用,社会生活有多么精彩。
渐渐的,老黑心动了,他甚至回家一遍又一遍的和父母产生争执,声称自己想要退学。
父母有两个孩子,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大他两岁的哥哥。
哥哥的学习好,又会说话。
因此,平日里父母对他这个儿子自然也就不那么上心。
听说他要退学,父母倒也没有深劝,只是语重心长的告诉他,最好读到高中毕业。
可他却等不得了。
第一,他不认为以他现在的成绩能考上高中。
第二,他想要去看看这个精彩的世界。
家里有两个孩子要养,如果有一个孩子出去工作,父母也能减轻不少的负担。
因此当知道老黑心意已定后,他爸妈也没有深劝,只是长叹一口气,随后便在同意辍学书上签了字。
虽然爸妈的表情有些沉重,可老黑却明显从那两人的声音中听出了解脱。
老黑就这样如愿以偿的离开了学校,那时候的他,心情好到即将飞起,似乎美好的生活就在自己面前。
可等真的混到社会上之后,才知道原来所谓的财务自由都是扯淡,作为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孩子,那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什么都自由不了。
为了生活,没有文化的他需要比别人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
而且,他在父母心中的地位也发生了变化。
在学校念书的哥哥在父母眼中依旧是孩子,而比哥哥小两岁的他,则变成了父母眼中的大人。
成长的代价实在太过昂贵,贵的让他支付不起。
无奈之下,被父母断了生活费的他只能走上了另一条路。
从那之后,他在混混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弥足深陷无法自拔。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当了三十多年的混混。
中间帮前领头人背过锅,在里面蹲了五年。
正是那十年让他彻底清醒了,只要走上这条路,若是不及时抽身,势必不会有好结果。
说到这,老黑端起啤酒一饮而尽,似乎心里有无尽的苦。
平稳了下心情,老黑盯着微红的眼睛看着莫如:“有多少次,我都在后悔自己没有好好读书,所以说,你们一定要珍惜现在的读书的机会啊!”
这可是他的真实想法,如过时间能够重来,他一定会坚定不移的留在学校。
南申走过来,放下手中的一把肉串,又将老黑手中的杯子抽走,没过一会儿,便又端了满满一大杯橙黄色的液体走了过来。
莫如眼尖的发现,南申手中的杯子底部,出现了几片黑漆漆的东西,而杯口也在不断向上蒸腾着热气。
老黑的思绪还沉淀在自己悲惨的过去中,接过南申手中的杯子想也不想便往下灌了一口。
随后他整个人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烫死他了。
南申的表情没有什么波澜:“茶水。”
老黑的表情更加气急败坏:“我是问你为什么会这么烫。”他又不是没有味觉,当然能尝出来这东西是茶水。
南申也不废话,平静对老黑丢下两个字:“解酒。”随后转身就走。
他不喜欢说废话,除非面前的这个是死人。
老黑气鼓鼓的瞪着南申的背影,好半天才转头看向莫如和钟离焱:“我这学徒不大懂事,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莫如一边笑着安抚老黑,一边分神去看南申的背影:其实这人倒还挺细心。
茶水虽然烫,却也是可以入口的温度,关键是经过这个小插曲,黑叔明显不那么伤心了。
老黑脸上气呼呼的,可手却还是没有离开面前的扎啤杯子。
不得不说,用扎啤杯喝啤酒,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感觉心情好了不少,老黑再次看向莫如:“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找我就行,这几年赵哥帮了我不少,如果没有她,我也不能过的这么消停。”
莫如认真的点头道谢,可脸上还是有些不解,她的眼神不断在老黑手上的金表和远处的大G之间徘徊:这人看上去非常有钱到,可为什么要辍学当混混呢。
似乎是看懂了莫如眼中的疑问,老黑悠悠叹了口气:“当初我帮熊老大背了锅,他给我了一笔安家费让我进去蹲了五年。”
莫如眨眨眼,现在小混混的安家费都这么高了么。
却听老黑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哥刚好要结婚,便看上了我手里的那些钱,想着我可能再也出不来了,我爸妈便为我哥做了主,让我把所有钱都转给我哥。作为补偿,我哥则把他分到的宅基地和田地都转到了我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