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这么说的?”迟意问道。
黎儿肯定的点点头,“当时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只不过三姑娘神志还没有完全清醒,叫嚷了几句后,就又昏睡过去了。二夫人不让众人声张,说让人一定要把三姑娘的安全照看好,看她明日是否能够彻底清醒过来,到时再做打算。”
“大房里可还有其他的异常?”迟意想了想,把目光确定在了大房自己人的身上。
既然迟凝这么说了,那十有八九是真的有人想要害她。而且应该还是能近她身的人。毕竟这青天白日的,即便是府外的人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脱身的。
黎儿一拍脑门,突然说道,“那个从宫里来的教养嬷嬷,被大姑奶奶给扣下了。她说见到那个嬷嬷背着包袱偷偷摸摸的想要出府去,便直接把人绑了扔到柴房去了。”
“大姑姑看到的?”迟意顿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是呢,这位大姑奶奶还真是不一般,您是没瞧见,大爷见了她都不敢大声说话了。”黎儿绘声绘色的说着,显然对迟婉莹是打心底里佩服的。
“好,我知道了。黎儿姐姐先回去吧,若是之后还有什么消息,就还要麻烦你过来说给我听了。”迟意心下有了底,便让清秋把黎儿送回去。
黎儿本就是钟氏的人,对待迟意自然也是一心一意的,所以根本就没把何氏不让外传的话放在心上,跟迟意讲起来丝毫负担都没有。
点头答应下后,她也没有多留,趁着夜色不浓,赶紧回了浅云居。
入夜,迟意盖着厚棉被,脚下也捂着两个热烘烘的汤婆子,躺在床上睡的正浓,却被突然造访的沈宴铮给捏着鼻子弄醒了。
缩着脖子躲开他作恶的大手,迟意瞪了他一眼,嘟囔道,“你怎么过来啦?外面冷不冷?”
沈宴铮也怕身上的寒气过到她身上,所以直接把身上披着的大氅脱下来扔到了一旁,坐在了她的床脚。
“放心不下你,过来看看。云霆已经把你让人调查的结果告诉我了,已经有眉目了?”沈宴铮给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问道。
城中的流言他自然也已经知晓,但这阵子他也实在是忙的脱不开身,所以过了两日才赶过来看看她。
见她神色正常,并没有受到流言的干扰,便也放下心来。
说到这件事,迟意也没有了困意,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卷着被子,睁着依旧有些睡眼朦胧的双眼,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告诉了沈宴铮。
听了迟意以牙还牙的办法后,沈宴铮忍不住笑出声来,点了点迟意的脑门,说她干的漂亮。
得了夸奖,迟意自然也是高兴的。
“对了,我还怀疑,推迟凝下井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教养嬷嬷。”迟意又说了今日迟凝跳井的事,把自己的怀疑也告诉了他。
“这个也不一定,她跟迟凝无冤无仇,更何况日后迟凝可是四皇子妃。她是蓉嫔的人,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沈宴铮却不这么认为,虽然蓉嫔心中后悔选了迟凝,但板上钉钉的事,她即便后悔,也无计可施。
再者说,虽然迟凝不得她心,但怎么说也是和镇国公府攀上了亲戚,对四皇子绝对是有好处的。只要蓉嫔不傻,她就不会让教养嬷嬷做出杀害迟凝的事来。
“那为何她要偷偷出府?还是背着包袱?”迟意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一开始她也没把凶手往教养嬷嬷身上想,但她的举动实在有些出乎意料,她若不是凶手,那她根本没必要偷偷摸摸的走。
沈宴铮也有些迷惑,迟意说的也在理,蓉嫔确实没有杀迟凝的必要……
想着想着,沈宴铮突然说道,“若她不是蓉嫔的人呢?”
“你是说……她背后的主子另有其人?”迟意吃了一惊,却豁然开朗。
“对呀!她若不是蓉嫔的人,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现在不管她背后的人是谁,也不论迟凝是死是活,只要她被抓,那这件婚事基本算是废了……她是故意让人看到的!只有她被抓住,才能证明有人让她要了迟凝的命!”
沈宴铮也点点头,同意迟意的说法,“没错,她之所以让人发现,是她不确定迟凝到底死没死。若是死了,她大可以说因为她的过失,没能照顾好迟凝,害怕宫中责罚,所以她才想着一走了之。若是迟凝没死,她醒来后自然会说出有人要害她的事。而被抓的教养嬷嬷,自然就会顺利成章的说是蓉嫔交代给她的。”
“加上坊间的流言,她的话自然就更有可信度了。毕竟蓉嫔后悔选了迟凝,只要她一死,这婚事自然就成不了。”迟意补充说道。
两人只用了几句话的功夫,就把前因后果都想通了。
“只是这背后之人,是否就是惠妃,还有待商榷。”
沈宴铮看着迟意一脸得意的小表情,忍不住手痒,轻轻捏了捏她圆润小巧的耳垂。
迟意的耳朵异常的敏感,被他这么一摸,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屁股往里挪了挪,躲开了他作恶的手。
“不是惠妃还有谁呀?”迟意红着脸,赶紧让他专心想事情,不要胡乱摸她。
沈宴铮笑笑,却突然凑近了些,故意贴着迟意的耳边,低声问了一句,“你先告诉我,四皇子是怎么被你吸引的?”
迟意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么不正经的话,一时间有些发愣,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
等沈宴铮又在她耳边用勾人的声音,疑惑的嗯了一声后,迟意这才反应过来。
两颊赫然爆红,眼睛里都蓄满了水雾,贝齿轻咬下唇,迟意往下扯了扯让她冒汗的锦被,小声且缱绻的说道,“我不是只吸引你了么?”
沈宴铮本想着逗弄她一番,谁想这丫头今日竟然不恼他,而且还反过来调戏他了。
可他却不得不承认,只这一句话,迟意就成功了。
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滑动,沈宴铮顿觉口干舌燥,看向迟意的眼神也是暗潮汹涌。
突然往后撤回了身子,沈宴铮的额角都已经有细汗滑落。
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扯过被子,把迟意露在外面的一片瓷白肌肤给盖的严严实实。
“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我过后再来,你赶紧歇着吧。”说完,沈宴铮连仍在一旁的大氅都没有拿,慌乱的站起来,同手同脚的就往窗外翻去。
出去后还不忘给迟意把窗户关严实,生怕漏进来一丝冷风。
等沈宴铮走后,迟意这才狡黠的笑了笑,想着他方才窘迫的样子,得意的哼了一声,躺下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