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给四皇子赐婚,女方还是镇国公府的姑娘,这件事可是震惊了全京城的大街小巷。
这几日镇国公府也是门庭若市,真心来道贺的有,趁机来拉拢的也有。迟泽宇这个一直不被看好的镇国公,这段时间也变的忙碌起来。
平日里不怎么有来往的同僚也经常在下衙后喊他一起去吃酒,对他一直冷脸的兵部尚书看他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迟泽宇却叫苦不迭,干脆装病在家,谁也不见了。
他是想要在仕途上做出一番成就,之前也有过走捷径的想法,但自从孙氏被关,身边清静之后,他也有功夫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了。有不懂的地方他也请教过父亲,经过老公爷的指点,他不说茅塞顿开,但也能看清朝政的走向了。
他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也深知就算往上爬了,但一个不好,也会摔的粉身碎骨。
有多大能力就揽多大的事儿,那之后,迟泽宇也就歇了想要往上爬的野心,当个小官儿,还有爵位,过点儿舒心日子不比什么都强。
结果皇上这么一赐婚,镇国公府立马就成了风口浪尖。光是应付这些凑上来人,迟泽宇就已经觉得筋疲力尽了。
在家歇的这几日,他没事儿就跟着老公爷溜溜马,听听戏。天儿好的时候也会在自家的校场上练武,小日子别提多快活了。
就是麻烦了几个弟妹,这阵子一直忙着迟凝的婚事,虽然有礼部和太常寺的人帮忙,但她们依旧不敢有一丝懈怠。
因为是皇上先赐的婚,所以钦天监之后合八字选吉日自然都是往好了说,因为蓉嫔一直催促,所以钦天监干脆就选了来年开春后四月份的一个日子。
这么看,其实也只有半年左右的时间,算是比较紧迫了。
定下日子后,蓉嫔便送来了一位教养嬷嬷。因为是嫁入皇家,所以礼仪必须要学习,迟凝一开始还会带着这位教养嬷嬷在几位姐妹面前炫耀,后来却因为学习的太过辛苦,连在府中闲逛的心情都没有了。
听说迟凝被教养嬷嬷训哭的时候,迟冰还偷偷后怕,直言这皇子妃也就是看着风光,私下里还不是会被一个嬷嬷给训哭?
迟意却没心思去关注迟凝了,因为沈宴铮给她来了信,说他就快回来了。
沈宴铮这次出门的时间比较久,她只知道他是去调查蔡丞相,但具体的,沈宴铮没有和她明说,她也就没问过。
不过显然沈家已经把他们二人定亲的事情告诉了沈宴铮,他的回信中还提到,心中多有遗憾,没能亲自过来提亲。
迟意抚平手中的信笺,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带锁的小木箱中,妥帖的摆放好。
刚把箱笼盖好,清秋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问她是不是可以出门了。
自从和长平侯府定亲后,迟意就再也没有出过门。虽然礼法中没有硬性规定,但定了亲的女子,确实会避嫌的比较多。
只不过这都已经大半个月了,沈以羲早就想约她一起出去玩儿,昨日没忍住,便给她递了帖子,邀她今日去逛街。
同行的自然也有好久没见的赵琳,三个小姑娘约在了迟意的那家首饰铺子见。
因为今日不出城,所以迟意便没有乘坐马车,而是戴着帷帽,溜达着去赴约了。
迟意进到铺子的时候,沈以羲已经到了,正在认认真真的挑选首饰。
迟意摘了帷帽,走过去轻轻拍了沈以羲一下。
沈以羲扭头看向迟意,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可算是把你约出来了,你不知道,我这阵子想你想坏了!”沈以羲也不看首饰了,揽着迟意的胳膊,亲热的说起话来。
迟意无奈的看着她,解释道,“母亲让我最好少出门儿,原因你知道,我也不好忤逆她。”
沈以羲捂着嘴偷笑,揶揄她道,“我当然知道原因啦,但是好久不见,我自然是想你的。不过往后也有盼头儿了,毕竟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嘛!”
“有盼头儿?这可难说。”迟意啧啧两声,摇头叹息道。
沈以羲一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迟意,失声道,“阿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不想嫁给我二哥?”
“什么跟什么呀?”迟意失笑,赶紧解释道,“我是在说你!你比我还要大一岁呢,这几年不也要说亲了?”
沈以羲这才放下心来,夸张的拍了拍胸脯,吐了一口气说道,“你可把我吓死了!还以为你要后悔呢!”
迟意拉着沈以羲去了二楼的雅室,二人坐下来说话。
“你倒是光去关心你二哥了,怎么不见你操心一下自己的事情?”迟意脱了身上的披风,把手中握着的手炉也递给了伺候的忆岚。
沈以羲扭过头,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不在意的说道,“我也没有意中人,往后自然是家中长辈说了算,现在自然不用我自己操心了。”
迟意愣了愣,没有再多说什么,坐在沈以羲的身旁,二人端起茶杯,细细品起茶来。
又过了一会儿,赵琳姗姗来迟,进来就赶紧对着二人连连道歉,说是家中有些事情耽搁了。
迟意和沈以羲也没什么要紧事做,耽误一会儿自然不妨事,便让赵琳赶紧坐下休息休息,看她额头都冒汗了,可见路上有多着急。
赵琳坐下就先喝了一杯茶,解渴后才舒了一口气,瘫在了椅子上。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做,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慢慢过来就是了。”沈以羲忍不住拿出帕子给赵琳擦擦汗,这丫头风风火火的,天儿都已经冷了,她出门却还穿着春装,路上又出了汗, 她也不怕冻着了。
赵琳自幼习武,又是在燕北那等苦寒之地,京城这个时节的天气,和燕北根本就比不了。
所以她根本就没在意,这一路走来,她还感觉有些热呢。
忍不住又喝了一杯茶,她这才苦哈哈的说道,“你们不知道,我爹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每日早出晚归的,成天就长在衙门里了。我娘担心他在衙门里吃不好穿不暖,这几日天天让我去给他送衣送吃食的。我这是刚从户部衙门那儿过来,我娘临时让我去给我爹送换洗衣裳,所以这才晚了。”
迟意皱了皱眉,联想到沈宴铮正在调查的事情,她心中有感觉,这可能是跟蔡茂君蔡丞相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