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刺破黑夜，美好公寓周围就顿时活了过来，人声嘈杂。
这几天日夜守在外面的媒体是越来越焦躁，因为他们想象中的大新闻，血腥的战斗没有发生，蹲守得快要没有耐心。
幸好现在星海市八成的拘灵士都在此次，也没有灵体敢来作死，原本的是高风险地区的玉衡区倒是在这几天降为中风险了。
与媒体相对的是，正靠在车上闭目养神的程月容一扫脸上焦急的神色，因为根据她们的推测，墟里面的食物坚持不了多久了，顶多只要三天，秦安等人就要跑出来。
“程灵士，外面围聚了大批的民众，想要涌进来给美好公寓送食物。”曹伦一路小跑过来，边观察程月容的脸色，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送食物是怎么回事？”果不其然，程月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快步朝封锁线外走去。
那里现在正人头汹涌，除了原本就围聚在这里的主播与记者外，还有许多人正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想要往里闯，更过分的居然还有人用小推车推着一份火锅。
一看到程月容往这里走来，所有的镜头和话筒立马怼了过来。
“程灵士，你们对于秦安直播的话语有什么看法？灵管局现在有什么对策？”
“你们围困美好公寓已经五天了，现在是否找到了进入墟的钥匙？这么久还没找到，是不是灵管局里面除了A级拘灵士花芮之外，还有其他拘灵士和秦安勾结？”
“灵管局和诡异合作已经几天了，但都没有动作，你们合作的内容具体是什么可以透露一点吗？”
“我是星海娱乐报的，我想请问一下，传闻中花芮和秦安，阴神少女三人有一段畸形三角恋是不是真的？是花芮横插一脚，还是秦安出轨？”
“无可奉告！”程月容牙缝里吐出了四个字，随后又盯着想不停往里闯的民众，冷声道：“你们想做什么？谁让你们来送食物的？”
“我只是想给可怜的陈嫦送点吃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网恋的女友那么凄惨的过去。”一个穿着香奈鹅的男子推着火锅痛惜道：“她居然被初恋男友骗光钱财，然后抛弃流落街头活活饿死，可即使如此还对爱情抱有最单纯的向往。”
他抹去眼角渗出来的泪水，冲空荡荡的美好公寓大喊：“陈嫦，不要担心，即使你是灵体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不仅如此，还有熊娃娃这个沉默寡言的小熊也是可怜，虽然是器灵，但内心只是想着尝一口人类世界的美食，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听说了吗？里面有个叫真实风铃的灾厄灵体，只要供养香烟美酒，它就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
程月容的额头浮现青筋，这都哪儿跟哪儿？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要是灵体有能帮助别人实现愿望的能力，它不如自己变出一大堆香烟美酒，这么明显的漏洞，这群家伙就看不出来吗？
而且自己等人封锁了这里几天，天天风餐露宿，睡在车里，吃着快餐。
公寓里的人居然要吃火锅！连香烟美酒都要！还能再过分点吗！？
这怎么听起来像是某个神经跳脱的叛逃拘灵士要的？
程月容深吸口气，平复下内心想一炮轰掉这群蠢货的躁动情绪，冷声道：“灵管局办案，这里被封锁了，不能进！赶紧离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灵管局现在和诡异狼狈为奸，为的就是想将所有不公的事情都掩盖下来，不让受害的灵体发声。”穿香奈鹅的男子不满地用力推了一把程月容，骂道：“你们就是站在加害者一方的！你们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我们从来没有站在加害者一方。”面对群情汹涌地指责，外加无数镜头，程月容只能耐下性子解释道：“灵管局一向都是为了保护人类的安全，我们的目的只是消灭灵体。”
“灵体都那么可怜了，还要消灭它们？你们这不是加害者是什么？”
“可怜归可怜，灵体对负面情绪有着本能的需求，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会造成很大的危害！你们到底懂不懂？”程月容快疯了，什么时候人见人憎的灵体变成了弱势群体，灵管局变成了黑恶势力？
“兄弟们，不要听她们乱说，我们人多，直接冲进去，灵管局拿我们没办法的！”男子说完就用小推车开路撞断封锁线，直接往里闯，“陈嫦，你的老公来给你送吃的了！”
“你敢！”程月容的长刀刚一出鞘，就被按了回去，扭头回望是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褚炎正。
褚炎正轻轻摇头，朝摄像头努了努嘴，“不能让灵管局的负面影响再次扩大了。”
围拢记者的眼睛都在发光，像是看到了肉的饿狼，死死盯着程月容，只要她将长刀拔出来的那一刻，明天的新闻就有了，这个月的业绩就有保证了。
“该死！看这个样子，秦安他们绝对把墟里的食物消耗完了， 只要再围堵几天，他们就要乖乖跑出来，现在这群人直接让我们前功尽弃了！”程月容望着跑入公寓内的人群，拳头握得嘎嘣作响，眼中既无力又愤怒。
“这是他在背后操弄。”褚炎正也显得有些无力，长叹口气道：“昨天夜里，灵闻轶事上突然出现很多小号的帖子，不仅将墟里的灵体身世编得十分凄惨，还偷换概念将灵管局与诡异混为一谈，把灵管局编造为肆意屠戮弱者的势力。”
“加上花灵士叛变的事情，灵管局的威信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
“他们就不会用脑子想想吗？不说故事合不合理，一下子蹦出这么多帖子，一看就知道是刻意制造的！”程月容现在是又气又急，刚刚的淡定一扫而空，“这完全就是在利用人们的同情心！”
“秦安昨天的话语太有煽动性了，将那些受到不公的弱者和灵体列为一起，让他们有了认同感和同理心。”褚炎正盯着重新热闹起来的公寓道：“不要太急躁，他们不可能在里面躲一辈子的，现在就是比拼耐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