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催着高也往外寻找证据,乔今秋一边同他说明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个在逃犯妇史云楚,是时候为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
……
两日后,即高禾十八年十月初九,月上中天之时,高也无悔几人回去桐枝县,终于结清之前欠的住店钱,将元岑和史云楚带回了木原山城。
来回的这将近两日的时间里,同高也商议好对策,并制定好每一步计划之后,乔今秋便与李安他们合力,先将知府的底摸了个一清二楚。
然后通过利诱威逼,让知府同意了带着衙门众役去捉拿采花大盗的安排。
做足一切准备之后,他们便只等高也无悔他们将人领回来施行计划。
而容貌出众风韵迷人的史云楚果然不负众望,扮成病人去德仁医馆看病后,很顺利就成为了采花盗紧盯的下一个目标——虽然那些未被拍卖的女子被人救出之后,有引起“采花盗”们的一些紧张,加之第二天,还在医馆看到了曾经被抓过的一名小女娃,更让他们怀疑是有人在暗中查探此事。
但他们因为后台过硬,自认为即便有人查出点什么,也不会真敢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加之又将近两日没有一点动静,所以便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不会再有危险,就又变得放心大胆起来——那批女人没了,那就再寻另一批补上。
怀着这样的心态,他们很容易就踩入了乔今秋他们的圈套。
而钓鱼的过程中,被上位的欲望驱使,想要成为一城之主不再受人驱使看人脸色的知府并一众差役,一直都在跟踪监视。
到最后将犯人抓获,只用了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
而被抓的人,百口莫辩,只能将背后指使的人并同伙供出。
至于之后的审理上报入京复审平允裁夺处决的过程,都不在乔今秋他们的关心以及可控范围。
但关于真凶所以犯下如此重案的真正原因,虽然并未得到犯人的亲口招供,但乔今秋通过自己独特的方式,还是摸了个一清二楚——他们将采来的花高价卖出后所得的银钱,几乎全部用在了训练亡灵之军上。
而那批亡灵之军,果然也与太子有关。
可就在乔今秋高也他们商议如何继续执行先前将计就计,让刘孟齐以为事情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从而麻痹整个太子一派的计划的同时,发生了一件他们最开始完全没有留意到的事情。
直到准备好一切,连续在山城守株待兔等了足足七日,也不见早该出现的刘孟齐一行到来,才意识到不对劲。
再一查探打听,方才知道先前和他们一同到得木原山城的刘少允一行,在城主出事之前,一直都暂住在城主府中。
城主被抓,刘少允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秘密有没有败露,但还是当夜就带着人匆匆奔行出城,好将城中发生的事情告知自己的义父刘孟齐。
彼时刘孟齐一行,因为嫌水路太慢,最终还是走上了山路,因此提前到达了距离木原山城仅剩十余里地处的、一条不论走哪条路都必经的小庄。
听得消息,刘孟齐当即改变主意,不再领着人继续往山城行进,之后他们去了哪里,高也等人再如何探查,都没能获得一丁点消息。
好在城主等人被抓后不久,原本就还留存有一些神志的冯烟烟,经过李安无悔的不懈努力,终于得以恢复清明。
当然,最主要还得归功于虽然包庇有罪,但只被判处几年牢狱之刑的黄廷书。
因为有他的帮助,冯烟烟才能完全清醒过来。
清醒过后,听完近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他的父亲“已经被刘孟齐杀害不在人世”的消息,冯烟烟伤心好一阵,但最终还是振作起来。
在无悔的分析劝导之下,还让冯烟烟很果决地答应要带高也无悔他们,直接往天池国去找刘孟齐报仇!
不论刘孟齐如何谨慎小心,只要他还想完成上面给安排的任务,不通过冯烟烟,那他就只能选择亲往天池去见另一名负责此事的下州司马。
虽然冯烟烟不了解她爹到底在做些什么,但经常往来的官友,她还是有所了解。
那位下州司马姓魏,名商,字中正,据冯烟烟说,那人经常到他们府上找自家爹爹谈事情,而且此次来高禾,也是同他们一起。
听完冯烟烟的描述,高也他们当即明白,那姓魏的,应该就是先运了藏有“舆图”的布匹以及那批假玩物回天池的人。
所以为了让冯烟烟答应甚至主动带他们去天池,他们不得不将冯司马的死,嫁祸到刘孟齐头上。
但临走前,原本为了给父亲报仇变得果决坚狠的冯烟烟,却提出了一个条件,说一定要带上黄廷书一起。
身为戴罪之身,黄廷书自然不能随意离开,但冯烟烟吃了秤砣,怎么都不肯放松条件,高也乔今秋他们只好另想办法将黄廷书解救出狱。
好在此次高也他们帮助破案有功,又黄廷书并无任何劣迹,加上无悔有意无意地同知府透露,他们其实在做一件关乎家国存亡万民生死的大事,如果不答应冯烟烟的要求将黄廷书放走,就有可能耽搁正事,届时国破家亡,任他知府有千百个脑袋,也不够拿来谢罪!
可他如果肯让其“戴罪立功”,进而救万民于水火,那他知府也是大功一件。
两相权衡,知府自然选择后者,不仅如此,还为他们提供了丰厚的盘缠、行路的车马以及一应可能需要用到的东西。
做好准备后,一行二十余人,浩浩荡荡就开始离城越疆,往远在高禾几千里之外的天池国而去。
而这一走,便是月余。
高禾十八年十一月十三日,在冯烟烟他们的指引同行之下,高也他们跨过两国边界,又经五城,才终于到得天池国的京都——鄄城——境内。
鄄城位于天池上北,地处高势,大风早寒,将将十一月的天气,就已经洋洋洒洒飘起了鹅毛大的雪花。
一路行,虽然有车马代步,也做足了准备,但长年身处气候宜人,虽不至四季如春,但最酷寒的时候,也不过飘几颗雪粒子的高禾国的高也他们,还是被懂得手脚皆木。
从入城起,就没有再暖和过。
李安甚至早早地就生出了满手满脚的冻疮,还染上了风寒。
看着李安缩成一团,整个人再次变得萎蔫,连哈出来的气都感觉不到丝毫温度,乔今秋缩在他腰间的紫檀柩里皱着眉头又嘲笑了一句:
“臭道士,你也有今天!看你还敢不敢笑我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