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客栈门前之后,大黑狗仍旧没有停止拉扯乔今秋,继续往前穿过门板上楼后又轻易地穿进其中一间客房。
看到高也李安他们的身影在眼前出现,乔今秋这才明白过来,好奇地下望了大黑狗一眼,不无赞赏。
“好了好了,已经到了,我也知道你是一只有灵性的狗了,快松开我吧,被你这样扯着,我很难受呀!”
乔今秋微微俯身,声音里微含宠溺,对于人,她的确没了好感,尤其是男人,但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哪里用得着提防。
但是让她意料之外的是,大黑狗明显能听懂她的话,却仍旧不肯将她松开,反倒用了更大的力气将他拖去床边,后将她拱推到高也的身旁。
见她“不老实”,总想飘离,大黑狗竟然还直立起身,用前腿直接将她摁住不让多动。
乔今秋虽然不明白它到底想做什么,但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听话”坐好,这狗可能会就这样将她摁坐一夜。
画面太美,她光是想想,都有些发寒。
于是轻轻点着头安抚:“好好,我不乱动了,你将我松开吧。”
黑狗眼珠不动,吐着舌头盯看乔今秋,似乎并不相信。
乔今秋有些无奈,难以想象自己居然奈何不了一只黑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她现在不用怕那些人间浊物,却不得不屈服于一只来自冥间的狗?
正想着,黑狗猛然蹿上床,并顺势将乔今秋压倒也躺在床上。
乔今秋被它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整呆了,好几息之后才反应过来要起身,但黑狗一条腿搭在她的脖间,虽然没有很大力,却让她明白了这货的用意。
什么情况?这大半夜的将她生拉硬拽过来,就是为了让她躺上床睡觉的吗?
乔今秋不敢相信,但微微侧头看了看自己身侧同样躺下了的黑狗,还有另一侧睡得正沉的高也那张放大的脸,她再多的怀疑猜测,也变成了确信。
但……
这让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
……
几个时辰之后,天还没放亮,高也睡够了转醒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乔今秋躺在自己臂弯……
嗯?乔今秋?
高也朦胧的意识瞬间清醒,乔今秋?怎么会?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儿揉了揉,怀疑是在做梦,揉完还努力掐了掐自己的脸……
发现竟然是真的,高也不由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后一边思考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边细细打量近在咫尺的这张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正常,不再艳抹妖娆的脸。
看着看着,高也的视线不由凝聚到一处。
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思考后,高也心虚又胆怵地闭上眼努力装睡,不然若被乔今秋发现他已经醒来却不自己滚开,死相可能……不,不是可能,是一定会很难看。
又不知过去多久,高也觉察到身后传来动静,心里一惊,侧头就看见李安迷迷糊糊起了身下床。
然后提起夜壶撩开衣摆做个掏捏的动作,对准壶口就开始嘘嘘,吓得高也浑身冒出冷汗。
后赶紧将手挡在乔今秋眼前,心力叫苦不迭,“小李道长,你这是不要根也不要命了啊!”
正想着,随着李安撒尿的声音传出,大黑猛然立起身对着李安狂吠了一声,把个意识朦胧的李安吓得夜壶都没拿稳,哐啷一下掉在地上,抖个激灵后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尿在了无悔的腿上。
感受到自己腿间传来的暖暖湿意,无悔也是瞬间惊醒,看清楚是什么情况后,连连嚎着对还在尿的李安又骂又踢。
一时间,整个房间乱做一团。
乔今秋毫无意外地在这一片吵嚷声中转醒过来,看了看一旁尴尬苦笑的高也,起身偏头,又看到李安正忙慌慌将什么东西裤裆里塞,正想问出了什么事时,李安已经指着她惊呼道: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边喊,李安受惊恐与羞赧驱使,连退数步躲去了梁柱后面。
不得乔今秋回应,便探头继续问:“鬼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乔今秋彼时还未完全清醒,正想着自己每天白日里睡那么久,怎么还会睡着之时,听到李安连声的质问,再看他因为害怕自己,躲得那么老远,不由疑惑:“你躲什么?!”
高也无悔,本来都在担心乔今秋会发怒发狂,然后将李安也便成个阉人,听到她的疑问,二人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都有些小遗憾。
李安看到无悔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指着他:“师兄!你,你在遗憾什么!你这样,我们多年的师兄弟关系,还怎么维持下去!”
无悔摆摆手,连忙解释,“师弟啊,误会误会,我这是在想,被你尿了一腿,可怎么出门才好!”
无悔说话的同时,大黑跑过去扯李安的裤腿,要将他从柱子后面扯出来。
“大黑子你要做什么!放开贫道!不然贫道对你不客气了啊!”
说着李安就要拿符对付大黑,高也见状赶紧将其唤走。
李安便又对高也发了一通脾气,怨怪高也没有把黑狗看好,让他尿个尿都险些尿出人命……
又折腾了好一阵,室内方才恢复正常。
三个男人都在茶桌边坐下,看着一脸淡定地坐在床边轻抚大黑狗脑袋的乔今秋。
李安脸上的神色仍旧不太好看,“鬼丫头,你这一段时间死哪里去了?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乔今秋指了指高也,“我去见了一个人,你认识的。”
说完她又反应过来,改口说道:“不对,现在他已经跟我一样,成了一只鬼。”高也一时没明白乔今秋指的是谁,想了想,以为是他之前推测的刘少均,不由一惊:“他死了?!”
李安无悔不解同问:“谁死了?!”乔今秋抚摸着大黑,看大黑被自己逗得眯起眼睛,不由轻笑,“孔侑。”
孔侑?
三人异口同声惊问,后互相望望,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而最不敢相信这一事实的,唯高也莫属。
“他……他不是……”
被贬离京都之前,老孔侑虽然也经常需要吃药,但都是小病小痛,不至于会这么早离世才对,高也实在不能接受,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乔今秋没有看高也,却停下了逗狗的手:“他是,被人下了毒,然后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