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些都是给我的?”
银子嘛,拿到手里才安心,若是过眼瘾还不如不看。
厉无川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儿,之前还是白惨惨的小脸此时红光满面,灿若星辰的眸子满是笑意,果然银子比大罗金仙的仙丹还要奏效。
“嗯……”厉无川颔首,眼神无比认真。
真的是给她的还是在试探她?可这么多宝贝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放手。
“我要怎么拿?放库房里还会安全吗?”
霍一兮展开的眉头倏然蹙紧。
“这里都是你的,包括这个钱庄……”厉无川道。
他是天下钱庄的庄主,连皇帝都垂涎他遍布九州的财力,将日进斗金的钱庄送人,就好比小孩子送出去一块多得吃不完的糖。
霍一兮却兴趣缺缺,“你说送我就送,说收回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本王在你的心里就是这种人?”言而无信,反复无常?
厉无川将霍一兮放到金条垒成的小山上。
霍一兮把手从裹着她的被子里拿出来,抚摸着身下凉凉硬硬的金条,勉强控制住意念没有即刻将所有一切都纳入空间去。
“我没那么想你,不过,这世上最可靠的就是银子,人可以背叛,银子却是只要用心保存多少年都不会变,所以,你舍得把这些不变的东西送给易变的人,真的是让人意外。”
厉无川不以为然,“千金也有散尽的时候,情比金坚也并非虚言,事在人为才是最长久的保障,谁也不会一成不变,只要跟上脚步俩个人肩并肩,自然无惧红尘颠倒……”
霍一兮很惊讶厉无川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高冷的人设呢?感觉自从厉无川不再装残,真是越来越颠覆她的认知了。
有人走进来,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霍一兮因为身上裹着被子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头,男人却像是完全没发现霍一兮,毕恭毕敬地把手里的文书呈给厉无川。
“房契、牙贴皆已落在王妃名下,账簿都在账房内,方便王妃可以随时查账。”
厉无川接过来放到霍一兮手里,男人低着头告退,全程没看霍一兮一眼。
“你也不用担心钱庄的人不听你的吩咐,本王既然把钱庄给了你,他们以后只会对你忠心耿耿。”
厉无川训练出的兵将忠勇可嘉无人能敌,何况是钱庄这些寻常仆从,见识过井井有条的镇王府,霍一兮对厉无川的话深信不疑。
“多谢。”
霍一兮不客气地将东西塞进被子里,没办法,她里面只穿了中衣,除了被窝没地方放东西。
被霍一兮的小财迷样逗笑,厉无川将人抱起来往外走。
“还伤心吗?”厉无川边走边问,语气颇有些不同以往的轻快。
“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无论你补偿多少我还是觉得亏。”
霍一兮做戏做全套,黯然的神色让人不忍直视。
“待你好了,本王带你去找锦王妃。”
明知道东西不是霍怜拿的,但只要媳妇高兴管他呢。
霍一兮眨眨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不是喜欢……”接下来的话有违伦常,霍一兮没说出霍怜的名字,接着道,“你舍得?”
厉无川挑眉,“有何不舍。”
好歹是打小订婚的人,能说出这种话可见是个心狠的,她也得小心些。
似乎是看出来霍一兮心中所想,厉无川一哂。
“不管从前她是何身份,如今镇王妃是你,别再让本王说第二遍。”
厉无川不屑解释,他之所以说出来,只是不想与霍一兮有隔阂,但若霍一兮非要计较他也不会再理会。
“哦,知道了。”
霍一兮看不出来厉无川是真是假,姑且当做真话听。
“明天我就好了明天去。”
霍怜欺负了原主十多年,她拉着厉无川去给原主出气顺便再敲满肚子坏水的锦王一笔银子,想想就开心。
从钱庄出来坐回马车,一路上一个人都看不到,哪怕已是夜里这种情况也颇为稀奇。
“他们都避开了。”
厉无川掂了掂怀里的‘蚕蛹’。
她这个样子是没法见人,厉无川还……还蛮体贴的,一点也不像他给人的高不可攀的印象。
得了这样一个有钱有颜尊重妻子的男人,就算是在思想先进的现代都是难能可贵的,霍一兮很知足。
“谢谢。”
霍一兮真心实意地说,厉无川却很不满。
“夫妻间不用说谢谢。”
说着,把五官深邃的脸凑近,长长羽睫低垂。
霍一兮面对眼前突然放大的隽颜,抿了抿唇,什么时候这个呆板的男人这么会撩了?
“啵~”霍一兮快速地亲了下。
厉无川心脏骤然狂跳,与大婚那日有些萧索的心情比,多了太多他不了解的滋味。
他从未体会过的万般滋味尽上心头,却被霍一兮轻轻一吻打破,他再次审视起曾经有人不顾一切的爱,也许仅仅大婚当天还不足以品味全面,需得日日浸润其间才能明白。
“你在想什么?”霍一兮发现厉无川在走神,不知道是不是她误会了他的意思,无意间冒犯了他。
“没有……”
厉无川听出霍一兮语气里的担忧,道。
“我只是想到些事情。”
被她亲吻时居然溜号?霍一兮感觉受到了侮辱,紧绷着小脸视线望向晃动的车帘。
厉无川犯愁,女人怎么动不动就莫名其妙的不高兴?
“从今往后有什么话直说。”
霍一兮撩起眼皮,黑黢黢的瞳仁倒映着厉无川严肃的脸。
说就说……
“我亲你时你在想别人?”
厉无川茫然,“怎么会这么想?再说就算想了又如何?”
心累,不想说话了。
霍一兮闭上眼睡觉。
车厢里静谧无声,黑夜侵占着每一个角落,偶尔有店铺门上悬着的灯笼照射的光透过车帘钻进来,却被男人冷然寒意又吓得迅速缩了回去。
回到意平轩时霍一兮已经睡熟,厉无川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到床上转身出来。
樱桃随厉无川止步距离卧房有段距离的廊下,耳听厉无川讲述了车内经过,活像是见了鬼。
“她为什么会不高兴?”厉无川想到霍一兮宁可会周公也不肯再搭理他心里就不舒服。
闻言,樱桃才醒悟过来王爷居然是在向她讨教,这可真是活久见。
樱桃轻咳,道,“王妃应该是吃醋了。”
“吃醋?”厉无川笃定道,“当时车里没有醋,不可能吃醋。”
樱桃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