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嫁女,两顶花轿,一顶抬去了锦王府,一顶抬去了镇王府。
霍一兮坐在抬往镇王府的大红花轿内,扯下盖头拿出上轿前从厨房顺走的烧鸡大口吃了起来。
她是昨晚穿过来的,原主上吊自尽,不想老天一道雷劈下来,原主不知魂归何处,而她则借着原主仅剩的一口气穿成了异世界南平国左相府六千金。
虽然同名同姓同样貌,但霍一兮是真不待见恋爱脑原主,所以就算知道左相要违背婚约让她嫁给俗称残王的镇王厉无川,心里也是无波无澜。
霍一兮早就打算好了,如果残王人品好长相好,她就睡了他,终结她二十六年的单身狗生涯,如果人品差长得丑,她就碎了他,从此做个有钱有闲的小寡妇。
不过,如果残王人品好长的丑怎么破?
霍一兮吞下嘴里的肉蹙眉,要不自己做正妃,随便再给他纳几房小妾解决生理需求?
“嗯,妙极!我怎么这么聪明。”
在霍一兮的自嗨中花轿落地。
重新盖好盖头,霍一兮被人从花轿里背出来,没有恭喜祝福,没有锣鼓喧天,周遭安静得出奇,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新娘子,她都要以为自己是来参加葬礼的了。
怎么回事?霍一兮趴在喜娘背上,撩起盖头瞄了眼,到处是醒目的红。
喜娘背着霍一兮走进婚房,将人放到床上便退了出去,没多久两道脚步声走了进来……
霍一兮侧耳细听,有人落座有人告退,随后房门吱扭一声关闭,房间里静谧无声。
估计是新郎官残王,霍一兮不由自主地想到原主关于残王的记忆。
残王封号并非残王而是镇王,因当年御敌时身中毒箭导致五感尽失落了残疾,之后才被口口相传唤作残王。
残王是先皇最小的皇子,是先皇后唯一的孩子,先皇对其极其溺爱,本欲把皇位传给残王,奈何残王生性暴虐最喜杀人,从十四岁开始便征战沙场,一点也不喜欢被困在皇城中。
先皇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皇位传于刘贵妃所出的大皇子,并留下遗昭锁在镇星楼中,由四位重臣分持四块密钥碎片,只要残王想当皇帝,四位重臣便会无条件开启锁阵,取出遗昭辅佐残王登基。
也因此皇帝对残王多有忌惮,这次调换新娘,就是因原主的父亲左相霍青志欲要利用原主杀了残王向皇帝表忠心。
想起霍青志保证等她杀了残王便送她去锦王府与锦王完婚,霍一兮不由冷笑,掀开盖头看向端坐在嵌玉石紫檀木桌前的残王厉无川。
只一眼霍一兮便傻掉了,好半天才眨巴着星星眼勉强回神……
红衣墨发,肤似霜月,一条血纱遮住双眸系在脑后,更显得眉若远山,薄唇珠樱,在漫眼的艳色中恍如敛在古朴宝鞘中的冷刃,既惹人遐想却又不敢亵渎半分。
霍一兮吸溜了下口水,起身走向桌前。
据闻残王中毒箭后五感尽失,聋哑瞎俱全,鼻不能闻,口不能品,可怜得很,可霍一兮瞧着身着大红喜服的厉无川气色红润,精气神十足,怎么看怎么觉得过的还蛮滋润的。
“无川乖,让姐姐瞧瞧……”
霍一兮的语气活脱脱像是引诱公主吃毒苹果的老巫婆。
按穿越前霍一兮母胎solo26年来算,厉无川今年二十二岁确实是弟弟,但原主本身才十八,所以在厉无川这里霍一兮肯定是在占他便宜。
厉无川透过朦胧的红看到一只雪白的爪子伸过来抽掉系在眼前的血纱,惊恐地像只被吓坏的兔子,两手摸索着到处乱抓,一双深谷清泉般的眸子里满是忐忑。
霍一兮看着如此可人的残王,怎么也没办法将这只小白兔联系到杀人魔王上去,觉得这人云亦云才是最大的妖魔,把好好的一个人说的如此不堪。
颜值即正义,霍一兮觉得眼前这个残王完全可以承担起终结她单身人生的使命。
一把抓住厉无川的手,霍一兮在修长绵软的掌心上写下‘别怕’二字。
厉无川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痒意,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坏笑,脸上的表情却从惶恐变为局促,甚至连耳尖都红了。
霍一兮看着比顶流明星还要美的厉无川,一时之间所有莫名穿越带来的郁结全部消散,心里竟升起些许窃喜来,拉着厉无川的手继续写。
‘我是你的妻霍一兮。’
厉无川读着短短的一句话,心头掠过一丝异样,清泉般清可见底的眼眸被栅栏似的长睫围着微微弯起,像是欢喜却又蕴着哀伤,看得霍一兮心都疼了。
‘只要你对我好,我一辈子都守着你。’
贵为王爷骂不还嘴,打不还手,任君采撷长得还好看,这样的老公哪里去找,霍一兮满意极了,至于人品什么的反正都听她的,好不好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对于这个初次见面就敢许诺守他一辈子的女人,厉无川觉得可笑至极,勾起修长手指划过霍一兮掌心,表示自己读懂了她的意思,却害得霍一兮骨头都酥了。
撩而不自知,真是罪大恶极!
霍一兮被划得心痒痒的,第一次了解到自己居然有老色批的潜质也是没谁了。
不过……
为何厉无川的双眸灿若星辰,一点也没有盲人该有的黯淡?
霍一兮顿时眼前一亮,莫不是这人装瞎?
看过不少宫斗宅斗的戏,为了自保装傻充愣装残疾的并不少见,何况这位是先皇放在心尖上宠的宝贝皇子,哪怕如今成了残疾一样对皇帝足够威胁……
拔下发间金簪缓缓靠近,折射着烛光的簪子尖路过长睫直抵黑白分明的星眸。
厉无川眼神茫然地静坐着,一点也没察觉到即将刺穿眼珠的危机。
手稳稳地抓着金簪对峙了足有数秒,除非是不要命的疯子,否则厉无川不可能无动于衷。
看来是真瞎了,霍一兮收回手将金簪重新插回发间。
霍一兮在厉无川的掌心写下‘跟我去床上’后,牵着厉无川的手将人带到床边躺下。
被女人毫不客气地扒了衣服,厉无川亘古无波的瞳底终于起了波澜,这个该死的女人怎地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