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那女子……”萧瑾陵一眼看见沈清御进门,就急急忙忙地起身,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沈清御脸上挂着淡笑,道:“殿下稍安勿躁,那姑娘受了不少惊吓,我的人在替她梳妆,过一会儿就带来。”
萧瑾陵忍不住皱眉,问道:“你的人如此粗暴?竟把她吓着了?不是嘱咐过你……”
“殿下,萧瑾珩负隅顽抗,我的人想从他手里抢人,自然也得费些力气。她不过一柔弱女子,又何时见过这种场面?”沈清御淡笑道。
萧瑾陵了然地点了点头,但仍旧是十分不悦。
不一会儿,才有一个婢女走进来匆忙行礼,道:“殿下,大人,那位姑娘来了。”
“快请进来。”萧瑾陵腾地站起身,急忙朝门口看去。倒是沈清御一脸淡然坐在原地喝茶。
白芷直接大大方方走了进来,一进门看见跟个木桩子似的杵在那的人,顿时站住了脚步。
萧瑾陵瞳孔微微一缩。
太美了。
沈清御替她换的是一身浅蓝色的轻纱襦裙,尤其显眼的是那一根上面用银线绣着细碎的小浮云的蓝色腰封,恰恰好包裹住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在走动间熠熠闪光。
但这一切都抵不过她身上的光芒。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不施粉黛、不加任何多余的珠翠,也能美得如此惊艳。
白芷略一抬眸,随即有些疑惑似的歪着脑袋看着他。
仿佛一只纯真到透明的小动物。
光是这个眼神就足以让人心动。
沈清御看着她这样看向萧瑾陵,忍不住心里涌起几分不悦。
真真是个狐狸精,看见谁都变着模样勾引!
“姑娘……”萧瑾陵难得有些谨慎,小心得像是怕惊动了她,上前想要抓白芷的手把她牵过来,可却被白芷给躲开了。
萧瑾陵脸色一沉,还没去细想是因为萧瑾珩还是因为什么,就听见她道:“你们这些坏人把我抓过来干什么?”
沈清御听见这话差一点没把手里的杯盏给砸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那张写满了疑惑、不安、慌乱的脸。
刚刚她在自己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萧瑾陵愈发有些愧疚,想要上前安慰她,却见美人含着泪又往后退了一步,清亮乌黑的眸子里氤氲着雾气,惹得眼角都泛着淡淡的红意,让人望而生怜。
“本宫……本宫就是想把你带过来,和你说说话……”
“骗人!”白芷愤恨地跑远了,躲在门柱后面指着萧瑾陵道:“你这个骗子!你们把我关起来,还要欺负我!”
“我……”萧瑾陵刚想否认,随即迅速就反应了过来,看向那边突然站起来瞪着白芷的沈清御,问道:“你对她做什么了?”
沈清御连忙行礼道:“臣……”
“他欺负我了!不信你看!”白芷高高伸出那只刚刚被沈清御掐过的手腕,雪白纤细如玉藕一般的皓腕上,有一圈清晰的青痕,在那上面仿佛一块丑陋的墨色。
这痕迹……
沈清御脸色难得难看了起来,看着萧瑾陵沉下来的脸色,连忙解释道:“殿下,不要偏听她一面之词!臣没有……”
“那这痕迹是怎么回事?”萧瑾陵的声音里蕴含着怒气,刚想说什么,就见那小丫头又噔噔噔跑到了他面前,献宝似的把那胳膊抬给他看:“你看,足足四圈指印呢!我就是不愿和你共处一室,你也不能这样强迫我呀!”
沈清御气得几乎咬牙切齿,怒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白芷委屈得直接落了泪,含着水光的清润眸子扫了他一眼,硬是把沈清御憋得一句话不敢说,像是他再说一句重话,这美人就要就地碎了。
萧瑾陵替她把袖子整理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下来:“你别生气,我会替你出气的。我给你找药膏来,擦一擦就好了,好吗?”
白芷哼哼着点了点头,但又抬起眼睛看着萧瑾陵,十分怀疑地问道:“你要把我关起来嘛?”
“我不会。”
“殿下!”沈清御急忙打断道。
可萧瑾陵却瞪了他一眼,随即叫了个婢女把白芷带了下去,才整理好衣袖,问道:“怎么回事?”
“那女子……”沈清御刚想说处暗室中发生的事,可他突然又意识到,若他说是她惹事在先,萧瑾陵不但不会相信,甚至还会反而怀疑他。
于是,沈清御只好憋着一口气,道:“昨夜把她塞进暗室的时候……她不愿进去,臣便用力了一些。”
萧瑾陵紧皱着眉头:“本宫提醒过你,要小心带她。”
“殿下,这只是一个女子罢了,殿下看中的也不过是她的皮相,又何必如此……”
“哪怕只要皮相,她这副也是世间少有的一副。”萧瑾陵垂眸看着刚刚触碰过她肌肤的手,那比丝绸还要细腻光滑的触感还停留在那里,让他爱不释手。
“殿下!大局为重!”沈清御忍不住提醒道,“这么好的一颗棋子,可以做到太多事情了。可唯独一条,白白把她囚禁在府里,非但不能给我们带来益处,甚至还会招致祸患!殿下难道会觉得,待萧瑾珩醒来之后,发现我们抢了他的人,还会同我们善罢甘休吗?!”
萧瑾陵一听,忍不住一挑眉,道:“本宫不是吩咐你吧萧瑾珩解决了?”
沈清御眸光一闪,坐回原位,谨慎地道:“萧瑾珩手中势力太强,我们的人只能把他击晕,把人抢回来。若是再多逗留,怕是会暴露身份。”
萧瑾陵微怒地看着他:“当时不除,留到现在机会只会更少!”
“殿下恕罪。但如今我们手上有了一个更加强有力的筹码。”沈清御抬起头,直直看着他。
“你是说……她?你打算怎么做?”萧瑾陵问道。
沈清御把自己的法子说了,萧瑾陵听完,放在腿上的拳攥了又攥,随即眸光逐渐从不肯定,慢慢到无比坚定。
看着他的神情变化,沈清御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就知道,不过是男人罢了,一个女人……自然是说舍弃就能够舍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