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它敢来必有倚仗,不想它也是个送人头的。”天帝摇头,看的津津有味,“就是不知道,这抹灵识何时能脱离此地,与那位战上一场!”
不同意见很快就来了,魔神罗喉偏要和他唱反调儿,拽拽的打断道:“天帝怎知那恶魔之心中的灵识一定会胜?依本神看,它才是被吞噬的那个!”
几位大神都知道他们不对付,一个个的看热闹的看热闹,点头赞许的点头赞许。唯有天帝,气的牙痒痒,若不是时机不对,非与这混蛋魔神大战一场,出出心里的那口恶气不可。
“天帝莫恼,依老夫看,魔神这次说对了!”道祖插在了二位中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二位若真的干起来,他们可就暴露了。这时候,可万万出不得岔子。
天帝听的一时语塞,刚要反驳,崔先生出言打断了他,“并非我们帮魔神说话,天帝不信,继续往下看便是!”
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天帝还是口嫌体正直的与各位大佬向下观望,他还是从心底不接受他们的预见。
被一分为二的它看上去有些凄惨,恶魔之心中的灵识打退了另一半后,就着地利的优势瞬间出现在了心墙之内,二话不说张开大口将半边灵识吞噬。它自信那剩下的一半无法短时间内脱困,悠哉悠哉的炼化着腹中的机遇。
“看来高下已定!”天帝话刚说完,嘴角的笑意都还没褪去,就见心墙之后的它化作一团黑色流动的气体,缓缓从石化的心门下方渗入了另一道石门之内,动作虽缓却是流畅又轻盈,似乎很怕打扰到人家吞噬自己的另一半灵识一般。那体贴的行为,说它会败?就连天帝都跟着反水了。
女娲大神:“好狡诈的手段!”
“果然是狠角色,以身作饵,循循图之!”道祖想到了远在宇宙深处的那位,天地秩序由它定、六界众生的生死全随它心意,霸道的样子……思及此,他自己吓了一跳?“难道这抹灵识是……”他本能握住了崔先生的手臂,想说可有如此多的耳朵在这里又不方便开口。
那道祖也是个闻琴知雅意的,看他表情先是一愣,见他松手,几不可察的冲他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前一后退到了一旁。用仅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交流了起来。
“你是不是也觉得它的行事作风很熟悉?”崔先生先一步开了口。
道祖颔首,岂止是熟悉,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与那位有些像!”他指了指头顶上方,崔先生立刻会意,虽然有点儿小惊讶,还是细细琢磨了一番。不琢磨不要紧,一琢磨它登时心惊不已,“原来如此!”脑中所有曾经似通非通的东西,此刻全串联了起来,简直是环环相扣。
此刻两抹灵识的争斗也已经开始,那正忙着消化对方一半灵识的家伙挨了对方致命一击。尽管跑的挺快,然而后方追兵却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粘上了它。它进,对方也进;它逃,对方就想方设法的拦住它的去路。
争斗进入白热化,上方云层上的几位看的津津有味……
一个时辰过去了,那抹灵识越发吃力,腹中的灵识灼热的让它浑身难受,那家伙攻击的越发凶猛。每每此时,它都无比后悔,它太大意了,不该那般猴急的吞噬掉对方。
“你我本为同宗,当真要拼个你死我活不成?”
“先吞噬的那个可是你呀!”
“……”
“事到如今,你指望本尊心慈手软,还不如盘算一下,怎么死的更舒坦一些。”
“你……”
“哈哈哈……”
它瞅准了机会,一个猛冲将那抹灵识撞到了山石之上,霎时整个心房轰然倒塌,掀起了一阵尘土飞扬。小湖的湖面咕嘟咕嘟冒起了泡泡,起了层层涟漪,红的异常妖冶。而它,将那抹灵识连同自己做饵的灵识一起吞噬了个干干净净,湖面重归平静。
“啊……”那抹灵识的惨叫声划破了苍穹。
不得不夸一句,它比那个被吞噬的“主宰者”更加的小心谨慎,在观察周围没有危险之后,它潜入了湖底,湖面很快多了一层淡淡的黑色结界。
“炼化那抹灵识,灵活运用那抹灵识的力量,少说也要一年半载。”魔神罗喉觉得有些可惜,多好的“屠天”之机!
女娲大神唇角上扬,现在才明白崔先生和道祖两只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用不了多久,主宰者的日子就不得安稳了!”虽然觉得心里不舒坦,可有这么一个心黑手黑的家伙去替他们对付主宰者,那丝不愉快也就淡了。
“那是,自己好不容易修炼而来的力量,谁愿意双手奉上?”此刻的天帝将他们的基本计划摸了个大概,如释重负的冲各位点了点头,随即大步而去。神界重立,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有了先例,其余几位也跟着散了,道祖和崔先生长长的舒了口气,相视不语,一个回了他的小世界,一个回了冥界。
冥界。
一下子多了三个小家伙儿,阿雪的生活多少有些鸡飞狗跳。还好,人手众多,你抱一会儿,他抱一会儿,时间过得飞快。
趁着三个小家伙儿午睡的功夫,千山揉着阿雪那酸疼的肩膀,心疼起了妻子,“累坏了吧?”
阿雪应了一声,趴在千山腿上撒赖,“这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闹腾,还好帮手多,否则我非哭给你看不可。”
千山被她这话逗乐了,手上力道依旧,“夫人怎么都好看,就是哭都比寻常女子活色生香!”
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阿雪那个羞臊,整张小脸儿都埋入了千山的袍子里,还不忘小小的拧一把对方的大腿。千山吃痛,刚想喊一嗓子,可听到婴儿睡梦中的笑声,登时用手捂住了嘴巴。
神界。
东岳大帝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完,正活动着筋骨,瞧见天帝归来,立刻迎了过去。“道祖他们突然找大哥,可又有要事?”
天帝接过了侍女送来的茶,等她退去,抿了一口,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听的东岳大帝半晌没反应过来,瞧他如此模样,天帝这心里顿时乐了,面上却不显,“怎么,吓着了?”
东岳大帝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自家大哥面前,他还要什么面子!
“等这件事过去,大哥便将这天帝之位让出去,幽居神界鸟语花香之地,好好过几天太平日子。”他累了,随意的坐了下来,望向自己这位弟弟,“你当真不愿做天帝?”
东岳大帝再次摇头,唇角带着一抹幽远的笑,“身居高位,责任重大,弟弟更喜欢管管小事、闲事。”
天帝,说好听了是神界之主,说难听了,那就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苦力。每天都有批不完的公文,管不完的大小事务。他若坐上天帝之位,估计没几天就会过劳而死。
“你呀!”天帝叹了口气,不再勉强于他。
“我很怀念做泰山府君的那段日子,逍遥又有趣。”
“……”天帝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弟弟去人界,妄图与当年的鬼域分庭抗礼,以达到自己统御三界的目的。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兄弟情分经不起伤,他不能再因为自己的私心,至弟弟的心意于不顾。他除了默许,还能如何?
“道祖他们不是说人间需要五帝镇守吗?弟弟不才,愿意待在人间。”
天帝颔首。
“人间美味佳肴无数,山川美景众多,弟弟不会寂寞的!”
“嗯!”
“有时间,大哥可以下界去看我,我也可以上神界来看大哥!”
天帝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是一年的时间过去了。那红色的湖泊之中,乌光阵阵,夜里最为明显。若不是当地渺无人烟,怕是仙神来此地视察都好几圈儿了。
“哈哈哈哈哈哈……主宰者,你给我等着,我会给你挑个好日子触霉头的!”阴恻恻的笑声响彻在方圆几里,惊飞了一群鸟儿。
远处灯火通明,古色古香的小镇夜市上,几个人格外显眼。男的俊美,女的貌美,经过的路人时不时驻足观望。
“这个好吃!”云雀怀中捧着三个纸包,都被打开了,嘴里嚼着咸香的花生,手中拿着一块点心,眼睛还望着几步远正在煮馄饨的大锅。
澈儿嫌弃他手中的点心,自己去他纸包里抓了把花生,边拽他向前走,边往嘴里塞,许久没尝过人间的美味了,眼睛都跟着亮了。可他比云雀有出息的多,夸奖的话是不会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绿萍比他们更有出息,手里拎着一坛子陈酿,酒香阵阵勾的不少路人侧目,有的甚至直接问起了酒的出处。“姑娘这酒闻着就芳香馥郁,不知道您能否告知在下,他是哪个酒坊酿的?”
一位大爷直接推开了年轻人,问酒坊有啥用?“您这是哪儿买的酒?”
“就是……”另一位年轻人登时附和,“哪儿买的?”
绿萍被问懵了,她若是告诉他们,这酒是冥界酒仙那里偷来的,他们会不会觉得她疯了?
“去去去……”关键时刻,应龙出声赶人了,“她这酒出自皇城,你们就别想了!”
几个酒鬼一听这话瞬时蔫了,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去皇城买酒喝。再看这几位的衣着、风度,登时信了八分。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还是皇家,刚才还虎视眈眈的人群,瞬间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