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晕倒呢?她不是已经带着他们走出秘术结界了嘛?她的体力她也能感觉恢复了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枳一,枳一……枳一醒醒……”
睁眼便是一脸焦急的南梓沐守在她身边。
“梓沐,你没事儿了,刚刚你怎么晕过去了?贺恕呢?”
“你们会晕过去是因为体力透支,加上你们闻了火鸭兽的血的气味,喝一点火葡萄汁,能解毒的。”苍玛银艿一脸亲切的笑容,端着一碗红红的东西,搁到了她面前。
“毒?我中什么毒了?”
她什么时候中毒了,怎么自己会没有感觉呢。
“是火鸭兽,它平时呆蠢没有攻击力,只能养来作为结界用,可它的血含有剧毒,即使没有沾到闻到其气味也会不慎中毒,你们就是中了这毒了。”
“没想到它看起来那么蠢,还这样毒呢。”接过那一碗红彤彤的汁水,一饮而尽,有毒的东西火绗的人都敢养,胆子挺大啊。
撑着手,好奇的打量着自己躺在的床,这硬度得是一块石头吧。
“怎么样?好点了没?”
关切的声音来自她跟前的南梓沐。
“没事儿没事儿,不过梓沐你没有中毒吗?贺恕人呢?”从她醒过来以后,似乎就没看见过贺恕啊。
“我醒来的早些,想来是中毒浅些,贺恕在隔壁,还没醒呢,”心疼的扶着她,“多谢圣首的相助了。”
“南先生客气了,说起来也是我火绗的过错,才让几位受了此过,银奈在这里代表火绗同几位道歉了,真是抱歉。”
言语愧疚小心,把话都先说出口,让南枳一找不到任何想要反驳的理由。
她要是这时候生气,只能说她不顾大局,人家都道歉了,她还不依不饶,没有风度罢了。
“无事,”咬牙切齿的说出此话,“我们完全理解火绗的做法,是吧,梓沐!”
被提到的人哪里不知道她的言外之意呢,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忍耐。
表面的功夫,还是他来做:“我们既然是来帮助火绗的,又怎么会因为这样小小的考验生气呢,请圣首放心好了,我金绗人的心胸还不至于如此狭隘。”
“是我多虑了,多谢两位的体谅,我火绗对于三位的到来感到高兴,有了三位的帮助,我火绗一定能解决此次的危机。”
“总算是说到正事了”南枳一兴奋的撑直了腰,来了精神:“所以,火绗究竟是出什么事情了,才需要向外绗救助?”
提到这事情,苍玛银艿的脸上瞬间愁云惨淡,忧心忡忡的模样:“想必两位也知道,我火绗自脱离五绗以后,便是想隐居避世,不再过问这世间之事的,所以我们选择回到一开始的地方,想着在这里修养生息,延绵族群。
大漠之上,我火绗为了防止外人进入,设立了五道关卡,没有正确的地图,外人只能看见普通的茫茫大漠,难寻到我火绗的边界。”
五道关卡,细听着南枳一忍不住打了个寒碜,他们才过两个就快去掉半条命了,那五道的还能活下来吗?
“……大约一年以前,发生了异变。”
“异变?什么样的异变?”
“想来,你们一路过来也路过了圣地了。”
“圣地”就是被她掀起来的那座被沙子掩盖的地方,“路过了,怎么火绗的异变和它有什么关系?”
“异变,就是从那里开始的,圣地距今几千年了,它也已经被掩盖几千年了,那是我火绗的起源,所以才被我族的人奉为圣地……
一年以前的一个普通夜晚,圣地留守的人神色惊恐的爬回来,说圣地出现了死去的先人。”
“死去的人?他莫不是睡着了做恶梦了?”
死而复生的事情,本就不可能存在,就连尚屿川也曾经尝试过,他不也没做到嘛。
更何况,圣地的先人,那得是汉代时期的先人吧,尸骨都该被这沙漠吞噬干净了,从哪里爬出来。
并没有被她的话带动情绪,苍玛银艿依旧一脸的凝重气氛:“一开始,我们也不相信他的话,以为他是睡糊涂了或是精神状态不好看花了眼睛。
可很快,那些东西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是人的形状,却没有人的躯体,只是那样的漂浮着。
原本我们以为,既然这些东西没有实体,也许就伤不了人,所以就没有太过警惕防备,可就在它们接触到人的那一刻。
活生生的人,瞬间就像浑身的血气都被抽干一样,变成了一具干尸,而那漂浮的先人,就在那瞬间有了实体。”
“……”南枳一心里暗暗有些惊恐。
“仅仅就是一瞬间吗?”
“真就是一瞬间,那活过来的先人与常人无异,就是神智似乎还未恢复,有些暴躁存在攻击性。”
“这不是一命换一命嘛,”南枳一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自然死去的人再回来夺取别人的生命复活,算哪门子先人。
“那些复活的先人呢?现在在什么地方?”
苍玛银艿叹了口气:“他们掠夺了火绗人的生命,重新活了过来,每一个‘先人’,都像是动物的本能一样,掠夺走了一个人的生命。
火绗试图用秘术阻止,可秘术对他们完全不起作用,那一个晚上,火绗就像是待宰羔羊一样,只能任由在他们掠夺生命。”
可恨的是,她作为圣首,什么也做不了,哪怕她用尽毕生所学习的所有的秘术,也阻挡不了他们。
“就这样,火绗的人,去了大半……
天亮以后,行动迟缓的‘先人’们被剩下的火绗人关了起来。”
“你们没有立刻处理这些人?”
该不会还真以为这些东西是他们的‘先人’吧。
“我试图下令,想要处死这些不该属于这世间的东西,可这个时候刚刚遭遇过恐惧死亡的人们,已经不再听我的号令了。
火绗开始渐渐划分为意见不同的几波人,有些人就像枳一小姐你想的这样愚笨,居然觉得这些东西,就是复活的‘先人’,就是回来帮助火绗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哪里来的嗜血杀人的先人,哪里来的死而复生的先人呢。
“还有一些人的想法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就是那些失去了亲人的火绗人,他们觉得,既然先人能瞬间掠夺人的生命,说不定也能用同样的法子还回去。
只不过是需要找到办法而已,但是他们也认为不能处理掉这些东西,不然他们死去的儿子亲人也没法再回过。”
同那些供奉‘先人’的人的想法,细细品来,其实并没有区别。
“所以,后面又发生了什么,能让你发出求救信的事情?”
“就是从这件事情开始,火绗就出现了意见不合,几日以后,神智不清楚的‘先人’们开始恢复了神智,似乎他们真的死而复生了。”
“这……怎么可能?”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法子嘛,让死去的人复活的法子?
“不可能的事情,却就这样发生在我面前,‘先人’们开始在火绗里大肆宣传着他们过去的故事,那些本就信奉他们的人,更加相信他们了,对他们言听计从,那个时候我还能掌控火绗,因为还有与他们不合的火绗人在。
可很快,他们开始宣扬,能帮助那些被他们误伤的人复活,仅仅短短一年的时间,火绗的人,便彻底归顺于他们了,如同着魔一般。”苍玛银艿推开破旧的窗,外面冷清的都能听见风吹得呜呜的声音,“我如今,只不是一个空壳子罢了,火绗的人……如今,皆为他们所控。”
“……”
这样听来,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偌大的一绗,竟然被这不知其来历的东西控制了,要是让他们离开火绗属地,去了外界,将是外界的一场灾难。
“银艿圣首,你能确定那些所谓的‘先人’究竟是什么东西吗?”要想清楚他们,起码得了解他们吧。
“很抱歉,我知道也不多,从那晚起,火绗的属地上就再没太平过了,我派人去看过圣地,毕竟这些‘先人’皆来自于那里,可我派去的人要么了无音讯,要么回来时剩下一口气……”
“所以,你才派了人出去寄了信,还留下了地图,就是为了让我们按照你标注的路走,替你去探探圣地?”南枳一有种自己被人戏耍的感觉,他们被人利用得彻底啊。
合着,他们就是替别人趟雷来了。
自己的想法被拆穿,苍玛银艿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她是圣首,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如今她阵营里,已经没有能再去探圣地的人了。
“是”她毫不迟疑的回答了,语气坚定,“我只能如此安排,没有别的办法了,从‘先人’们带着大半火绗人叛离,已经过去数月了。
他们一直在南部的村落里,我不清楚他们在谋划什么,又或者打算对外界做什么,我只能尽快想办法阻止。
所以……便只有如此了,虽然很对不起你们,可如今我的手底下,精通秘术的人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