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午饭的时候,餐桌上的气氛略显诡异。
平日寒澈朝中有事的时候,中午一般不会回来,但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菱从北境回来的缘故,霍言芳竟然派人把寒澈从宫里叫了回来。
眼下四人围在桌边,北辰誉和霍言芳的眼神紧紧的盯在寒澈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最后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寒澈:“???”
寒澈盛了一碗红枣雪蛤汤递给陆菱,而后看向霍言芳缓缓道:“母亲,找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儿子,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腰肢酸软?”
北辰誉又接话道:“或者眩晕耳鸣?”
“气短自汗、倦怠无力?”
“食欲不振,无名火旺?”
寒澈:“……”
寒澈:“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霍言芳看了眼北辰誉,后者咬了咬牙,朝着寒澈问道:“肾虚?”
寒澈:“……”
旁边的陆菱刚喝了一口热汤,听见这句话,又完完整整的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
陆菱被呛的一阵猛咳,寒澈无语了片刻,而后伸出手拍着陆菱的后背,给她顺气。
“又不是说你,你这么激动干嘛?”寒澈勾着唇角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陆菱睨他一眼,又牵过他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寒澈笑着看着她,自然也欣然接受了她的小动作。
旁边还有两道灼灼的视线。
寒澈慢条斯理的摆弄了下被陆菱弄乱的衣袖,而后朝着两人缓缓说道:“父亲母亲,你们何出此言?”
霍言芳尴尬的笑笑,顺势道:“没什么,就是关心一下你嘛。”
话音落下,陆菱低着头笑出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紧接着,寒澈将手臂搭在了陆菱身后的椅背上,声音压得有点低。
他缓缓道:“这个问题,你们得问我媳妇儿。”
陆菱:“……”不仁不义说的就是你吧?
于是,求知的两道视线,就落在了陆菱身上。
陆菱看着寒澈,眼底浮现起一抹狡黠。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于是陆菱耷拉着唇角,委屈巴巴的嗯了声,又继续道:“唉……”
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而霍言芳和北辰誉互相看了地方一眼,与此同时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果然’两个字。
寒澈:“……”
风评被害,就是这么来的。
当晚,月挂梢头,寒澈结束了一天的公务,从书房内缓缓而出。
刚走到卧房门外,正好听雪端着茶托从屋内出来。
瞧见寒澈的时候,眼神还有些微妙。
“见过世子爷。”
“下去吧。”
“是。”
寒澈缓缓走进屋内,刚进门就敏锐的捕捉到了屋内的一丝丝苦味,似乎是什么汤药的味道。
他加快了脚步,进了内室,里面的味道更浓。
果不其然,床畔的方桌上正端正的摆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还冒着热气。
寒澈眉间微蹙,朝着陆菱走去,声音忍不住低沉了几分。
“哪里不舒服?生病了?”
闻言,陆菱迷迷糊糊的转过身,眼神迷离的看了寒澈一眼,鼻腔内哼出浅浅的一声:“嗯?”
寒澈目光斜了斜,看向了方桌,“怎么回事?不是不舒服?”
闻言,陆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开始憋笑,最后忍得肩膀都颤动了起来。
陆菱笑着说:“不是我的,是娘亲特意为你准备的,听说是十全大补汤,专治肾虚。”
“………………”
寒澈上次这么无语的时候,还是在上次。
他瞅了眼旁边的药碗,又朝着陆菱冷哼了声,“确定需要我喝?”
“你想喝就喝呀。”
她声音娇滴滴的,还在看热闹。
寒澈顿时被气笑了,他按着陆菱的肩膀往下压去,声音含着一丝危险和魅惑。
“陆菱,是你先勾引我的。”
“……”
事实证明,像看寒澈的笑话,最后只能自食其果。
最后的最后,陆菱忍着最后一丝清明,想要推开寒澈的时候,却被男人霸道的重新按进怀里。
“这就受不了了?”
“嗯……”
“还让我喝吗?”
“寒澈,你怎么这么记仇!”
“我虚不虚?”
“……”
“嗯?”
“不虚不虚!我错了,夫君……嘤嘤嘤……”
……
翌日一早,霍言芳还派人帮寒澈请了假,在家休沐的同时,还要带他出门看大夫。
但是出门之后,渐渐就偏了航。
最后霍言芳被陆菱和寒澈带到了城郊外的一处寺庙,这里供奉的是求子观音,听说很灵验。
灵不灵验的,陆菱其实也不知道。
但是她可能真的要当母亲了,是真的。
昨晚两人在一起,没有采用任何措施,所以也就顺其自然了。
回去的路上,陆菱和霍言芳简单解释了几句。
虽然没说的那么详细,但是也能让霍言芳明白,之前陆菱一直没有怀孕,不是与他们身体的问题,而是进行了某种保护措施。
成婚第一年,避孕针的效用还在。
第二年的时候,陆菱空间内的某些计生用品存货也派上了用场。
不要问她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她打包超市的时候也没有留意……
空间的事情,在陆菱和寒澈之间,早已不是秘密。
包括她的身份。
这两年,随着时间的流逝,陆菱的性情也变得越来越沉淀和婉。
小叶没有战意滋养,又重新陷入了休眠期。
或许陆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唤醒它了,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她如今可以倚靠的东西太多,反而是这个空间,让她时常忘记自己拥有过这个东西。
寒澈听陆菱讲完了穿越事件前后的经过之后,只问了句:“还会不会离开?”
陆菱沉默了半晌,然后摇了摇头。
她想应该不会离开了。
寒澈当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当晚和陆菱躺在一起的时候,将她抱得很紧很紧。
夜深人静之际,陆菱迷迷糊糊的感受到寒澈眷恋的亲吻。
他的声音透着股低迷又卑微的感觉,传入她的耳中。
“陆菱,别离开我。”
当时陆菱自己有没有回答她,或者有没有说什么梦话呓语,她自己也并不清楚。
但是时间是一条沉默的河,它不说话,却能够给出最真的答案。
陆菱觉得,她可以和寒澈一起,去寻找和等待这个答案。
两个月后,陆菱偶感不适,心下了然,便拿了测纸测试,上面是明晃晃的两条杠。
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