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几句之后,三人一道朝着太和殿而去。
“对了,今年朝廷的空缺职位可真不少,你有没有给陛下举荐什么人?”
钟序朝着寒澈问道。
寒澈闻言朝着他瞅了一眼,而后道:“你又不走仕途,消息这么灵通有什么用?”
“我不去当官,总可以推荐一下亲戚朋友吧?你若是没有中意的人选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人,不如你帮忙举荐一下。”
“谁?”
“现在说了你也不认识,改天我带你去见见人。”
钟序平日里就是个吊儿郎当的风流人物,也不见他有这般正经的时候。
寒澈忍不住笑道:“能让你称之为友的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
钟序翻了个白眼,朗声道:“你别瞧不起人!”
寒澈没有答话,自顾自朝着陆菱提醒道:“小心台阶。”
“嗯。”
陆菱和她并肩走进殿内,钟序被落在身后。
见此情景,钟序叹了口气,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老子跟你认识了这么多年,你都从没对我这么体贴过!”
听起来还有几分委屈。
寒澈蹙眉,回头朝着他嗤笑一声,“一边去,少恶心人。”
陆菱在旁边笑,“你们两位的关系,还真是好呢。”
“嗐!都是我迁就他。”
钟序又绕到了陆菱的身旁,而后嫌弃道:“要不然他早不知道被我抛弃多少次了,也就我对他最好了。”
“……”
陆菱挑了下眉,调侃道:“哦,原来两位是那种关系呀?”
钟序故意朝着寒澈递了个眼神,点头道:“是啊是啊。”
“还是啊是啊!”
“啊!”
寒澈直接伸手赏了钟序一个爆栗,后者捂着脑壳气呼呼的走了。
寒澈见此朝着陆菱道:“你不用理他,他向来都是言行无状,行为疯癫,打一顿就好了。”
“噗——”
陆菱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两人找到自己的位置,纷纷落了座,好在他们的座位相邻,倒也不用拘束。
眼下殿内嘈杂的说话声不绝于耳,陆菱淡淡的四周扫了眼,还没发现塔图使臣的身影。
“今日设宴,塔图使臣怎么来的这么晚?”
陆菱倾身朝着寒澈问了句,后者脸上露出几分了然的微笑。
寒澈问道:“还记得萧景娴吗?”
“记得,不过你不是说她大概也不会胆大妄为,充其量也就是使点小手段,让塔图使臣不那么痛快。”
“估计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话音刚落,殿门外忽然传来几句恭维声。
陆菱朝着门口扫了眼,旁边的寒澈淡声解释道:“似乎是礼部尚书。”
他们距离门口有些远,因此围着礼部尚书那些人具体说了点什么,他们也并不清楚。
只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会儿殿内便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言语间似乎说的就是塔图使臣的事情。
说是不知道塔图人是不是来了金陵之后水土不服,上下一应人等昨晚全都在拉肚子,今早的情况虽然好了些,但也是被折腾的分外倦怠。
礼部尚书本来是过来找陛下的,这些消息是在驿站接待塔图使臣的礼部侍郎传来了。
怪不得到了现在这个时辰,塔图使臣还没有进宫。
陆菱心想,能让他们泻一晚上的肚子,估计是萧景娴的功劳。
若是这样,今日的比武环节恐怕就进行不下去了,不然就算是大周赢了,也要背上几分胜之不武的骂名。
等到日上三竿,塔图使臣才姗姗来迟。
此时此刻,陆菱在太和殿内已经和众人一起干巴巴的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外头太监的高唱声落下,穿着打扮都充满异域风格的使臣团,也一个个逐渐映入了在场众人的眼帘当中。
陆菱粗粗看了一眼,竟发现大多数人看向塔图使臣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揶揄,随即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使臣团打头阵的是一个看上去年纪四五十岁的男人,身材魁梧,面容硬朗,还长了一双倒角眼,显得十分跋扈。
“托延携塔图众人,见过陛下。”
一群人乌央乌央的朝着萧聆行礼问安,行的是塔图的常礼,也看不出有多大的诚意。
“托延将军,幸会幸会。”
萧聆脸上端着平和的淡笑,朝着众人抬了抬手,随后继续道:“诸位风尘仆仆,朕有心让大家在驿站好生休息,所以昨日并未召见,不过今日见到诸位,怎得脸色如此难看?难不成是我们金陵的水土不养人吗?”
话音落下,旁边便有不少人低低缓缓的笑了起来。
塔图众人脸色各异,看出来似乎也有些不愉快,不过前头的托延将军,看着是一位大老粗,没承想倒是个隐忍的性子。
他朝着萧聆拱了拱手道:“金陵的风水的确养人,只不过我们皮糙肉厚的,吹惯了北疆的野风,一时竟有些不适应,还是陛下懂得享福啊。”
“诸位既然身体不适,就早些入座吧,朕特意准备了美味佳肴为大家接风洗尘,还望诸位不要客气。”
“……谢陛下。”
一听到‘美味佳肴’四个字,在场的塔图使臣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僵硬。
等到各色珍馐端上桌的时候,他们竟也忍着没有动筷。
果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陆菱勾了勾唇,心想:拉肚子的滋味果然不好受。
穿着艳丽衣裙的教坊舞女们从殿外鱼贯而入,丝竹声余音绕梁,殿内的气氛似乎因此活络了起来。
陆菱朝着旁边的寒澈低语道:“我还以为这位托延将军会拿昨晚的事情,问咱们讨要说法呢,没想到这个哑巴亏,他们竟然闷声忍下了。”
“不忍也没办法,毕竟他们也没有证据,若他们问咱们要说法,咱们也完全可以说他们污蔑,递国书会友,是他们提出来的,这个关头自然不会主动撕破脸。”
听了寒澈的分析,陆菱也觉得很有道理。
她朝着寒澈看了眼,而后又问:“你在看什么?”
寒澈抿了抿唇,明显有几分欲言又止的姿态,他看向陆菱笑了笑,而后低声道:“此处人多眼杂,有些话不能明说,不过据我所知,他们应该不止这些人。”
也就是说还有人没来?
或者连面都还没有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