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了。
李则消沉了一段日子,忽然就想通了。
虽说父皇废除了他的太子之位,可历史上也有很多被废的太子,后又重新登上太子之位的。
所以说,即便他被废黜了太子之位,也不是说从此就与皇位无缘了。
虽然他被废黜了太子之位,可至今皇上也没有重新立储,证明五皇子肯定是没有机会的。
五皇子不但是个跛子,还是个疯子,父皇肯定不会吧皇位交到他的手中。
虽说父皇还有十一皇子,可那毕竟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能够顺利活到成年还是个未知数呢。
所以说,父皇的儿子中,能够继承皇位的,非他莫属。
至于说父皇废黜了他的太子之位,恐怕就是想给他个教训而已。
只要他安分守己地过上一段日子,父皇说不定就会改变心意,重新立他为太子的。
这样一想,李则便放宽了心。
这心情一好,就在屋里待不住了,总想出去找点乐子。
想到妙音阁上的冯大姑娘,男人直恨得牙痒痒。
那次他都已经得手了,没想到最后反被这女人给害了。
还有那个絮良娣,明明已经被他掐死了的,怎么又活过来了呢?
后来他想到,估计那次他并没有掐死那个女人,女人大概只是晕过去了。
他吩咐内侍把女人送去了乱葬岗,反倒让她了逃出去的机会。
真是后悔啊,要是再有一次机会,他一定要让那个女人死得透透的。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真想立刻就去杀了她们。
只是近端时间,他必须夹起尾巴来做人。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父皇的儿子,他表现好一些,父皇过段时间说不定就会心软了。
罢了,姑且先让那两个女人多活几天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他日东山再起,再收拾这两个女人也不迟。
李则这几年享乐惯了,在府邸里闷了个把月,便有些待不住了。
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当然是紫烟湖了。
紫烟湖上也不是就妙音阁一家画舫,不去妙音阁他还可以去别的地方。
……
等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李则便带着小邓子来到了紫烟湖,去了妙音阁旁边的一艘画舫。
进到画舫上,李则不由得皱起眉头。
虽然同在紫烟湖上做生意,这红杏阁也是有名气的,可格调比妙音阁就差多了。
这上面的花娘一个个浓妆艳抹,打扮得很低俗,看到男人就恨不得缠上来。
李则忍着厌恶,甩脱了一名花娘的手臂,沉着脸问一边的老鸨:“楼上可有雅间?”
老鸨笑脸相迎道:“有的,鸳鸯,快带这位客官去二楼的雅间。”
另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立刻走上来,冲着李则屈膝道:“客官请随奴家来。”
李则淡淡看了女人一眼,这女子虽然打扮得脂粉气很重,可到底耐看一些,这才没有吭声,跟着那女子走上乐二楼的一间屋子。
他随便要了几样菜,并点名要花槐来陪。
据说红杏阁为了和妙音阁抢生意,也培养了一批擅长琵琶的女子。
很快一名抱着琵琶的女子掀帘而入,冲着李则屈膝:“请问客官想听什么小曲儿?”
“就弹你比较拿手的吧。”李则不以为意道。
女子抿了抿唇,便坐下来开始弹曲子。
说实话,这女子应该弹得不算差,可李则总觉得和妙音阁上的花娘没法比。
很快有两名小丫头端着托盘进来,把几样菜放在了桌子上。
李则盯着其中一道菜瞪大了眼睛。
想不到这里居然也有鱼肉丸子,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男人忍不住举起筷子,夹起一只丸子送入口中,随即变了脸色。
这丸子的味道竟然和妙音阁上的一模一样。
李则正感到疑惑,就听到门外有一道少女的声音传来:“这屋子里有贵客吗?”
男人手一抖,筷子上夹着的一只丸子掉落在桌面上。
门很快被推开,一道红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并转身关上了门。
李则看着进来的女子,脸色一片冰冷。
少女回过头来看着他,目光凶狠。
有一瞬间,李则甚至怀疑她是个鬼,很想夺路而逃。
不过,想着自己好歹是个男人,最终还是忍住了。
沉默了一会儿,男人冷冷开口道:“你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少女听到这话,苦笑了一下道:“大概是阎王爷觉得我太冤,没有收我,所以,我在地府走了一遭,然后又回来了。”
李则捏着手里的酒杯,冷冷道:“我以前对你不薄,你为何要恩将仇报,置我于死地?要不是我,你两年多前就应该死了,我让你多活了两年,可你竟然是非不分,恩将仇报?”
少女摊了摊手:“殿下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寻仇的,你我之间的恩怨,早就已经了结了,你之前掐死了我,我也让你身败名裂,被废为庶人,咱们两个之间算是扯平了,对不对?”
“既然你说咱们之间已经扯平了,那你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男人冷冷道。
秋香笑了笑:“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看到女子唇边的笑意,李则心生警惕道:“什么事?”
女人一步步走向近。
李则本来是坐在椅子上的,可看到女人一步步靠近,不由得紧张起来,霍地站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女人在李则面前站定,嘴角噙着笑意,低声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女人定定看着李则,一字一顿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絮儿,也不是什么泰宁公主。”
李则还以为女人会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事,听到这话,不由得嗤笑一声:“你不是絮儿?那你是谁?”
女人淡淡一笑:“我原本只是个穷苦人家的丫头,被人牙子卖给了侍郎府,我的名字叫秋香……”
李则疑惑看了一眼女人。
女人满口疯言疯语,不会是那次被自己掐死之后,脑子受到了刺激,所以才会这样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吧?
可真要是脑子出了问题,为何又对他当年绞杀和亲团的事记得那么清楚?
这女人有些疯癫了,李则不想继续和她纠缠。
暂时先放她一马,日后等他东山再起了,再收拾她不迟。
男子冷冷看了女人一眼,嘲笑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既然你不是絮儿,为何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女人听了这话,忽然抬手在脸上一撕,便撕下了一张面具。
“你看,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你觉得我和絮儿长得一样吗?”
李则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脸色骤变:“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