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暴毙的想消息眨眼间便传遍了京城。
和小郡主同时暴毙的,还有一个人。
只不过那个人无足轻重,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鲁王府的车夫老马,前一天晚上喝多了酒,不小心失足落水,尸体在河里泡了一夜,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饮酒过量?失足落水?”吕仁贵脸色阴沉,抓起手边的一只紫砂壶直接摔在地上,瓷片摔得满地都是。
心腹阿江单膝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义父,都是孩儿的错,请义父责罚!”
吕仁贵指着阿江大骂道:“昨天你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为何没有及时禀报?”
阿江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承受着国师的怒火,哭丧着脸道:“昨日王妃来国师府时,身后跟着的不是老马,小的以为老马临时有事,王妃换了人,所以没有在意,没想到老马会出事。”
吕仁贵冷笑一声:“老马在国师府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喝酒了?“
阿江吃了一惊,抬头看向国师:“义父,您的意思是说,老马是被人害死的?究竟是谁杀了他?”
“还能有谁?肯定是鲁王府的人。”
阿江的脸上闪过惊疑:“鲁王府?老马不是鲁王府的车夫吗?他们为何要杀了他?”
吕仁贵的脸上闪过阴冷:“肯定是有人透露出他以前的身份,鲁王起了疑心,这才杀了他灭口呗。”
阿江陡然变了脸色:“义父,老马的真实身份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我们绝对没有对外透露。”
吕仁贵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几名心腹:“你们几个当真没有说出去?”
几名心腹连忙齐齐跪下,异口同声道:“大人,我们绝对没有说出去!”
“这就有些奇怪了,”吕仁贵扫了一眼众人,阴恻恻道。“如果你们全都没说,难不成是我自己说出去的?”
大家全都低着头,噤若寒蝉。
国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不相信他们吗?
吕仁贵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冷冷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骗我,背叛我的代价想必你们都知道。”
“大人,小的绝对没有往外说一个字。”
“大人,我也是,”
这时候,其中一名心腹忽然道:“大人,还有一个人也知道这件事。”
“还有谁?”
“大人,您忘记了吗?您的义子萧玉墨,也知道这件事。”
“萧玉墨?”吕仁贵的目光落在说话之人的脸上,“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萧玉墨说出去的?”
那名心腹急忙摆手:“大人,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只是想说,不止我们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吕仁贵深深看了一眼那名心腹,咬牙切齿道:“你们赶紧去查一下,看看老马究竟是怎么溺水的。”
随着国师发话,众人便全都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吕仁贵的目光落在一地碎瓷上,莫名有些心疼。
这可是他最贵的一只茶壶,方才一时冲动,就给砸了。
男人叹了口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那茶水已经放在那儿有一回儿了,已经凉透了。
门口有声音传来:“大人,卑职有事禀报!”
吕仁贵淡淡转过身来:“什么事?”
立在门口的心腹走进来,拱手道:“回禀大人,鲁王府传出消息,说小郡主昨晚……暴毙了。”
“你说什么?”吕仁贵猛地站起来,新换的茶杯又被碰落在地,摔得粉碎。
心腹虽然知道国师很喜欢小郡主,却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
吕仁贵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睚眦欲裂道:“小群主……是如何没了的?”
“据说是中毒而死。“
“中毒而死?”
心腹点点头:“听说鲁王妃遇到了一位江湖郎中,给小郡主买了一种新药,小郡主吃了那个药之后,就中毒而亡,现在,小郡主的舅舅薛大将军正在四处缉拿那名江湖游医。”
吕仁贵一怔:“这怎么可能?”
那药明明是他给的,是他做了很多遍试验,确定没有毒性,这才给鲁王妃带回去的,小郡主怎么可能会被毒死?
“那鲁王妃……她怎么样?”
心腹一脸沉痛:“听说鲁王妃因为受不了打击,已经疯了。”
吕仁贵忽然捂住半边脸,痛苦地弯下腰去。
“大人,您怎么了?”心腹大惊。
吕仁贵强忍着疼痛摆摆手:“你退下吧。”
等到心腹退下,吕仁贵这才放开捂住眼睛的手,一滴泪顺着眼角悄悄滑落。
鲁王妃和小群主昨天来的时候,明明好端端的,怎么一夜之间,一个疯了,一个死了?
男人站起来,趔趄着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一簇芭蕉呆呆出神。
小郡主还是个孩子,这人怎么那么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
冯姝正坐在院子里发呆,门口走进来一道身影。
看到少女,萧玉墨大步走了过来。
他径直走到冯姝面前,在她对面坐下。
冯姝微微蹙眉。
这家伙一大早来干什么?
“冯大姑娘今天起这么早?”男人自来熟地拎着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冯姝瞥了男人一眼:“萧大人,距离天黑还早,你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
“接到一个消息,想来告诉冯大姑娘。”
“什么消息?”
萧玉墨放下茶壶,看了冯姝一眼:“益阳郡主死了。”
冯姝吓了一跳:“什么?益阳郡主死了?”
“是的。”萧玉墨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冯姝捏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
那天分开时,她跟萧玉墨说了鲁王妃和益阳郡主算计她的事,难不成萧玉墨把益阳郡主给杀了?
虽然她确实讨厌益阳郡主,可并没有深仇大恨,直接杀了还是有些太残忍了。
“是你……干的吗?”少女不可思议地看向男子。
萧玉墨白了她一眼:“我是朝廷命官,怎么会随便杀人?”
冯姝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威名在外,还在她面前装无辜。
不过,既然萧玉墨说不是他杀的,那肯定就不是。
“那小郡主是怎么死的?”
萧玉墨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听说是中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