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巷子里出来时凌衡正站在马车旁等着二人。
见刚刚还完好无损的王爷竟是被楚回搀扶着出来的,顿时吓了一跳。
何人能把自家王爷伤到如此地步?
“王妃,王爷他这是……”
楚回尴尬一笑,“我……失手打伤的……”
凌衡:“……”
他记得,楚回身手虽不弱,但也算不得多强的,至少在他这种长安城排名前三之人的眼里不算强。
怎么能把王爷直接打成重伤?
在他不解之际,就见顾寻给他递了一个眼神,他立刻秒懂般点了点头。
“这……王妃,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属下自小跟着王爷,就从未见过王爷受如此重的伤!”脸上自是一副想责难又碍于楚回身份不能多言的样子。
楚回也确实心中有愧,“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可怜王爷他自小体弱,如今受了这等伤,怕是要养上个一年半载……”
“凌衡!”就在这时,凌衡的话被打断。
顾寻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只见他靠在她肩头喘着粗气,面色不悦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她又不是有意的,伤便伤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你对王妃说话的态度吗?”
“是,属下知罪!”
接着,就听这人又虚弱的对楚回说:“娘子,不要理会凌衡的话,为夫没事的,为夫伤不重,为夫不会拖累娘子,让娘子照顾的!”
似乎是怕楚回不信,又急切的道:“娘子,你不要担心,你看,为夫还可以自己走路的!”
说着,挣扎的站直身体,然后脚下一软,直接向前摔去。好在楚回手疾眼快立刻上前一步,把他接到了自己怀里。
“王爷,您就别逞能了,您放心,妾身一定会照顾好你,帮你把伤养好的!”她心里越发的过意不去,立刻柔声安抚着他,生怕再有哪句话说不多惹他生气。
顾寻只觉得自己的脸直接砸入一片柔软之中,鼻尖卡在沟壑之间,香甜之气弥漫不散,几乎让他整个人都恨不得沉溺进去。
他直接环住她的腰,把重量放在她的身上,无力般的搂着她。
“娘子可会说话算话?”他埋在她胸口的声音闷闷的,带着试探。
“会,一定算话!”
楚回也察觉到了这个姿势的怪异,更发现了来自胸口的不适,可是这人站都站不稳,她想撤开都不敢撤。
“娘子真好!”
就觉得某人在那蹭了蹭,又把脑袋埋深了几分。
她皱了皱眉,又不敢多言,只能由着他这样做。
可能……他是把她当妈了?伤太重撒娇呢!
“王爷,先回去吧,找个大夫给您看看,否则这样下去,伤势会加重的!”
终于,又经历了楚回的多番劝说,顾寻才肯让凌衡扶他上了马车。
送走大夫之时时间已过了亥时,楚回换上了寝衣,躺倒床上,就见旁边顾寻幽幽的望着她。
“怎么了?”她不解的问道。
“娘子不是说回府了就给为夫跳舞吗?娘子想要食言吗?”某人可怜兮兮的问道,那样子好似她做了什么背信弃义之事。
她颇为无奈的看着他,“王爷,今天都这么晚了,您伤这么重,不想休息了?明日再跳,好不好?”
“那娘子可千万不能骗人!”
楚回总觉得这人越来越像个小孩子,明明平日里是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行为上却又总有偏差。
她叹了口气,耐着性子继续哄,“放心吧,一定不骗你,我们快点睡觉好不好?”
顾寻哼哼唧唧的翻个身,“娘子,为夫胸口疼,娘子揉!”
楚回忍无可忍:“我说睡觉!”
“哦!”某人应了一声,又慢吞吞的翻了回去,嘴里嘀咕着:“睡就睡嘛,那么凶干什么,就算想睡我,也不能这样不礼貌啊!”
楚回:“?”
她什么时候想睡他了?
楚回被他气的胸口也跟着疼,干脆不理他,打算自己先睡。
但是她发现,今日这厮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她根本睡不着。
忽的,她想起一事,开口问道。
“王爷,你睡了吗?”
顾寻睁开眼,“没,娘子有何事?可是想睡为夫?”
楚回:“……”
她想骂人怎么办?
她尽量忽略掉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道:“我好像知道上次刺杀你的人是谁了!”
“谁?”
“西域的木羽山!”
“木羽山?”
楚回嗯了一声,又给他讲了一下木羽山的情况,道:“这木羽山之人本就深居浅出,没想到也能被人雇佣来到长安城。”
“长安城这么富有,谁不想来分一杯羹?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人出了高价,谁能忍住诱惑呢?”
楚回觉得此言颇有几分道理,“王爷觉得是谁雇佣的他们?”
“大抵……是大司马的人,但也说不准,呵!”
顾寻满不在乎的回道,接着他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娘子,为夫瞧你回来时衣服上染了不少血,今日可是遇到危险了?”
“嗯,路上有人截杀我和衣衣,不过都被我们解决了,没什么大事,刚刚说的关于木羽山的消息就是我从那些人嘴里问出来的。”
“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白日里那个洪家姑娘,她觉得受到了羞辱,就买通人过来截杀我!”
“洪家……”顾寻舌尖低着后齿,轻声念了一句,“娘子觉得她区区一个深闺女子会雇佣的到这类人?”
楚回皱了皱眉,确实,她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到的事,洪家的小丫头怎么可能随意就雇佣的到。
要么这些人跟她父亲有牵连,要么她受了人点拨。
“娘子,晚上不要想太多,当下睡不好觉。不是困了么,快睡吧,再不睡,为夫这伤可要受不了了!”
楚回应了一声,也不再聊,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日,楚回伺候顾寻用了早膳后就离开了。
她拿了昨日那人告诉她的方式去试着给暗影宗发布任务。
此时,房间内。
凌衡给顾寻汇报完,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怎么了?”顾寻看向他。
“王爷,恕属下多嘴,您昨日为何……”
“为何什么?”
“为何要那么做?您知道的,只要那些人急了,就会有破绽,只要他们自相残杀,我们就可以……您这样做,昨日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那又如何?再找机会便是!”顾寻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动作利落的下了床。
“可是……您后来那样做,无疑是让所有人与您为敌,我们的敌人够多了!”
“多就多呗,又不差他们那十几个!”
凌衡彻底急了,“可那些都是有实权之人啊!您这样做,一旦未来行差踏错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啊!”
“死就死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顾寻倒了杯茶,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凌衡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气的心堵,自家王爷就不能认认真真的搞事业吗?怎么总这么漫不经心的,真就不怕哪天真把自己玩死?不过也是,若是什么都在乎,也就不说他认识的顾寻了。
他犹豫了半晌,“您这样做,都是为了王妃?”
“怎么,不行?”顾寻皱了皱眉,不悦的看向他。
“为了一颗棋子,值得吗?”
顾寻愣了一下,沉默下来。
凌衡试探着问道:“王爷,您可是真的喜欢上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