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生看着父亲紧闭的房门,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奇怪的女人原形毕露。
于是,第二天,楚生装作深明大义的样子,找到父亲,承诺,婚礼的一切事宜,交由他来负责,父亲只需要安心做好新郎官就行。
面对楚生突如其来的转变,父子自然是乐的不行,以为儿子是转了性子,倒是那个女人,趁楚生父亲不在的时候,找到楚生,对楚生说道,“你真同意我嫁给你父亲?”
眼下,楚生还没有想到完全的应对之策,明白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于是冲女人笑着点了点头。
“那什么,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就先去陪我爸吧。”
说着就要离开,不料,女人忽然一倒,朝楚生怀里扑了过来,这样要是被父亲看见可还得了,楚生连忙一个侧身,绕过女人。
“你别不知羞耻啊,我告诉你,要嫁你就好好嫁,别给我唱这一出。”
“楚生,你真的愿意我嫁给那个糟老头子?”
见女人满脸不甘,楚生内心冷哼,随即说道,“什么糟老头子,那是你丈夫,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虽然没能看到女人此时的表情,但不用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楚生暗暗欢喜,倒不是因为怼的女人哑口无言,而是女人的态度,和那前言不搭后语的质问,明显已经安纳不住,开始自我暴露。
“既然你不想嫁给我爹,那我就非要给你们好好操办一下。”
心里有了主意,楚生操办起来,也变得更加得心应手,短短两天的时间,就把婚礼的一切事宜操办的妥妥当当,甚至还四处问人,给女人搞来一件鲜红鲜红的嫁衣。
很快就到了大婚之日,楚生父亲看着楚生安排好的一切,乐的眼睛就没睁开过,一整天都乐呵呵的。
反倒是新娘子,本来结婚这样的大喜日子,应该高兴,她倒好,从始至终都拉拉个脸,像是谁欠了她几百万一样。
宾客见状众说纷纭,可女人丝毫不收敛,甚至毫不顾忌身边人的议论,不论干什么,都怨毒的盯着楚生。
“呵,我看你还能装多久。”
楚生冷笑,女人的反应,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于是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高声欢快招呼宾客,甚至还会时不时的叫女人一声‘后妈。’
这可把女人气的够呛,婚礼才进行到一半,就谎称身体不舒服,自顾自回了房间,留下楚生父亲一个人尴尬的面对宾客。
楚生也是个聪明的,小心思一转,连忙怼父亲说道,“大姑娘头一次嫁人,难免紧张,这样,爸,你先应付大家,我去劝劝后妈。”
出生父亲见楚生态度诚恳,当时也没有多想,立刻点头应承下来。
有了老爹的首肯,楚生宛若拿到了圣旨一般,大摇大摆的走进老爸的新房,一看,这才多大功夫,女人就已经把新房给嚯嚯的像是刚遭了贼一样。
“哟呵,动静还挺大。”
楚生一边说着,一边绕过地上被砸坏的东西,来到女人身边,忽然,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恶狠狠的说道,“你不是哭着求着要嫁给我爹么?怎么,现在反悔了?”
女人冷笑一声,回道,“我看,该后悔的是你才对。”
“我后悔?我后悔什么?不就是个后妈,又不是嫁给我,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楚生无所谓的态度,顿时将女人激怒,霎时间,女人分离嘶吼起来,尖锐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割的楚生耳朵生疼。
这声音,是能在人类身上看见的吗?楚生更见坚定的认为,这女人身上,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于是,为了自己,也为了不让父亲的下半辈子毁在这个女人手里,楚生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嫁给我爹?就你那些小九九,能骗的了谁?”
“还有啊,你现在后悔的话,我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毕竟,反正我手上已经有你的同伙,你招不招,全看你了。”
说着完,楚生往床上一座,二郎腿随即翘起来,使劲的抖了起来。
见女人只是狠狠的盯着自己,楚生有些慌了,刚刚闹那么大动静,恐怕等不了多长时间,老爸就得找上门来。
眼看时间所剩不多,他却一定要赶在父亲发现之前,从女人嘴里套出话来,于是连忙开动脑筋。
可说到底,他除了觉得女人不对劲之外,连女人的来历都没能打听到,再加上着急,一时间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
顿时,楚生心慌的满头大汗,听着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小,他知道,要是再不弄出点事情来,只怕下一次,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眼看屋门被缓缓推开,楚生急中生智,一把将女人拉入怀中,顺势倒再床上,只等父亲一进门,楚生就开始假装挣扎的大叫起来。
“哎,别这样,你是我后妈,咱俩隔着辈儿呢,我爸是好人,你可不能这么对他啊。”
果然,经楚生这么一闹,父亲连忙关上门,转身怒吼道,“干什么!”
楚生见状,心说,机会来了,赶紧委屈巴巴的对父亲说道,“爸,她。。。。。。。她说你老了,她。。。。。。。后悔。”
说着,楚生竟然还哭了出来,那架势,任谁看了都要帮楚生说一声委屈。
楚生的老爸也不例外,拉过女人就是一顿痛斥。
楚生暗暗得意,悄悄看向女人,忽然发现,女人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却是从惊喜,再到震惊,最后停留在慢慢的痛恨之上。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楚生确定,女人的痛恨,不是因为父亲的责骂,也不是因为被自己冤枉以后的委屈,那种痛恨,像是在心里积攒了很久,好不容易就要放下的时候,忽然又被重新点燃一样。
最诡异的是,女人的眼神,让楚生觉得莫名的熟悉,好像不久前才刚刚见过一样。
顿时,楚生脑海里,忽然蹿出一副画面,那是他在那个叫做袁桂的大婶加看到的画面。
“竟然是她!!!”
楚生终于想起来,女人的眼神,跟河里淹死的那个女人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一摸一样,虽然,她的脸色没有那么惨白,但是抛开面色的问题,眼前这个女人,可以说跟河里那个女人一摸一样。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又好好的出现。
楚生十分确定,女人是活生生的人,虽然体温低了点,但是之前他曾悄悄的试探过,女人不但有脉搏,心脏也是扑通扑通的跳着。
难道是那个女人的同胞姐妹?
这是楚生这时候唯一能够想到并且合理的解释,眼看女人对待父亲的责骂无动于衷,楚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笃定女人一定不会跟父亲解释,于是连忙悄悄溜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楚生越想越觉得父亲给他找这个后妈,就是在水里淹死的那个女人。
顿时忽然想起袁环环离开之前说过的话,随便找来两件趁手的东西,就往河边走去。
按照袁环环的说法,是因为自己曾在她坟前说了不该说的话,才发生后面这一系列的怪事,那就索性从源头开始查起,虽然不确定后妈跟袁环环之间有没有直接的关系。
但是细细想来,家里发生怪事,就是从袁环环的出现开始。
来到河边,楚生就开始打着手电认真的寻找起来,按照袁环环的说法,荒坟应该不会距离河边太远。
果然,大概走了一个时辰,楚生就在河流的上游,看到一座孤零零的坟包。
只是那坟包四周长满了杂草,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来看过的,坟包上的泥土,也因为河水的侵袭,少了很大一块儿,看上去可怜的不行。
楚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挨不住那些杂草实在影响视线,无奈,只能一点点的拔掉那些杂草,简单清理了一下。
果然看到一块有些风化的墓碑,上面贴着一个十七八小姑娘的照片,下面用猩红的颜色写着‘爱女袁环环之墓’。通过墓碑上面的记载可以知道,袁环环是死于一九九零年,四月十七。
“这不是我出生的日子么?”
楚生只觉得巧合,也没有当回事,心思完全铺在墓碑上的那张照片上。
照片里的女孩儿,虽说眉目清秀,但怎么看,都跟袁环环沾不上边,甚至可以说是距离袁环环那种浑然天成的妩媚,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可就是这么两个完全不搭边的女人,却叫着同一个名字。
“难道袁环环在说谎?”
楚生想着,如果袁环环说谎的话,那么她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嫁给自己?一个那样妩媚的女人,只要轻轻勾一下手指头,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还有,如果袁环环所说,都是真的话,那墓碑上的照片又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人死后,还能继续随着时间长大变化吧。
这样的说法,未免也太牵强了一些。
一时间,楚生盯着眼前的墓碑,完全没了主意,可就在他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坟包上缺的口子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看上去并不像是一般坟墓被冲开的样子。
于是好奇的凑到缺口处,用手电一看,好家伙,这坟包下面,居然还藏着另外一座用大理石修成的坟墓。
楚生又惊又喜,找来一根粗壮的树枝,开始围着坟包扒拉起来,
由于河水常年的侵蚀,土质十分疏松,楚生没费多少功夫就扒开了坟墓外面的土。
这时候再看,大理石修建的坟墓虽然规模很小,但是每一块砖石,都是明显用心打磨过的,光滑的像少女的脸蛋一样。
尤其那墓碑,足足有一人多高,上面还雕琢了两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真是有钱啊。”
楚生上前细看,才发现,墓碑上的凤凰,居然是用纯金打造的,这也能理解,为什么在坟墓外面,要用盖上一层土包了。
只不过,当他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时,顿时傻眼。
只见,照片里的女人,眉眼如画,脸蛋还是标准的美人脸,尤其是那双眼睛,不笑都能散发出
勾人的味道,
然而,让楚生心惊的是,照片中的女人,赫然就是父亲新娶的后妈,顺着往下看去,死亡日期居然还是一九九零年四月十七。
这下,楚生说什么也不相信事情会巧合成这个样子,一想到自己的后妈是个死了二十多年的女鬼,楚生就坐不住了,连女人叫什么都没来得及看,立马撒腿就往家跑。
一路上,他不停的祈祷,父亲千万不要有事,但一想,父亲先前那般辱骂女人,说不得会被女人怎么样呢。
越想越慌,却还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明明十来分钟的路程,楚生愣是感觉像是过了几百个世纪一样煎熬,好不容易赶到家。
一进门,楚生顾不上休息,抄起门边的砍柴刀就朝父亲房间冲了过去。
|“爸,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楚生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只见,父亲衣衫不整的呆愣在原地,女人则是软塌塌的倒在父亲身边,明显就是刚刚才经过一场大战的样子。
“呃,爸,快跑,她不是人。”
楚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大声劝说父亲赶紧离开,不料,干涸了多年的父亲,好容易被滋润一次,哪里肯舍得放弃。
“滚,你想死了是不是,快滚出去。”
面对父亲愤怒的驱赶,楚生是又委屈又气,可总不能当着女人的面拆穿她是女鬼的事情,万一激怒她,到时候,父子俩都别想活着。
可看父亲的样子,楚生知道,再继续解释下去,只会让福气更加厌恶自己,到时候,女人再趁机吹几道枕头风,到时候,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无奈,楚生只能悻悻的退处门外,可又担心父亲的安危,只能硬着头皮蹲在窗户底下,硬生生守了一夜。
幸运的是,第二天一早,父亲好好的从屋里走了出来,但随即,不幸的事情,也跟着发生。
楚生发现,想来身强体健的父亲,自从跟女人那什么之后,脸色惨白还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不说,连脚步都变的虚浮起来,走两步都能踉跄的差点摔倒在地。
可一看,父亲显然并不自知,并且脸上还挂着满意的笑容。
楚生知道,此时上前解释,父亲一定是一字不信,一字不听,于是想了想,对父亲说道,“爸,咱们去给后妈抓条鱼吧。”
楚生想着,只有让父亲亲眼看到河边的坟墓,才会真正相信自己的话。
不料,父亲却以劳累一夜体力不支的借口,随意给敷衍了过去,随后回到屋内,一整天都没有再出来过。
那一天,是楚生度过的最煎熬的一天,耳边始终萦绕着女人要死不活的叫声,他却明知道父亲会因此而死,但不能进去屋内救出父亲。
“爸啊,你说你,坚持了一辈子,怎么老了老了,就糊涂了呢,那是你的命啊。”
楚生在门外煎熬着,直到再也听不到女人的叫声,连忙上前试探着叫了叫父亲,听到父亲的回应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不行,我一定得让我爸看见那座坟。”
楚生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父亲骗去河边,亲眼看一看他所谓老婆的坟墓。
于是,他开始想各种借口,一会儿是想吃鱼了,一会儿又是看后妈辛苦,想要给她补补身子之类的,总之,一连哄了十多天,眼看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楚生终于忍不住对父亲说道,“难道你忘了我妈了吗?今天是她的忌日,怎么让你亲手给她抓条鱼这样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到了是不是。”
其实,这一天根本不是楚生母亲的忌日,他只是在试探父亲,究竟对母亲还有没有感情。
只见,父亲先是愣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忽然恍然大悟一般,对楚生说道,“对对对,你说的对,走,赶紧的,要不一会儿该天黑了。”
说着,就拿起抓鱼的工具,急匆匆走出家门。
一时间,楚生看着父亲踉跄的背影,顿感心酸,他居然连母亲的忌日是哪一天都不记得了,当然,这也让楚生更加坚定要杀了女鬼后妈的决心。
终于顺利哄得父亲来到河边,楚生借口上游的鱼会更加肥硕,一路连拖带拽的拉着父亲往上游走去。
一路上,父亲挣扎,怀疑,甚至不惜破口大骂楚生故意浪费时间,这一切,楚生都不在乎,只要能让父亲知道真相,就是被暴打一顿,那有算的了什么?
终于,两人一路跌跌撞撞,终于看到不远处的大理石坟墓,楚生心中一喜,连忙对父亲说道。
“爸,快,真相就在前面,快。”
“什么真相,我看你就是故意不想让我跟你后妈在一起,我说,你,妈,都死多少年了,我都放下了,怎么你就放不下呢?”
父亲喋喋不休的说着,字里行间全是帮女人讨好的说辞,一时间,楚生再也忍不住,冲父亲咆哮道。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嘴里的好女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