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想到让李同杀了我,然后吸收我的魂魄之后,你再据为己有的计划是吗?”
那些回忆,让春茗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一个人的身体住着两个魂魄,就已经够夸张的了。
居然还能在魂魄分离之后,变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这,就算是在里都找不到的情节,居然藏在被自己遗忘的回忆当中,并且,还是亲身经历过的。
春茗无论如何都不敢,也不愿意相信这种荒唐的事情。
不料,男人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猜的不错,只不过,让我很意外的是,你们竟然无法真正杀死对方。”
“你说什么?”
春茗顿时愣住,“什么叫做无法杀死对方,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见,男人缓缓从棺材里走出来,饶有兴致的绕着李同打量,然后说道,“你们杀不了彼此,所以,我要让你们相爱,然后生下孩子,孩子的魂魄,总该是我的了吧。”
“你这个变态,疯子。”
春茗忍不住怒骂起来,可男人却丝毫不在意,全当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说道,“可我没想到,你们既杀不了对方,也无法相爱。”
说到这,男人忽然转过头来,愤怒的盯着春茗,可是下一秒,又忽然哈哈大笑着说道,“不过,这些都难不倒我,魂魄不完整又怎样,只要是你的魂魄,就算是已经碎成渣,不照样有用。”
“哈哈哈哈。”
春茗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心中一阵恶寒,她想逃,迫切的想要逃离这里,恨不能永远不要再见到这个男人。
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并且,不甘心就这样带着疑问离开。
于是,春茗强忍住心里对男人的厌恶,继续问道,“既然你已经不在乎魂魄的完整,那么,我爸妈呢,你把他们藏到哪里去了,还有,你既然已经决定破罐子破摔,为什么还要让李同来我面前演戏?”
说完,春茗忽然感觉像是抓到了什么一样,但是细细一想,又完全没有头绪。
那种感觉,就好像,明明真相就在眼前,但却在关键时候,被人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布,看不清,摸不着,相当的难受。
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春茗的心思一样,笑了笑,随即忽然面无表情的指着棺材下面的李同说道,“你爸妈啊,在这呢,在李同的肚子里。”
说着,还不忘朝春茗做出刚刚才饱餐一顿的满足表情。
一时间,春茗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不敢相信,爸妈真如男人说的那样,已经被李同给。。。。。。
但是,另一边,她又不得不相信男人的话。
以为就在这时,李同忽然睁开双眼,从棺材底下钻了出来,淡淡的看了春茗一眼,然后,突然扑通一下,跪在男人面前,说道,“主人,我来晚了!”
主人?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李同已经完全成为男人的手下。
难怪,难怪这个男人没有马上杀了李同,难怪要费劲演戏,难怪怎么都找不到爸妈,难怪李同会出现在棺材下面。
原来,男人在发现春茗和李同根本无法杀死彼此,并且不可能相爱并且生下孩子的时候。
就立刻改变主意,先是让李同吞下和春茗爸妈的魂魄,然后躺在棺材下,借助棺材能够吸食天地灵气的作用,将春茗爸妈的魂魄,完美融入到李同体内,然后再引春茗来到棺材这里。
借助春茗的仇恨,刺激李同体内爸妈的魂魄觉醒,狂躁,从而将原本的魂魄从李同体内挤出来。
这样一来,男人既可以同时得到李同和春茗身上的完成魂魄,同时,还能收获李同这样一个衷心的狗腿子,即便是春茗突然发难,想要破坏计划,李同也能及时站出来跟春茗周旋。
真是一桩既完美又恶毒的阴谋,仅仅只是男人自己的欲望,就要同时牺牲掉春茗一家子的性命。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墓碑上写的辛丑年,那也只不过是为了哄骗春茗的假把式罢了。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但是春茗的生命,也到了最后一刻。
春茗的视线开始模糊,她开始再也察觉不到身上的痛苦,甚至,连爸妈遇害,也再也无法在她心里激起波澜。
这一刻,她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男人似乎对李同说了什么好消息,能听到两人癫狂放肆的笑声,紧接着,男人缓缓走来,下一秒,身体被一股强大的抽离感,带动着剧烈颤抖起来。
“这就是魂魄被抽离的感觉吗?”
春茗仅剩的意识告诉她,不想死就立刻反抗,但是,她没有力气,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男人从自己体内,将一束银白银白,十分好看的光芒抽离出来。
顿时只见,李同快速抛上前来,贪婪的看着那道光束,男人依旧癫狂的大笑着,嘶吼着,那一刻,宛若终于登上王位的狂徒一般。
然
而,就在春茗等着看男人吞噬魂魄之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的时候,男人忽然面色一冷,大笑戛然而止。
忽然看向不远处,一声怒喝道,“你是谁!”
春茗好奇的转过头,只见,不远处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她穿着宽大的长袍,及腰的秀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像个仙子一样,即便是看不清楚容貌,也能让人感受到她身上那股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感。
春茗不知道这位仙子是不是来拯救自己的,只隐约看到,仙子缓缓朝自己走来,用极其悠远而又空灵的声音说道,“去往生楼,带上你的匕首,告诉他们龙夏在西之界等他们。”
春茗顿时不解,本想仔细询问一翻,不料,耗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却只能说出‘为什么。’三个字。
她知道,她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失去意识之前,只觉得周围很吵,男人好像经历了什么,痛苦的嘶吼着,咆哮着。
除此之外,便是仙子的一句,“断缘杵能让你活下去。”
春茗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个仙子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对濒死的人说出那样的话,还有,他杀了男人吗?为什么他会叫的如此凄惨。
一切的一切,春茗都没能再等到任何回应,只是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倒在一座写着冥境二字的界碑旁。
周围安静的有些可怕,雾蒙蒙的一片,没有人,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整个世界,彷佛只剩下春茗一个人一样,顿时,她开始害怕,但是耳边却始终萦绕着那个仙子的声音,并且,那个声音,像是有魔法一样,让春茗无法拒绝。
当然了,她也不会想要拒绝。
。。。。。。。
就这样,我终于等到春茗把故事讲完,连忙问道,“你说的那个仙子,她叫龙夏?”
春茗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她是这么说的,但是,你刚刚也听我说了,我当时的状态迷迷糊糊的,所以,并不能确定,到底有没有听错。”
春茗的不确定,让我心里也开始打起鼓来,却是,一个人在意识不清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是很难听清别人的话,又或者会把当时的幻觉,当成亲身经历。
可,通过春茗的故事来看,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冥境的界碑前,此时的她,意识绝对是清醒的,因此,她根本不可能是自己走入的冥境,一定是有人将她送进来的。
而那个人,应该就是龙夏。
那么这样一来,龙夏给她嘱托的事,必然就是真实发生过的,想来,龙夏既然选择让她传信,必然知道她当时的情况,那么,就一定会在春茗身上留下能够然我们相信的东西。
可是我盯着春茗打量了半天,她身上除了那身衣服和匕首之外,并没有找到任何特殊的存在。
“难道是气息之类的?”
想到这,我一把将春茗拉到身边,春茗吓的一边挣扎,一边叫喊道,“你。。。。干什么?你想对我做什么?”
来不及解释,当然,我也不想解释,于是只得匆匆道出一句,“得罪了。”便迅速将春茗打晕,然后将气息渗入到她体内。
我相信,以龙夏那般谨慎的性子,如果不留下信物的话,那么一定会在春茗体内留下气息一类的东西作为凭证。
果然,在气息进到春茗体内的瞬间,我就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气息在试探着回应。
并且很快,那股回应我的气息,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迅速传出一道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
“晏殊,我在西之界等你,务必在十日之内赶到,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切记,万万不可踏入冥河,切记,切记。”
看来,龙夏是真的出现过,只是,这个西之界到底是哪?我一时还不得其解。
于是我唤醒春茗,将断缘杵交给她的同时,顺便将断缘杵的使用方法交给她之后,目送她离开客栈,这才连忙叫来林昭,将龙夏的事情一一告知。
因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西之界这个名字,根本不知道西之界到底在哪?
但是林昭就不同了,他体内有轮转王这么个远古的存在,想来就算是没有去过,也应该能听说过西之界的名字。
果然,林昭听完之后,低头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姐,你说的那个西之界,该不会是在冥河边界处,往西最极致的位置,叫做极限的地方吧。”
极限?这是什么名字,再说了,如果那地方真是叫做极限,那么龙夏又何必说什么西之界呢。
于是,我连忙对林昭说道,“龙夏说的是西之界,你再好好想想。”
林昭撇了撇嘴,闭上眼继续冥想起来,本以为,靠着轮转王的力量,应该很快就能知道西之界的下落。
不料,林昭这一想,竟然足足想了三天三夜,期间不论我怎么问,林昭都始终一言不发。
然而更可气的是,魇兽和梼杌两个家伙,竟然也一动不动,依旧死死盯着对方,诺达的客栈里,明明就有那么多人,可就是没有一个能跟我说话的。
偏偏林昭这个样子,我还不敢随意走开,无聊加上心急,简直可以说是每过一秒钟,都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直到林昭睁眼,这才算是结束我的苦难日子。
“昭,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我迫不及待的凑上去问道,林昭轻轻点头,慢悠悠的吐出一口气,一翻做作的操作之后,这才在我的白眼攻势下,缓缓说道,“西之界,乃是位于冥河最西边一处避世之地,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更没有人能准确找到它的具体位置,因为,它会到处移动,并且毫无规律可言。”
顿时,我不禁被这西之界给雷的外焦里嫩,随便移动就算了,还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这要怎么找。
要命的是,龙夏还交代了,必须在十天之内去到西之界,并且还专门嘱咐,不能踏入冥河。
这简直就可以说是把路给堵的死死的,就像某人说有好吃的,但就是不给你一样,光让你看着,看的望眼欲穿。
“要命,这可怎么是好!”
我忍不住抱怨起来,这龙夏也是,既然让我去西之界找她,一开始就应该把西之界移动的规律告诉我啊,我可不信她是偶然间闯入的西之界。
林昭见我闷闷不乐,忽然凑来我面前,两手托着下巴,也不说话,就这么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你又想干嘛,滚蛋,现在我可没时间搭理你。”
说完,我不耐烦的推了林昭一下,忽然,看着他坏笑的样子,我忽然灵机一动,脱口而出道,“你小子是不是知道去西之界的办法。”
林昭轻轻点头,“是啊。”
这小子果然早就知道,却故意不说看我着急,顿时,我忍不住抬手照他后脑勺上,就是一巴掌,“臭小子,知道干嘛不说。”
林昭委屈巴巴的揉着后脑勺,像个有源的小媳妇儿一样,连忙说道,“这你也没问我不是。”
“要去西之界,有两种办法,一是直接横跨冥河,一直往西走,等到达西方极致的时候,再以魂魄之力献祭,借助冥河中冤魂的力量,在冥河上形成巨大的漩涡,吸引西之界的出现。”
此时,我已经在心里排除这个说法,一来,是因为龙夏曾特意嘱咐不能踏入冥河,想来她一定是知道献祭魂魄之力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其二,则是献祭魂魄之力的时候,势必要先打破冥河上的禁制封印。
届时,在冥河中呆了上百年甚至更久的冤魂,必然会在封印消失的瞬间狂涌而上,先不说我们能否招架的住,就算是能,也绝对抵挡不了无以计数的冤魂。
因此,我直接对林昭说道,“第一个办法跳过,你直接说第二个。”
林昭顿时得意一笑,明显早就料到我的想法,于是,十分认真的说道,“这第二个办法,就是绕过冥河,同样是在到达冥河的西方极致的时候,转而继续向前,直到穿透黑暗之后,就是西之界所在。”
这一听,还真是比上一个方法简单,也安全了不少,但,那可是西之界,如果真能这般容易就找到,也不会像现在这压根鲜为人知了。
于是,我连忙追问林昭道,“想必,那段黑暗,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走的路吧。”
果然,林昭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说来,我并不知道那段黑暗当中究竟藏着什么,但是,我在轮转王的记忆中搜寻发现,他曾经去过西之界,并且也是用的第二种方法,但是,所有的记忆当中,唯独缺了黑暗中那部分。”
“以轮转王当年的盛世,又怎么可能轻易忘记黑暗中的经历呢,并且,我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发现残缺,或者是故意被人抹去的痕迹。”
“如此一来,则说明,那段黑暗当中,藏着连轮转王都为止惧怕的东西。”
我对林昭的深表赞同,但同时也不禁担忧起来,“龙夏说过让我们务必赶在十天之内到达,现在看来,十天的时间,未必能够啊。”
“没错,所以姐,咱们这次,必须要倾巢出动了,谁也不能落下,万一真有个好歹,总不至于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你说是不是。”
林昭的话在理,但客栈却不能无人看守,思来想去,我无奈说道,“不然,留下梼杌或者魇兽看守客栈,要是我们一下子全都离开,冥神那边,一定会立马有所察觉,别到时候再因为客栈的事情,被冥神强插一脚,这不是徒增烦恼吗?”
其实,我的顾虑根本不在冥神身上,我是怕,万一真的遇上什么好歹,留下一个人,总不至于全军覆没,况且,有个人在外面,万一洛天依那边有什么动静,我们也好早早做好防备。
不料,林昭却一改往日的调皮模样,十分认真的对我说道,“姐,这一次,听我的吧。”